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皇后井水不犯河水,皇后何曾来过她宫中?这突然就到了,还真是什么时候怕她什么时候她过来啊。
唐瑶起身去迎,行了个问安礼,被她扶起。
皇后笑道:“贵妃妹妹不必多礼,多日不见妹妹,想与妹妹说几句话,唐突拜访,妹妹不会介意吧?”
皇后娘娘走在前面,唐瑶跟在她身后,两人进殿,唐瑶回道:“娘娘大驾驾临冰泉宫,臣妾高兴还来不及,怎会介意?臣妾未能远迎,还望娘娘勿要怪罪。”
皇后看见摆上桌的膳食,状是惊讶,道:“呀,本宫来的不巧,正赶在妹妹午膳了。”
有什么可巧的,大家都是这个时候吃午饭好吗?分明是故意这时候来的,唐瑶笑笑,没回话。
皇后:“说起来本宫还没有用膳呢。”
唐瑶只好道:“娘娘若是不嫌弃,不如一道坐下用膳吧。”
皇后没客气,真坐下了,“那感情好,除了几次宫宴,本宫还未曾与妹妹一道用过膳,你我为姐妹,却不曾一起用膳,说起来都生分了。”
唐瑶让秋月去为她添副碗筷。
皇后笑道:“本宫也不能白蹭了你的饭。”她道:“来人。”有宫女端着个坛子上来。
唐瑶抬头看去,坛子外贴了个红纸,纸上写着“酒”字,唐瑶看向皇后,觉得她应该不会这么傻吧,直接给自己灌酒。
皇后道:“这是前几日得到黄桂酒,女子也适合饮的,好物可不能独占,特送来与妹妹共饮。”
她说着,她自己的宫人取来杯子,放皇后面前一个,再放唐瑶面前一个,宫女倒酒,澄清的酒液从坛中流出,流入白瓷杯中。确实是好酒,闻着就醇香怡人。
皇后举杯,说一番后宫和睦的祝酒词,便要喝下去,也要唐瑶喝下去。
唐瑶看向秋月,秋月端了茶水过来。
唐瑶抱歉的笑笑,道:“恐要辜负娘娘的好意,辜负这坛好酒了,臣妾入宫时,母亲送来了几壶桃花酿,一日与皇上一同饮了,可一杯下肚,便在皇上面前失态,那日起皇上就勒令臣妾不得沾酒,娘娘盛情难却,可也不敢违抗皇上圣命,臣妾得罪了,只得以茶待酒。”唐瑶不待她说话,把茶盏中的茶饮尽。
又是长公主又是皇上的,皇后当然没办法再要唐瑶陪她喝。
唐瑶那“桃花酿”三个字倒是唤起了皇后久违的记忆,曾几何时,皇上说过一句,“朕饮遍世间好茶,也不如一杯桃花酿。”原来桃花酿是这个桃花酿。
只唐瑶这话,皇后也能想象得到皇上与唐瑶之间得亲密无间,皇后深深的吸了口气。
唐瑶虽不喝,皇后的目的也已达到,她看向王嬷嬷。王嬷嬷面色几分难看,皇后不再说其他,好好吃完这顿饭,起身告辞。
皇后走后,夏荷和秋月道,“皇后娘娘可是知道了什么?竟然送酒来,往日还好,娘娘有身子,可不能饮酒的。”
到此刻,唐瑶也知皇后是试探了。皇后的记性可真够不好的,还用得着试探。
瞒不住她,唐瑶早有这种认识。
书里写的是大皇子生□□弱,不足月就去了,因为书中一直是以皇后的视角写的,所以幸运的是,她还知道是为什么。
少出宫,把自己这一亩三分地看紧了,比什么法子都管用。
唐瑶当即去安排梁成。
......
皇后带王嬷嬷回了冰泉宫,一回去就将所有人屏退。
皇后脸色凝重,对王嬷嬷道:“现在嬷嬷信了吧,皇上连日歇在她那里,一年半载的,哪有怀不上的道理?这可怎生是好?”
王嬷嬷:“贵妃娘娘位于高位,长子自然不能出在她肚子里。”
皇后道:“嬷嬷不说本宫也知晓。”最好的当然是她剩下嫡长子,若占不了,长子出自一个位低的妃子肚子里,也比出在一个贵妃肚子里安全,贵妃的家世也不弱的,如今她的四哥也入朝,一家人可渐渐风生水起。
王嬷嬷:“趁消息没有传出来,现在除掉是最好的,等消息传出来,只怕出一点事,也会怪罪在娘娘头上。”
是,不是看管后宫不力之罪,就是谋杀皇嗣之罪,前者她稍微还能担得起些,后者是担都担不起。
皇后道:“嬷嬷说的对。”
皇后为难的走来走去,“可该怎么做呢?”冰泉宫一茬儿一茬儿的除人,唐瑶儿收买人心有一套,梁成也是个厉害的太监,冰泉宫固若金汤,短时间想安排个人进去,都不容易。
若是借内务府给她送东西的机会,也不大现实,现在起,进入冰泉宫的东西,恐怕一根草都要仔细排查,非查出不会导致落胎,才允许进入。
以唐瑶儿那个性子,往日里她还不出来呢,得知自己怀孕了,才不会出来。
竟无法下手。
......
殿门外,玉兰道一声:“甄淑仪娘娘,二小姐。”
甄淑仪看她们都站在外面,不解的问道:“你们不在殿里伺候着,都站在外面干什么。”
宫女们回答这话不好回,宁诗怡待她们回道:“怕是皇后娘娘嫌她们吵了,让她们都在外面待着。”
宁诗怡对玉兰道:“你去里面通报一声,就说甄淑仪娘娘来陪皇后娘娘说句话。”
玉兰推门进去。
皇后和王嬷嬷听见动静赶紧闭嘴,皇后她斥道:“没长耳朵么?本宫不是吩咐过,不得传唤不得入殿。”
玉兰颤了一下,道:“娘娘,甄淑仪娘娘求见。”
“她来做什么?”皇后哪有和甄淑仪说的心思,便有些烦,还是将甄淑仪请来,耐着性子陪她唠了会儿。
天晚一些,甄淑仪起身告退。
甄淑仪走后,宁诗怡也准备离开,她起身告退,退出两步。
王嬷嬷顾不上冒不冒犯,碰了碰皇后袖子,皇后忙笑道:“妹妹且慢,刚刚只顾的上和甄淑仪闲谈,还未和妹妹说上几句,一会儿便该传晚膳了,留下来一同用膳吧。”
宁诗怡顿下脚步,福身说“是。”
饭菜上桌,皇后却不知该怎么和宁诗怡开口了,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若让宁诗怡知道了,是利还是不是?
......
坤宁宫一顿晚宴,吃的人各怀心思。
冰泉宫可完全不同。
李奕早上早早去早朝,中午待在御干宫,只晚上这一顿和唐瑶在冰泉宫吃,一天没见了,这是他们最缱绻之时,吃的哪是饭,分明是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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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邀请
皇后亲自为宁诗怡夹菜,宁诗怡受宠若惊, 她双手端着碟碗去接, 朝皇后娘娘道谢, “诗怡待在娘娘宫中, 已倍受娘娘照料,怎当得娘娘如此?”
皇后当然知宁诗怡不是真心, 宁诗在她眼中是张着血盆大口的老虎, 这个老虎的肚子永远填不饱, 只要她不危及到自己,她不介意给她饵料。
皇后笑道:“诗怡,时间过得真快,你来宫中也有好几个月了。”
宁诗怡点点头,“五月里进的宫,确实待的不短了。”
“这宫里的一切, 你也见识到了。”皇后道。
宁诗怡抬头看她,不知她话中何意, 皇后又道:“你可知恩宠于女人而言意味着什么?”
宁诗怡摇头。
皇后:“你看,本宫虽贵为皇后, 可依然如履薄冰, 这就是恩宠。”
宁诗怡斟酌了一下,道:“贵妃娘娘有宠在身,恨不得高娘娘半头,着实可恨。”
皇后手放在宁诗怡的手上,拍拍她, 道:“你我同为宁家人,你必能理解了本宫心里的苦。”
宁诗怡苦笑。
皇后:“在府中,本宫同父亲说起要你入宫,父亲便夸你冰雪聪明,那你必是明了本宫的处境,也知你入宫的意图的。”
宁诗怡手颤了下,装作惊慌。
皇后:“皇上对本宫心怀芥蒂,本宫即使想搏他欢心,怕也是不能够了,如若你我姐妹联手,权势在,恩宠并在,还需怕别人吗?”皇后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宁诗怡。
宁诗怡眼中慌张更甚,缩回自己的手,只摇头。
皇后步步紧逼,“你无需怕,有本宫和太后娘娘在,后宫的路铺平了让你走,而眼下,还有个好时机。”
宁诗怡慌乱了很久,才颤颤抬起头,看她的眸子,像受惊了的小兔,惹人无比怜爱。皇后看她的眼睛,只觉恨的牙痒痒,表面还要笑道:“嗯?”
宁诗怡这才犹疑地点点头,问皇后,“什么好时机?”
皇后道:“贵妃有孕了。”
“啊!”宁诗怡惊呼一声,随即又低下头,“那,那不是好事吗?臣民们早就盼着皇上得子嗣,贵妃娘娘有孕,于国于皇宫而言,都是件大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