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不惯皇后这般。
先皇逝世时,她都没有皇后这般,先皇还很疼宠她呢,皇后都未曾得过皇宠。
太后让皇后去后殿歇着,派人看守,没有她的命令不许皇后出来。
到这时候皇后还向着皇上是她不曾想到的,皇后这样,在外面待着反而容易坏事,她对皇后所求不多,只要皇后能照常出席皇葬即可。待葬礼结束,皇后该做什么她亲自安排,想来如此,就是个蠢货也该不会再坏事才对。
皇上没了,吊了一年的心都可以放回原地里,她拍拍华贵的太后服,坐在紫檀椅上,宫人上茶,她端起,饮了一口放下。
接下来是唐瑶儿和大皇子的事。
眼下要是一并将唐瑶儿处理掉,把大皇子抱到皇后宫中是最好的,一来唐瑶儿在月子中,好动手脚,二来唐瑶儿心神不宁,会疏于防范,最后,以防夜长梦多。
但长公主在冰泉宫。
她让张全去查看消息,张全说冰泉宫里里外外守得严严实实,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长公主到底是在宫中待过的,年长了处事也比年轻人周密。
太后只好作罢,左右先机在她这边,宫中谁也大不过她去,皇上没了唐瑶儿的靠山也没了,更无法与她对抗。
太后道:“那就先耐心等等吧,等皇上入宫再说。”
精神绷紧了一天,她这会儿有些累了,手支着头小睡一会儿。
张全抬头看她,看到她凝住的眉头,知她根本睡不着。
......
梁成听了长公主的指示来到宁寿宫,既听到了那个令人惊骇地消息,还知道了皇后在宁寿宫中,连忙跑回冰泉宫传消息。把自己打探到的东西,一五一十的回禀给唐瑶。
唐瑶没有说话出来,泪一下子留下来,之前有多期待,此刻有多痛苦。
长公主也怔在当场,说不出一句话来。
唐瑶捂住脸,一声绝望的呜咽从手中流出,李奕个大坏蛋,当真这样丢下她了吗!
......
运棺材的马车行至宫门口,宁翰瞧一眼天际,万丈霞光染红了半边天。天很闷,让人心中惶惶。
高大的宫门像是会压下来一般,他们到宫门口,果见徐文涛站在宫门之上。
徐文涛看了眼宁翰,又看了眼唐彦,扬声道:“宁大人,唐大人,你们不是陪皇上在上林苑狩猎吗?怎么回宫了,还带着这么多侍卫。”
宁翰从袖子中拿出那副密旨,好在有这副密旨,能敲开宫门。
宁翰把密旨放在带吊钩的小篮子里,又退回来,道:“徐大人,皇上给你的密旨,你看了便知。”
城门上的侍卫摇手柄,将小篮子吊上去,徐文涛恭敬地取过密旨,打开。
看完与唐彦唐彦对视一眼,点下头,扬声道:“开——宫”宁翰等着他“门”之,不料宫门之上突然架起了弓箭手,宫门前的木丛中也有动静,他还未来得急向两旁看去,就被扣押在地不得动弹。
不知情的左右卫军拔出刀,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木丛中窜出来的是左右骁卫军,虽不是一个兵营里的,但也是他们的同僚。
左右骁卫军将宁翰围住,一把把刀尖儿对住被扣押在地的宁翰。左右军这才有反应,几个卫队长喊一声:“保护宁大人!”宁翰去调集的左右卫军,左右卫军大将军都不在的情况下,他们该按宁翰的命令行事,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总之,保护宁大人是绝对没错的。
徐文涛忙喊放下刀剑。
唐彦扣住宁翰,宁翰挣扎,他年轻时也入过军营,做过指挥使,可在朝中享了这么些年的清福,又怎么是年富力强的唐彦的对手,唐彦勒住宁翰的脖子,大喊:“不想宁翰死就住手!”,卫队长门见那一幕,又犹豫着让停手。
宁翰缓了一口气,睁大了眼睛瞪徐文涛,喊道:“徐文涛,你这是做什么!”
徐文涛举着圣旨大喊:“皇上有命,诛杀逆贼宁翰,左右卫军,不得轻动!”
左右卫军的卫队长聚在一起。
徐文涛赶紧拿着圣旨下城楼,小城门打开,他走出来,把圣旨打开,翻过来,让众人看见。
那么大的蚕丝绫锦上,只三个大字,“杀宁翰”,笔锋凌厉,气势恢宏,带着杀气一般,那根本不是德祥代笔,分明就是皇上亲手所写!
徐文涛让宁翰亲眼看看,“宁大人,你可明了?不是本官要你死,是这圣旨上明明白白的写着要你死。”
徐文涛又拿着圣旨走到左右卫军卫队长面前,“诸位,皇上亲笔御言,诸位还不快快退下!”
卫队长们知道的不多,听说了些皇上受伤的消息,接着有人驾着马车出来,他们就护送马车回宫,他们甚至不知马车中是什么,如今皇上的圣旨在此,他们也只有退下。
宁翰点了点头,身上的冷汗一阵一阵往下滑,他明了,他明了。
事情败露了。
“可、可”他费力的看向马车,那马车中是皇上的棺材。
他对唐彦道:“唐彦,皇上还让我安排身后事。”
唐彦一把刀插进宁翰身体里,“宁大人的身后事,皇上自会安排。”
血溅开,宁翰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虽还没咽气,但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狩猎时随行的将军们说皇上中箭,太医们说皇上不行了,他看着皇上咽气的,皇上把玉玺给了他,让他交给太后,还许他一千左右卫。
他脑子昏沉沉的,来不及想。
马车上的禁军亲卫队跳下两个人,将宁翰抬起,把金棺打开,把宁翰装进空棺材里。
唐彦对徐文涛说:“徐大人,唐某要去见太后。”
徐文涛弯腰笑道:“唐大人,不换身衣服?”
徐文涛递上手绢,唐彦把脸上的血擦干净,摇头道:“不必。”
徐文涛大声道:“开宫门!”
唐彦只率亲卫队赶马车进宫,把剩下的左右卫军留在此处。
剩下的左右卫军只是六万左右卫兵马中的一部分,此次随行去上林苑的是左右卫中的上将军一位,大将军一位,将军一位,高级将领中,还有一卫将军留守。
徐文涛让人把那位将军喊来,商量这一千兵马的处置问题。
......
到宫内,有太监来询问唐彦做什么,唐彦道:“皇上有令,令太后出来相迎。”那太监看一眼唐彦,又看看马车上做的亲卫军,点了点头,跑过去传话。
一个太监传一个太监,张全接到旨意,连忙说给太后,太后整整衣衫去了。
马车被护送到延庆殿,太后去的也是延庆殿。
她到地儿时左右张望一下,没有看到宁翰,只看到了唐彦。眼睛又一错,看到被搬下马车的棺材。
她心有些沉,而下一刻,就推开张全,踉跄地走过去,哭出声,口中询问着,“唐大人,这......”
唐彦道:“太后娘娘别着急哭,先看看里面人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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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靠山山倒
太后看向唐彦, 好似才注意到唐彦身上血迹, 沉声了一声“唐大人。”
唐彦与太后对视一瞬,黑曜曜的眸子看向贴金棺材, “开棺。”声音没有感情。
两个侍卫一前一后出列, 站在棺材两头, 将棺材盖子移开。
太后始终看着唐彦。
唐彦退后一步。
太后眸子渐渐往棺材里移, 只一眼, 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身体晃动一下,接着肩膀一上一下,胸腔起伏, 需要大口的吸气。
她的眼睛瞪得极大, 死死盯住棺材里的人,但眼中没有一滴泪。
脑中好多思绪飞快闪过, 早上她传信给宁翰,贵妃生了个男孩儿, 没有收到宁翰的回信, 但她知宁翰的计划开启了,其后不断地传来上林苑的消息,一个半时辰前, 皇上中计昏迷,一个时辰前皇上不治,宁翰受遗命押棺,一个时辰后, 宁翰在这口棺材里。
她突然笑了出来,上林苑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但自己到头了她知道。
张全看着太后娘娘的样子发抖,低着头什么话也不敢说。
她笑着笑着哭了,差点跪坐在金棺之前,张全赶紧扶住了她。
这怎么能甘心呢?
到这一步了,什么都不要了,儿子也不要了,等了这么久,铺垫了这么久,眼见就触摸到了,这怎么能甘心呢?
天际的霞光渐渐散去,天越来越沉。
她抬头看见霞光,泪涌似的的从眼角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