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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大皇子的童年很幸福,他是他父皇母妃的第一个孩子,他母妃是一个闲人,天天陪着他,父皇常来,也会抱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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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过了夏日最炎热的时候,褥热之气渐消,虽还不到凉爽之时,但已经舒服多了。
皇上登基以来,最重大的日子也渐渐到来,为了这一事,这两三个月京城种都不敢闹出任何风波,地方治理也不敢出大乱子,没有天灾,没有人祸,李奕的生活节奏也处在轻松缓慢的状态。
朝廷上的议事也温和很多,这个月只表彰大臣,李奕就表彰了三回。
朝政清明,反应在官员们脸上,便感觉他们上朝时都不如以往紧张,多露轻松之色。
越轻松操闲心的心事也就越正,离了官署有几个大人去酒楼小坐,拉上徐文涛,说着说着便说起后位空缺之事。
“皇上冠礼将至,而后位空置,至今没人提起再立后之事,不知诸位大人怎想?”
有人哼了一声,“你这么说我想起去年众臣举议让皇上选秀之事,皇上说什么你可还记得。”
“说操得什么闲心,多管闲事。”
“可不止,还有两位大人被贬官罢黜呢。”
“皇上不喜人操心后宫之事。”
徐文涛听着人七嘴八舌的议论,默默端起酒盏抿了一口,道:“此一时彼一时,此一事彼一事,怎么能一概而论?”
有人笑了一声,“徐大人有何高见。”
徐文涛道:“皇上对大皇子的重视诸位都见了,大皇子的母亲可还是个妃子。”
在做的男人不以为意,谁对自家老大不好?谁没有过宠爱的女子,可那说明得了什么,就凭这就把家产交代出去了,可未免太感情用事。
“徐大人所言有理,可在下看来,皇上强势有为,皇后娘娘该柔顺贤德,如此,皇上行错时才可以劝诫,斩杀忠臣时可以阻拦。那贵妃娘娘,臣只听闻她独霸后宫,这种性子之人怎堪为后?”
徐文涛指指他笑,“宁皇后如你所言又是什么下场?为臣者,要懂得皇上心思,为皇上分忧才是。”
又是一个寻常的早朝,李奕照常说:“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徐文涛出列。
李奕问他有何提议。
他道:“后位空置,后宫无人管理,皇上操心着国事,又怎能为后宫烦扰,须尽快立后,为皇上分忧才是。”
李奕看向他,道:“徐爱卿有何高见?”他面无表情,低沉的声音在大堂上听着十分清晰。
徐文涛道:“臣以为,贵妃娘娘娴柔淑德,又育子有功,可堪受皇后之位。”
这件事早就搁在李奕心里,他自己授封也完全可以,但有人提起总比没人提起好,他又问其他人怎么想。
没有人敢发表不一样的看法。
别看他们私底下说的欢,在朝堂上可一个屁都不敢放,唐家的两个大人都在这儿站着呢,他们表示不行,他们多大的脸,多大的胆儿啊。
这事自然就这么定了。
唐瑶早上听到消息,而凤服下午就送了过来,封后的旨意却没有道。
唐瑶将衣服展开,仔细看看觉得是合她的尺寸的。
这是怎么回事啊,就是再快也不可能半天赶出一套风袍来,难不成这是早就做好的吗?
唐瑶并不是没有这个觉悟的,所以对这件事并不是很惊喜,不管李奕是早就准备了也好,现在才说也好。
……
真正的封后旨意在李奕冠礼的前一天才到,那天傍晚,德祥奉圣旨来冰泉宫,唐瑶升职了。
这是她穿越过来之后,第一次升职,可一升职便升的顶天。
第二日她便同李奕一起参加他的冠礼,大皇子出生礼上没走的环节,她那天都走了一遍,等回到冰泉宫,见冰泉宫换了装饰,摆成喜房。
红幔帘红床,哪儿都是大红色,喜气极了。
说实话唐瑶两世都没有经历过婚礼,穿越过来之后原主已经和李奕成亲,所以她不觉得自己能有一日重新行这个礼的,何况记忆里李奕和原主的婚事办的很隆重。
大概是册封她为皇后吧,又象征性来了这么一次,虽这一次她以皇后之名,可不如原主那次隆重讲究,毕竟这不过是个形式,那才是真真正正的仪式,那是一进门,这是早就进门了。
唐瑶还是觉得心中的缺憾弥补了一些些,有总比没有强不是吗?
秋月和夏荷面带喜气,拉着她给她换衣服,重新梳妆。
唐瑶看见床上的凤冠霞帔,问:“本宫可没见过那个?何时让人去做的?”
秋月:“好几个月了,司衣局最好的绣娘,静心赶了很久,娘娘穿上保准美得如仙女一般。”
唐瑶:“仙女可素净着呢,哪会穿那么艳?”
换好衣服,梳妆,盖上盖头,坐在床前等人,一个环节也没少。
唐瑶本已经很累了,居然还由着她们折腾下来,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而此时坐在这里静静等李奕,心中有些不那么平静,或者说是紧张,她笑自己,一个盖头有那么大魔力吗?
但她也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盖头的事。
这是一次成婚的体验,谁都知道成婚有多重要,所以虽早就和李奕亲密无间,依然觉得紧张,心想见到他时他会是什么样的。
这是他安排的吗?如果不是,她这样多尴尬啊。
李奕进来,挑开她的盖头。
唐瑶看向他,看到他眼中的平和时突然不再紧张,她明白她感到新奇的事对李奕来说可能已经寻常,他不止第一次挑女人的盖头了吧,也不是第一眼看到她。
唐瑶笑了笑,伸手朝他抱过去。
李奕接住她。
那晚两人都太累了,没有多余的体力,倒头就睡了,第二日醒来,把红幔帘拆掉,冰泉宫又恢复原样。
前天晚上封后,昨天是李奕冠礼,宫妃们只能今日来拜见唐瑶。
作为贵妃时可以任性的不要别人来打扰,成了皇后可不能再随意将人拒之门外,进来的妃子有七八个,唐瑶最眼熟的是淑妃和甄淑仪,其他几乎没见过。
她坐在这个位置,以皇后的视角去看坐在底下的女人,突然就明白皇后为什么那么容易发疯了。
看似将所有人看在眼里,其实一点也看不透她们,一次两次还好,天天这么看着她们,不发疯才怪。
怪不得穿书的皇后都想佛系,这场景实在让人不安,谁不想躲在后面?
和那些人口不对心的说几句话,就说自己乏了,让她们回去。唐瑶先去后殿,之后淑妃和甄淑仪离开。
淑妃面色一如既往的苍白,而眸中平和。
甄淑仪道:“真让姐姐猜中了,可不是那位做了皇后娘娘?”
淑妃只朝甄淑仪笑了下,她清楚甄淑仪这个人,嘴上这嫌那嫌的,谁当了皇后她就会去巴结谁,对那时的宁氏,对如今的皇后。
她不理甄淑仪那么多,回了她的长球殿。
果然如她所想,甄淑仪下午就又拐去了冰泉宫,说有事见皇后娘娘。
她若说她来请安,可以婉拒她,她若说她有事,还怎么对她说不。
唐瑶只得去正殿见她,结果却是听她说了一堆有的没的废话。
她一直说到快用晚饭也没有走,而再不走李奕就该过来了。
唐瑶本还想撵她走,转念想她留到这个时候不就为这事吗?她耐住了火气,又问一遍,“甄淑仪打算留在本宫宫里用膳吗?”
甄淑仪这才挪了屁股,磨磨唧唧的说告退。
她刚转身,李奕从门外进来,由于李奕进门时没有通报,甄淑仪这个照面和他打的猝不及防。
李奕看了甄淑仪一眼,又看唐瑶。
唐瑶一扯嘴角,撇过头去。
李奕不敢保证他能将后宫女子识全,不过甄淑仪他是认得的。
李奕道:“你怎么在这里?”
甄淑仪像是才反应过来给李奕请安,娇滴滴道一句:“臣妾给皇上请安。”
前几年费了劲了见不着皇上一面,今日一来皇后娘娘宫中,便见着了,早知如此真该早些祈祷唐氏当上皇后。
施施然站起身,回李奕之前问她的问题,“臣妾有事来向皇后娘娘禀报。”
唐瑶想翻白眼,她还走不走了?唐瑶道:“妹妹急着回去,本宫就不留妹妹了,妹妹何时得闲再来本宫宫中坐。”
甄淑仪咬唇,她在这儿做了半天冷板凳皇后没喊她一声妹妹,都甄淑仪甄淑仪的叫,皇上一过来,她可就亲热的喊她妹妹了,真会装。
好不容易见着皇上,却要走了,甄淑仪气得要命,偷偷抬头看皇上一眼,行礼告退。
那姿态,唐瑶吐了口气,掂起茶壶斟茶,给自己灌了两杯凉茶。
她渐渐明了皇后和贵妃是不一样的,不仅是名头不一样,哪儿都不一样,即使她想保持原状,外部的环境也会给她这样那样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