段妙偏头挣开他的手,沐湙顺势松开。
“左使未免太过放肆了!”段妙冷着眼厉声道。
沐湙根本就没有把她的怒意放在眼里,声音清清冷冷,带着几分嘲弄“再放肆事的我也做过,妙妙难道忘了?”
段妙抿紧唇瓣,手指攥紧成拳,他到底在说什么?又到底和原身是什么关系?
沐湙伸手去拂她脸颊边的发丝,却被段妙一把拍开,一声脆响之后沐湙白皙的手背上红了一片。
沐湙低头看着手背上的红痕反而笑了笑。
喜怒无常的样子让段妙心惊胆颤。伸手悄悄的摸到香囊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拔开塞子就往沐湙身上挥去。
沐湙皱眉抓住她的手,拿下了她手里的小瓷瓶在指尖轻转“软香散?”
段妙一言不发,等着他药性发作,然后再狠狠的踹上几下。
“软香散无色无味,吸入便会浑身无力,十二个时辰内功力尽失。”沐湙说着摇头笑了笑“妙妙怎么忘了,我用的你的血养蛊,你的血在我的体内,我与你一样百毒不侵。”
沐湙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妙妙,你在我这里,玩不转的。”
段妙没想到会是这样,心中微凛“左使连冥月神功也不怕了吗?”
沐湙不以为然“妙妙如果想杀我就不会等到现在了,三年前我就死了。”
他这幅成竹在胸的样子让段妙恨的牙痒,如果不是她现在不会冥月神功,一定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社会的险恶。
玩不转是吧?段妙忽然笑了笑,扯着嗓子就开始喊“来人!人呢?都给本座进来!”
沐湙眉心拧起。
门被推开,数名弟子推门冲了进来。
“教主有何吩咐?”众人道。
“左使以下犯上,给本座压下去!”
众弟子你看看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先动。
段妙怒急一拍桌子“感情本座说的话你们都听不见,一个个都不想活了?!”
慢了一步进来的莫桑,一脸兴奋就要上去拿下沐湙。
沐湙偏头看了他一眼,换了旁人早就被吓住了,可莫桑心大,搓搓手道“沐左使,弟子冒犯了。”
段妙在沐湙出手前先一步道“怎么?左使还想反抗?莫不是要叛变!”
沐湙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一双黑眸紧紧的盯着段妙。
段妙也毫不客气的回瞪过去,他又不是男主,她怕楚辞一个已经够了,难不成还要怕他这个小小的配角,戏比她还少呢。
“妙妙果真是不一样了。”沐湙说完这句就转身走了出去。
正殿之内。
段妙晃着腿坐在宝座之上,漫不经心玩着缠在她手臂上的小绿。
座下静谧一片,左使乃是除了教主以外教中地位最高的。如今教主说要处置沐湙,谁也不敢吭声。
沐湙站在殿中央,一袭白衣神情淡然。
段妙看向众人“左使以下犯上,冒犯本座,该当何罪?”
座下无一人敢吭声。
见没人敢说话段妙直接点名“杨烁,你来说。”
杨烁在教中资历最老,这话由他说也合适。
杨烁看了沐湙一眼,上前道“禀教主,按规应执鞭刑,关入禁闭室”
段妙慢慢的点了点头“那就鞭挞一百,关入禁闭室两个月。”
沐湙一言不发的看着段妙,像是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半晌,才微勾了勾唇“属下领罚。”
施竹月忽然抬起头,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瞬。
“左史!”瑶月和怜月两个双生子露出担忧的神色。重重跪倒在地哀求道“求教主饶恕左史。”
段妙没有理会两人。站了起身,将两手背在身后脚步轻快的走了出去。
擦身而过的时候沐湙看到了她扬起唇角和浅浅的酒窝。平静的神色瞬间冷然了几分,面无表情的对杨烁道“杨堂主行刑吧。”
虽然只是暂时处理了沐湙这个危险因素,但段妙依旧心情大好,拉着风霜雨雪和莫桑在屋子里喝酒。
看着眼前这五个模样俊朗的男人段妙忍不住捧着酒杯咂了咂嘴,觉得自己已经是人生赢家了。前提是如果能把楚辞也解决了的话。
第009章 “楚辞参见教主”……
楚辞醒来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
他从床榻上下来,环视着屋内陌生的布置,眉心微皱,这不是那天他醒来的房间。
楚辞试着运气,发现胸口并无窒堵,他的伤竟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只是脸上依然苍白没有血色。
楚辞眸光轻动,察觉到有人靠近。
没过多久门被推开,一道鹅黄色的身影从门外进来,手里还端着碗药,看到坐起的楚辞欣喜到“公子醒了?”
楚辞敛去眼中微凉的神色,平静的问道“敢问姑娘,这是哪里?”
楚辞即便如今落魄,也难掩他斐然的气度,一双微扬的凤眸,眉目如画,如玉雕的面容俊逸出尘。
庄筱月脸微红“这是扶月堂,是教主将公子送来医治的。”
楚辞微微出神,想起了那个哭哭啼啼的教主。
庄筱月将药递给他,含笑道“教主交代了,让公子安心养伤。”
圣月教扶月堂的堂主庄严鹤一手歧黄之术无人能比,他还是有所耳闻的。楚辞接过药一口喝下,将碗递还给她“多谢姑娘。”
庄筱月笑了笑“公子不必客气,我叫庄筱月,不知道公子怎么称呼?“
“楚辞”声音清冷寡淡。
庄筱月见他不意多言,就也没有再多说,只道“那楚公子好生休息,若有事命人传唤一声即可。”
楚辞点头“多谢庄姑娘。”
庄筱月走后楚辞冷静的分析起自己现在的境况,如今圣月教以外只怕遍布追兵,留在这里显然是万全之策,他即可以调息养伤,也能借圣月教的势力和眼线探查消息联络旧部。
皇叔知道圣虚令在他手中定会想尽办法夺取,也必然会埋伏在去关海峽的途中,他若贸然前去就是自投罗网。
楚辞抬手摸上腰间的圣虚令,却发现空无一物,脸色勃然大变。
沉凝着脸房中找了一遍并没有找到,楚辞当即拉开门走出去。正碰上庄筱月给他拿了干净的衣服过来。
“楚公子你伤还未大好怎么就……”庄筱月一抬头就对上他凌厉异常的目光,心中一惊,剩下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楚辞没有功夫去顾及其他,直截了当道“庄姑娘可有看到楚某的随身之物?”
庄筱月回过神来,仔细想了想才摇头道“教主将公子送来的时候,公子身上并没有其他物品。”
楚辞沉了眸,玉牌他是放在暗层内的,如无意外轻易不会掉落。那个时候她摔倒在他身上,手伸在腰间……
楚辞的眼眸越发冰凉,即便不是那时,他昏迷的时候她也一直在边上,眼下那个教主最为可疑。
“敢问教主现在何处?”
庄筱月见他神色凝重,想必是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也不由得皱起了眉“教主这会儿不是在正殿应当就是在曳月阁,我带你去找她。”
楚辞点头“有劳。”
庄筱月手里还拿着要给他衣服,便道“不如公子先将衣服换了吧。”
楚辞看了眼她一直拿在手里衣服,才伸手接过。
楚辞过来的时候段妙正窝在四雪怀里晒着太阳,听他给自己读话本子。
老远就看见一个身高腿长的身影背着光走了过来,段妙迎着刺眼的阳光微眯了眯了眼,直到身影越来越清晰,她的眼睛也瞪得越来越大。
楚辞一身墨色的窄袖圆领劲装,身长鹤立,手臂上戴着革质护腕,长发在脑后竖起,气质凌厉疏冷。若是手里再有一柄剑就跟在梦里他削去自己手臂时一摸一样了。
“属下见过教主。”庄筱月对她行了一礼。
楚辞没想到看到的会是这么一副场景,微微皱起了眉头。不过和那时哭哭啼啼的模样相比,现在倒是有几分像妖女的样子了。拱手平淡道“楚辞参见教主。”
听到他报上大名段妙还是忍不住颤了颤。
楚辞看着她微微有些慌乱的杏眼不解她为何总是害怕自己。莫非真的是她拿了玄虚令?楚辞一瞬间沉了眸光。
段妙挺直了背脊,想了想又放松的靠回四雪怀中,笑盈盈的看着楚辞明知故问“本座才听闻你醒了,便如此迫不及待来找我了?”
楚辞像是对她话语中的揶揄毫无所觉,平静道“在下斗胆请问教主有无见到在下的随身之物。”
“随身之物?”段妙忽然从美人踏上下来,几步走到他跟前,仰起头疑惑的问道“什么随身之物?”
楚辞没想到她会忽然靠近,一垂眸就看到身高只到自己胸前的魔教教主正费力的仰着脖颈看着他,一双乌黑的眼睛澄澈透明,无辜的看着他眨呀眨。
楚辞皱眉退开了一步道“是一块玉牌。”
“玉牌?”段妙低下头咬着指节思索,半响之后朝他慢吞吞的摇了摇头“我没见过什么玉牌。”
楚辞不知,但庄筱月确是知道段妙的恶劣之处,见过说没见过也不是没可能。想了想犹豫道“那是对楚公子很重要的东西,教主再仔细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