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没有求生欲[穿书] 金推完结+番外 (甜心菜)
“……”
“就现在。”
“好。”
夜深了,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司徒岚没有任何反应,似是没有听到这突兀的声响。
太上皇不紧不慢的步入房间,见他孤坐在榻上,便丝毫不见外的坐在了榻边:“寡人有话想对你说。”
司徒岚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嗯。”
太上皇微微一怔:“你不问寡人,为何会在普陀寺出现?”
他沉默片刻:“我不想知道。”
太上皇并不在意他冷淡的态度,随手将一张信纸递到了他手边:“这是寡人昨日在普陀寺截获的信纸,乃是纯嫔托人给燕国帝后的传信。”
见他兴致缺缺,太上皇索性就将纸上的内容,直接总结了出来:“纯嫔是燕国帝后失散在外的独女。”
司徒岚轻嗤一声,似有不屑:“你信她的话吗?”
他将陆凯烧焦的尸体扔进了纯嫔的房间里,怕是纯嫔吓疯了,才会命人传出这种书信。
“为何不信?”
太上皇笑吟吟道:“寡人已经命人快马加鞭赶往燕国,约莫三五日之后,燕国帝后就会来晋国与之认亲。”
司徒岚摸不透太上皇的心思,也不知道他又想利用纯嫔干什么,只好继续保持沉默。
太上皇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日在山顶上的事情,寡人都听说了。”
“你不必多想,待寡人找回你母亲,不管再与她生下多少子嗣,那皇位都是你的。”
“寡人已命人赶制你登基所用的冕服,等燕国帝后来认亲的那一日,便是你夙愿得偿之时。”
太上皇的语气之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他并不在意司徒岚为了得到皇位,有多么心狠手辣,哪怕司徒岚让司徒声藏起宝乐公主,他也都不生气。
豺狼虎豹的血脉,又怎能是性情温顺的家犬,他要的就是司徒岚当断则断,杀伐果决。
只是他想知道,司徒岚今日在山顶说的这些话,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他的眼眸死死盯在司徒岚身上,司徒岚并没有表现出多么欣喜若狂的模样,只是黯然的眼眸亮了亮:“你没有骗我?”
一个人的情绪可以伪装,但眼神却不能。
他眼睛中快要溢出来的欢喜,这是绝对装不出来的。
太上皇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他欣慰的看着司徒岚:“当然没有骗你,寡人说过,会将寡人的一切都交给你。”
司徒岚还未高兴片刻,便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犹豫着问道:“你会杀了司徒声吗?”
太上皇嘴角的笑容一顿,脸色蓦地冷淡下来:“你不该有软肋。”
司徒岚摇头道:“不,我是想说,我想让他活到我登基那一日,亲眼看着我登基加冕。”
听闻这话,太上皇却是又笑了起来:“好,寡人答应你。”
两人又在屋里说了一会话,太上皇才从司徒岚的房间中离去。
他正准备回京城筹备认亲宴的事情,一出门却撞上一个身材矮小的瘦和尚。
矮和尚慌张的爬了起来,道歉之后便要离开,太上皇望着矮和尚的背影,倏地冷声开口道:“站住!”
第76章 、七十六个皇后
听闻那声低喝,矮和尚顿住脚步,僵着身子将布满锅底灰的小脸,深埋进脖颈之间。
月光泄在她刻意佝偻起来的腰脊上,太上皇不紧不慢的眯起眼眸,视线落到了她只穿了一只的罗汉鞋上。
自太后生下一儿一女后,便常带着嬴非非来普陀寺躲他,这普陀寺原本是个破落的寺庙,经过这么些年的修缮,如今已经成了太后常来的地方。
他不喜太后,太后愿意自己往外跑,他倒也乐得清静,自然不会触霉头的来普陀寺找她。
算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来普陀寺。
太上皇的目光从那孤零零的罗汉鞋上,转向那道瘦弱的身影,他唇边噙着和蔼的笑意:“你没事吧?”
听到这熟悉的嗓音,宝乐公主额间渗出细细的冷汗,粗着嗓子应道:“没事。”
为了躲避这厉鬼一般的存在,她来普陀寺的第一日,便将点燃的柴火对着嗓子熏,硬生生的用浓烟呛坏了嗓子。
掩在衣袖下的手掌微微收紧,她不断的在心中安慰自己,没有人能听出她是女人,普陀寺里日夜相处的僧人都听不出来,又何况只是碰了一面的太上皇。
太上皇似乎并没有怀疑她,他甚至连走过去看她一眼都没有,笑着道:“没事就好。”
见他没有要强留她的意思,她尽可能的装出平静无澜的模样,稳下步伐朝着寺庙前院的方向走去。
直到那道身影融入黑暗之中,太上皇唇边的笑意便倏地消失殆尽。
他缓缓踱步上前,弯腰拾起地上遗落的一只罗汉鞋。
这只鞋是她跌倒时,不慎甩出去的,方才她走的匆忙,却连脚上少了一只鞋都没注意到。
太上皇拿手掌在罗汉鞋上比划了一下,看着那只半掌大的罗汉鞋,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嗤。
一直到翌日清晨,宝乐公主都没有从惊恐中缓过神来。
她原本是听闻司徒声来了普陀寺,青天白日的不敢去,便只好憋到晚上去见司徒声。
谁料这深更半夜的,她竟然会在普陀寺的后院里碰见这尊瘟神。
正当她瑟缩在榻上失神时,外头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声音:“玉藏,你明知寺中有贵客在,如今都日上三竿了,你却还躲在这里偷懒?”
玉藏是宝乐公主在普陀寺的法号,她因身板瘦弱而被住持分配到厨房中烧火,平日总爱独来独往,又邋里邋遢的,寺里的僧人都不太喜欢她。
如今皇帝和太后等贵客都在普陀寺内,但寺庙里人手有限,僧人们恨不得一只手当八只手来用,哪有人敢忙里偷闲。
那人见她不应,又唤了一声:“你莫要找些头疼腹痛的借口来,你若再不起榻,我便找住持来叫你了!”
宝乐公主不知太上皇到底离开没有,自然不敢在这时候闹出什么事来,她蔫蔫的应了一句:“这就来。”
忙活完厨房的事情后,已经是半下午了。
她一刻都愿在外面多待,见手头没什么活可忙,她便准备回屋。
她还没刚走出,便与门外的刘袤撞了个正着。
刘袤是昨日才赶到普陀寺来的,毕竟他主子都不管京城的事了,他也不可能一直赖在京兆尹府中不走。
他看到迎面走来一个面色黝黑的僧人,连忙叫住了她:“劳烦这位小师傅,叫厨子做几道清淡的膳食,送到九千岁房中去。”
宝乐公主看着刘袤那张熟悉的脸,微微怔愣一瞬。
刘袤是司徒将军从战场上救下的俘虏,他被匈奴绑在沙场上拖行,因被马蹄子踩烂了子孙根,不光一下成了‘太监’,还险些就此丧命。
司徒将军命人悉心照料,原本以为他定是活不过翌日清晨,但他却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为报将军之恩,刘袤自此用心习武,跟在司徒将军身边奋勇杀敌,成了将军的左膀右臂。
直到四年前,燕国突袭晋国,连夺两城。
司徒将军被朝廷官员检举叛国谋逆,而他的寝室中又刚好被人搜出与燕国来往的书信。
为了不拖累刘袤,司徒将军与刘袤割袍断义,将刘袤赶出了将军府。
也正是因为如此,刘袤才幸运的躲过了当年将军府的大火。
在将军府被烧毁后,刘袤便找到司徒声,跟在他身边进了京城。
若是算起来,她也有整整四年没见过刘袤了。
刘袤见这黝黑的和尚盯着他的脸发呆,他不禁皱起眉头:“小师傅?”
宝乐公主恍然回神,她连忙别过头去,满口应了下来:“贫僧这就去。”
她从小便在宫中娇养着,待她嫁到了将军府后,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在普陀寺的这几年里,她在厨房里耳濡目染,虽做不了什么复杂的膳食,但最基本的家常素菜还是会做上两道的。
一想到司徒声从未尝过她的手艺,她便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手脚麻利的抄起了大铁锅。
待她做好三菜一汤后,刘袤正要接过去,她却避了过去:“不敢劳公公之手,贫僧送去便是。”
刘袤愣了愣,他见过向皇帝和太后献殷勤的,倒是第一次见敢对千岁爷献殷勤的。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宝乐公主已经提着食盒朝司徒声房间的方向走了过去。
刘袤推开门时,林瑟瑟正倚在司徒声怀中,他从昨晚断断续续折腾到今日下午,她早已经精疲力尽,困乏不堪。
若不是她说自己饿了,他怕是还要再来一次才算是罢了。
林瑟瑟指尖缠着他的一缕黑发,将自己的青丝和他的头发系在一起,一点点的编著麻花辫子。
司徒声掌间叩着一本画册,漫不经心的捻著书页,他指着那册子上活色生香的图画:“下次试试这个姿势。”
她只抬眸瞥了一眼,便忍不住红了脸颊。
林瑟瑟一把合上他手中的书册,那蓝皮封面上赫然写着一行大字——御女十八指。
她瞪着眼睛,将这本书扔了出去,却见他又从身旁抱出一摞书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