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没有求生欲[穿书] 金推完结+番外 (甜心菜)
她正想点头,太上皇却继续道:“御膳房的厨子连一碗姜汤都煮不好,还留着做什么?来人,去将这煮姜汤的厨子乱棍杖毙。”
林瑟瑟:“……”
若是她不喝,他便要命人将那煮姜汤的厨子活活打死?!
说白了,太上皇这不就是在明晃晃的逼她喝下姜汤吗?
林瑟瑟并不觉得太上皇是在说笑,她相信只要她敢说一句不喝,太上皇就真的会命人打死那个厨子。
并且太上皇也不会就此罢休,定是要将那姜汤逼到她喝下去为止。
她咬了咬牙,从太监手里接过青瓷碗,正要仰头将褐红色的姜汤灌进嘴里,也不知从哪里突然横插来一只微凉的大掌,从她手中夺过了那只瓷碗。
林瑟瑟怔愣的抬起头,却在身前瞥见了一张熟悉的铜虎面具。
第50章 、五十个皇后
他身上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其中还混杂着一丝微不可闻的醇香酒气,许是来的太过匆忙,他如墨的黑发肆意倾泄在身后,被殿外的寒风吹动,鬓间的发丝略显凌乱。
林瑟瑟唇瓣轻颤两下,嗓音微微有些沙哑:“哥哥……”
司徒声听到她的声音,只是眸色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而后当着太上皇的面,从容不迫的松开了掌中的青花瓷碗。
只听见‘哐当’一声,那青花瓷碗一下摔到了地面上,破碎的瓷片混着姜汤向外迸溅而出,却是溅了太上皇一脚的泥点子。
垂首不语的燕王,缓缓抬起眼眸,他的眉骨微动,眸底是令人看不懂的复杂之色。
司徒声挑了挑眉,望着太上皇布着皱纹的脸庞,轻描淡写道:“手滑了。”
虽然他表现的云淡风轻,但他的呼吸却不怎么平稳,隐约中还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太上皇不怒反笑,他的眸光定格在司徒声身后的林瑟瑟身上,嘴角的笑意越发浓烈:“司卿怎么来了?”
是了,他并未命人去给司徒声送信,不过短短片刻的时间,林瑟瑟前脚刚到了这慈宁宫,司徒声便紧跟着过来了。
啧,知道的以为他们是义兄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新婚别离后的小夫妻。
他们两人的兄妹之情,可真是好到令人羡慕呢。
见太上皇投来灼灼的目光,司徒声薄唇微抿,缓缓垂下漆黑的眼眸。
他方才刚回到斋宫里,还未消停半个时辰,岁山便突然跑了过来,道是林瑟瑟被太上皇请去了慈宁宫。
太上皇向来不爱管皇帝的闲事,因此他必然不是为了她被皇帝宠幸之事,而叫她前去慈宁宫。
这样急着唤她去,怕是因为昨日温室之事。
许是太上皇察觉到了么么蹊跷之处,便叫她过去询问。
但太上皇的性子有别于常人,面上瞧着总是笑眯眯的,实际上性格极为扭曲残忍,但凡她稍微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按照太上皇的为人处事,约莫都会直接将她处置掉。
他顾不得与她置气,在收到岁山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动用轻功赶到了慈宁宫外。
幸好,幸好他赶到了。
林瑟瑟手中的那一碗红褐色的姜汤,其中掺了大剂量的鹤顶红,那碗底甚至还有未化开的药丸残渣。
这鹤顶红是毒中之王,若是她喝下去,哪怕只有一口,她都会必死无疑。
一想到他只要再来迟一步,她便会将那搀着鹤顶红的毒汤喝进去,他的胸口便隐隐有些发闷,像是被堵上了一块巨石,憋得喘不上气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么么会这样难受,即便他已经努力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可身体还是本能的出现了不适的反应。
司徒声面色疲惫,他缓缓吐出一口长气,抬起眼眸看向了太上皇:“自然是来请安,不然太上皇以为我是来做么么的?”
他的语气略显敷衍,但太上皇并不在意:“寡人听皇后道,你答应为皇后作一幅画?”
司徒声微微侧首,瞥了一眼林瑟瑟,像是在向她求证太上皇所说的话。
早上刚发生过那样尴尬的事情,她不敢与他对视,只好别过头去,低声道:“九千岁日理万机,怕是没有时间,届时儿臣去兰汀苑让画师来画便是了。”
这话是对着太上皇说的,也算是侧面回应了司徒声存疑的眸光。
他正要说些么么,却听太上皇笑眯眯道:“说起来,皇帝前两日还跟寡人念叨,想要与皇后入一张画像。司卿画技超群,便由你来为他们入画好了。”
按照晋国历年的规矩,在皇帝立后之时,就要请画师为帝后二人入画,而后再将那画像挂入赢家祠堂。
但因为皇帝之前极为厌恶皇后,这入画之事便被寻了借口一拖再拖,直到今日都未曾落实下来。
太上皇也不管司徒声想不想答应,直接一锤定音:“寡人看择日不如撞日,司卿今日就去坤宁宫为帝后两人入画。”
说罢,他便对着众人下了逐客令:“寡人有些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这里是太后的慈宁宫,而太上皇从不与太后同寝,他都是自己独居在干清宫里。
按理来说,他若是觉得体乏,便应该回他自己的干清宫里去休息,但他却说让他们退下,显然他并没有丝毫要离开慈宁宫的意思。
太后听到这话,脸色蓦地一白,却是没忍住腿脚发软,一下瘫倒了过去。
嬴非非似乎是感应到了么么,她有些狼狈的爬上前去,将太后护在了身后:“父皇,明日便是儿臣的及笄礼,母后答应去清华殿给儿臣绣嫁衣……”
太上皇神色不耐的打断了她:“既明日才是及笄礼,那离你嫁人还远着,若不然你便一并留在慈宁宫,让她在这里给你绣嫁衣。”
嬴非非还想在说些么么,却被太后一把攥住了手臂:“你父皇说的是,现在绣嫁衣还太早,你先退下吧。”
太后说这话时,身子颤抖的不成样子,她的嗓音无助又略显悲凉。
她已经看到了,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是怎样的腥风血雨。
嬴非非自然听出了太后嗓音中的恐惧之色,她想起方才那扇在她母后脸上的响亮一掌,拧着脑袋的摇头:“我不走……”
在人前,太上皇都毫不留情,若是在人后,他指不定要如何对待她母后。
太后像是被嬴非非这句话给激怒了,她扬起手臂便要朝着嬴非非的脸上甩去,但当她看到嬴非非眸中的惊恐之时,这一掌却终究是没有落下去。
她将嬴非非捧在手里呵护,从小到大都没有大声训斥过嬴非非一句,又怎么能忍心对嬴非非动手?
她赶在太上皇开口之前,对着嬴非非厉声斥道:“哀家让你走便走,你若是再敢忤逆哀家,哀家便罚你去祠堂跪上三日。”
许是被太后面上的怒色吓到了,嬴非非不敢再多说一句,她眸中噙着泪水,动作迟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见嬴非非妥协,太后总算松了口气。
这么多年,她早已经习惯了太上皇阴晴不定的性子,或许是因为他这两年不在京城,她自己在皇宫里待习惯了,一时之间却是忘记了他往日的忌讳。
总归逃也逃不过,那便只好逆来顺受,老老实实的承受他的怒气。
她认命的阖上双眸,正准备接受那狂风暴雨,耳边却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母后的诞辰将至,儿臣特意求来了福禄平安石,听闻那平安石需要长者赐字才灵验。不知母后可愿移步坤宁宫,在平安石上赐字?”
太后怔愣的侧过头去,只见林瑟瑟停步在不远处,唇畔带着浅浅的梨涡,面上的笑容看起来温和明媚。
她微微蹙起眉头,神色略显复杂。
皇后……为么么要帮她?
林瑟瑟见太后失神不语,面色平静的继续道:“儿臣本想请父皇为平安石赐字,但父皇身体疲乏,儿臣不敢扰了父皇歇息,只好烦劳母后去一趟坤宁宫了。”
这样合情合理的理由,竟让太上皇一时之间找不到么么拒绝的理由。
太后的嘴唇蠕动了两下,似乎是想说些么么,但在那之前,林瑟瑟便已经将她扶起,与嬴非非一同架起她离开了慈宁宫。
太上皇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眸色略显阴沉,他削瘦的指关节轻叩在椅子把上,面部肌肉微不可见的抽搐了两下。
司徒声不动声色的挡住了太上皇的视线,他的眸光从太上皇身上扫过,而后又落在了燕王身上:“燕王日日跟在太上皇身边,倒是替皇上尽孝了。”
他的语气中隐隐带着一丝嘲弄,听着像是在夸赞燕王孝顺,实则是在讥讽燕王是太上皇身边乖顺的走狗。
燕王仿佛没有听出他的嘲讽,只是好脾气的笑了笑:“既是义父,孝顺也是应当的。”
两人的视线相触,在那电光火石之间,司徒声不经意间从燕王的眼眸里,寻到了一丝莫名的熟悉感。
他微微皱眉,正要再仔细看一看,燕王却已经别过了眼眸,错开了与他相交的视线。
许是察觉到司徒声探究的目光,太上皇嗓音淡淡道:“既是要为帝后入画,自然是好好准备妥当,趁着时间尚早,快回去准备吧。”
这便是对司徒声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