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村人的院子都是对乡亲邻里敞开的是吧?行啊,那改明儿我也带着全家人往你家院子里去,你没意见吧?”赵年年冷笑道。
“你家能和我家一样吗?我家院子里那么多值钱的东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孙娇花理直气壮。
赵年年都被气笑了,哇,绝了,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要脸的人。
赵年年刚要还击,旁边的张秀红就插话进来:“艺伟媳妇,我们是看门开着就直接进来了,没想那么多。婶子过来是想问问那板栗的事,这村里也有人去过那深山,都没人见过那板栗,婶子就是好奇,想问问那板栗到底在深山的哪个位置?”
赵年年没给对方好脸色:“你是我家亲戚吗?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第20章 我的孩子 戏谁不会演
张秀红能忍, 脸上仍堆起笑容:“我们没别的意思,你别误会,那深山多危险啊, 我可不敢去。要我说啊, 那深山危险, 你和艺伟能少走一趟就少走一趟, 要是那深山里的板栗还没摘完,可以叫上我们大伙去帮忙,人多也安全些。”
这话说的,要不是赵年年见过对方说自家坏话时的嘴脸, 以及注意到她眼中那抹一闪而过的狡黠, 她说不定就真信了对方是个善良热心的婶子。
赵敏敏早在听见孙娇红的声音时就从屋内跑出来, 站在赵年年身旁,为嫂子撑场子。对于张秀红的话,她嗤之以鼻道:“不用你假好心!”
赵年年按住赵敏敏的手, 不让她再往下说,
人家把话说得好听,在外人看来就是个好婶子,赵年年也效仿,做出一副欣喜的模样:“那可太好了,那山里有棵板栗树就长在悬崖边, 树上估摸能摘到二十来斤板栗。我们害怕没敢摘, 正愁着呢, 你们谁不害怕的明天可以和我们进山,我们负责带路,你负责摘,摘到的板栗我们对半分。”
这一群来势汹汹的人跟看傻子一样看着赵年年, 悬崖边的板栗树?树上只有二十斤板栗?为了区区二十斤板栗不要命了?穷鬼就是穷鬼!
“没人愿意?行吧,四六分,你们四,我们六。”赵年年装作一副肉痛的样子。
众人:“???”
“你没说错吧,应该是我们六,你们四吧?”孙强纠正她的话,随即又气愤道,“你当我们傻啊,豁出命去就占了六成,你们就带个路就占四成,这事谁愿意谁傻!”
“我没说错啊,就是我们六你们四啊。我在想啊,那树上可都是钱,不能光让你们摘,我们也得摘啊,克服害怕也得摘!那我俩既带你们进山,还帮忙摘板栗,自然要占六成,如果我们摘得多了,还得占七成呢。”赵年年纠结,“哎,那悬崖确实是有点高啊,摔下去也不知道会变成啥样。不过为了多赚点钱,我得让艺伟克服克服他的恐高症,怕什么,到时候我在他腰上拴根绳,就算不小心从树上跌落,也只是皮肉痛,不会出人命的。”
众人:“……”
疯婆娘,钻钱眼里去了!
若是疯婆娘到时候和他们争抢着摘板栗,本来没事都有可能被这疯婆娘弄得出事。
赵年年双手环胸看着这群人,比贪心,来啊,比啊!她这一招叫走对方的路,让对方无路可走!
打消了这伙人想跟着进山的念头,赵年年正打算送客,就在此时,耳边传来一声狗吠,紧接着是赵末末的声音:“嫂嫂,孙小勇想溜进东厢房!”
原来在赵年年没有注意之时,孙娇花指使她那后来才进院的孙子去扒人家的屋门,看看屋里头有什么好玩意。
孙小勇才溜到门前,就被灰灰和赵末末发现了。那五岁的孙小勇吃得浑身是膘,赵末末虽然已经11岁,可细胳膊细腿的根本拉不动对方,只能一边拉住人一边喊嫂嫂来帮忙。
孙娇英就站在边上,看到赵末末动手,跑过去粗暴扯开她:“哎,你干什么呢,我们小勇又没做什么,你怎么能打人,你放开手!”
“奶奶奶奶,我看到屋子有果果。”孙小勇嚷道。
他这一嚷,这准备离开的张秀红等人一窝蜂就往东厢房去。他们想着己方人多,即便赵年年和赵敏敏要拦他们,也不可能顾及到每一个人,总能溜进去一两人,抓几把板栗藏起来。
赵年年是真没想到这群人不要脸到这份上!
她眼疾手快,操起近处的一根木棍,手一扬,木棍飞了出去,越过那群人的头顶,一个抛物线砸在东厢房半掩的木板门上,弹了回来,险些没砸到为首的孙强媳妇。
那群人齐齐朝后退几步。
赵年年信步走到屋前,捡起那根木棍,立在门前,手里拿棍的姿势像是拿着一把剑。
“你这个悍妇,你是想打人吗?我不过是过来看看小勇有没有被赵末末挠到,哪里惹到你了?”孙强媳妇条件反射后退两步之后,恶人先告状。
“啊,原来你们后脑勺都长眼睛的啊,用后脑勺看孩子。”赵年年做出恍然大悟状,手中的木棍敲敲自家房门,“我用木棍砸我家房门,怎么就成打你了?你不站在我家屋檐下,这木棍也打不到你。还有,麻烦你们管教好你们家的孩子,你们不管教,那就不要怪我们家的人动手。要是你们觉得我们就应该干看着什么都不做,那成啊,赶明儿我家末末上你家小卖部,你们孙家的人也别拦着。”
院子外有人经过,看到赵家的院子内挤满了人,在篱笆外驻足看热闹。赵年年再怎么讨厌这群人,现在也不可能直接让人滚,那今天这事传出去,本来她有理都变成她没理了。
“我们上你家问问板栗的情况,小勇什么时候跟来的我们都不知道,他一个半大小孩懂什么,看到屋里有果子就想看一看。让他看一看怎么了,不就进一下屋子吗?我们小勇有吃的有玩的,还能看得上你家的东西不成?就算不给看,这都还没进去呢,好好讲话不行?你们至于要打他吗?”孙娇花也瞧见了院子外看热闹的邻里,装作弱势者指责道。
“我没打人。”赵末末靠在姐姐赵敏敏身边,心里委屈却仍是忍着不掉眼泪,“我不拉住孙小勇他早跑屋里去了。”
“你怎么没打人?你看看你,把小勇的头发都扯掉了,衣服上的扣子也扯开了,手臂都掐出了痕。”孙强媳妇横着脖子责备道,“小小年纪的不学好,净学这种悍妇的行径。”
“我没有打人。”赵末末扁着嘴,但仍是忍着不哭,“姐姐,嫂嫂,我没有打人。”
赵敏敏在一旁气得发抖。
赵年年:“……”
让他看一看怎么了?
还能看得上你家的东西不成?
还诬陷末末打人!
这些人歪理一大堆,没三观没下限的,还讲啥道理!
谎话谁不会编,戏谁不会演,诬陷人谁不会!
现在院子外有人围观,想必这些人也不会乱来,她将棍子扔到一旁,抓起赵末末的手臂瞧了瞧。
这孩子用力去拉住那孙小勇,孙小勇想要挣脱开,把她手背都拍红了。再看向末末的上衣,今早她就看到末末衣袖上的那个洞,还跟着末末说过段时日给她扯布料做新衣裳呢,这旧衣裳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赵年年将赵末末拉到孙强媳妇跟前,高声道:“要说谁打谁还不一定,你看看末末的手背,都被打肿了,还有这衣袖,都扯破了!先撩者贱懂不懂?你们上我家撒野打人,还反咬一口,当我们村没有公理了?”
孙强媳妇说话时习惯做一些肢体动作,赵年年故意挨人近一些,给人看赵末末手上被打的红印,她皮肤白,印子就显得明显,很占优势。
“你说什么贱?你才贱!”孙强媳妇是个趾高气昂的,但其实吵起架来都是靠蛮不讲理吵赢的,没什么章法,听不太懂赵年年话里的意思,只知道贱字可不是什么好话,激动得身体动作幅度大了些。
赵年年在对方手臂触碰到自己时,顺势摔倒,秀眉拧紧,模样痛苦,捂着肚子处,错愕了一秒,之后惊恐道:“啊,我的肚子,好痛~~~我的孩子!”
谁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摔倒在地的赵大媳妇痛苦万分,眼眶有泪珠滚出,还捂着肚子,喊着什么孩子——孩子?不会是,小产了吧?
众人吓得后退了几步,站在身后的张姓李姓婆媳提脚准备跑人。出人命了啊!可这关她们什么事,又不是她们推的,她们只是干站着看热闹。
院子外围观的村民已经有七八个了,变故发生得着实突然,以他们的角度,看到的确实是孙强媳妇和赵大媳妇有肢体上的接触,随后赵大媳妇摔倒,面无血色。
本来孩子不懂事往人家屋里跑,孩子之间打架都是小事,双方各退一步这事就了了,现在可好,把人家肚子里的孩子给闹没了,作孽哟。
“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去喊郎中!”院子有人喊。
离这最近的正规卫生所在八里村,十里村里只有两位江湖郎中。
“又不是我推的,我为什么要喊郎中!”孙强媳妇处于懵逼状态,下意识就矢口否认。
“对,关我婆娘什么事,是她自己摔倒的。”孙强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