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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没有求生欲[穿书] 金推完结+番外 (甜心菜)


  岁山轻功极好,又擅长隐匿踪迹,倘若以岁山的身手,他进去找一根蜡烛,也就是眨眼间的功夫,又怎么会被太上皇逮住?
  难道是在她离去之前,太上皇就已经发现了那根蜡烛,并派人守在那偏殿之中,就等着守株待兔了?
  若真是如此,那她为什么顺利从偏殿中走了出来,而岁山却被人抓住了?
  太上皇又是怎么知道岁山的存在,还猜到她会让岁山去取那根蜡烛?
  林瑟瑟胸口窒闷,手掌心冒出一层黏腻的汗水,却是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
  她眼前闪过岁山那张娃娃脸,又闪过被割喉的高畅,再也顾不得多想别的,跌跌撞撞的朝着斋宫跑去。
  守在斋宫殿外的,依旧是司徒家的暗卫们,她脚步踉跄的冲进斋宫,还未喊出‘哥哥’二字,却看到了从斋宫里走出来的阿蛮。
  阿蛮手里挎着两只鼓鼓囊囊的包袱,见林瑟瑟面色狼狈,她笑吟吟的问道:“皇后娘娘是来找阿声哥哥的吧?”
  她拎着手中的包袱,在林瑟瑟眼前晃了晃:“娘娘不必找了,阿声哥哥决定为国分忧,前去瘟疫重灾区与百姓共渡难关,短时间内怕是回不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出自《孙子兵法·计篇》释义:对方强大就要防备他,对方暴躁易怒就可以撩拨他怒而失去理智,对方自卑而谨慎就使他骄傲自大


第66章 、六十六个皇后
  阿蛮眸底满是挑衅,她缓缓勾唇笑道:“娘娘放心,我会好好陪在阿声哥哥身旁,对他不离不弃。”
  林瑟瑟凝视着阿蛮手中的包袱,瞳色蓦地一紧,死死咬住干涩的唇瓣,面色越发苍白无力。
  司徒声……他要去瘟疫重灾区?
  他为什么突然要做出这种决定,不是说好要等她到天亮的吗?
  原文中司徒声并未直接接触天花患者,只是与天花患者的衣物和物品接触过,便险些因天花而丧命。
  若是他直接去瘟疫重灾区,与那些染上天花的患者接触,那他还可能活着回来吗?
  她垂在身侧的手臂绷紧,被衣袖掩住的手掌止不住的发颤。
  莫非这就是司命神君所说的命中注定?
  她害怕他是因为在夜里意志力薄弱,才说出只想做普通的人的这种话,也害怕她自己只是因为一时冲动,而做出这样自私的决定。
  作为文昌帝君的下凡转世,司徒声失去了所有记忆,但她却在明知他失忆的情况下,问他是否愿意用苦厄多难的一生,换取修成正果、成为天地共主的成就。
  这就好比问一个将死之人,愿不愿意用十万两黄金换他一年寿命。
  哪怕黄金再好,那并不是他现在所需要的,他又怎么会同意?
  她分明就是想找个借口,挣脱心中道德束缚的枷锁,光明正大的阻拦他在人界历劫。
  文昌帝君历劫一千多道,比这更凄惨苦难的人生都经历过,待他重回天庭,这人间的一切便犹如过往云烟,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她明明都知道的。
  可她还是忍不住想告诉他真相,而后不顾一切的留在他身旁。
  什么情劫,什么任务,什么命中注定,她都可以抛在脑后。
  哪怕她会因此再一次触犯天条,哪怕天帝将她扔进畜生道罚她轮回七世,只要能在人间与他厮守一生,她也认了。
  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啊。
  她不愿为了大爱而牺牲,她就想要守住她的小情小爱,即便只有那稍纵即逝的几十年。
  未受点化之前,她日日听他诵经传道,可生性就自私狭隘的人,再如何感化教导,也只能压抑住她心中的恶念,而不能尽除。
  难道还不够清楚吗?
  是司命神君在冥冥中引导一切,他是想告诉她,不要试图与天命所抗衡,无论她如何挣扎也无法改变现状。
  就算她说出真相,天命所定也会促使司徒声,以另一种方式走向死亡。
  顺应天命才是她应该做的,不是吗?
  杏芽从斋宫内小跑了出来:“娘娘,刘公公说九千岁暂时回不来了……”
  在看到阿蛮趾高气扬的面容时,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小心翼翼的看向了自家主子。
  林瑟瑟神色略显疲乏,低垂的睫毛微微轻颤,在鼻翼两侧投下淡淡的光影。
  她本以为司徒声要将阿蛮嫁出去,便证明阿蛮不是他的天命之女。
  但现在看来,似乎又是她自以为是了。
  以司命神君的执笔风格,后续怕是要让司徒声染上天花,阿蛮不离不弃的照料他,陪他度过这段最艰难的日子。
  两人患难见真情,令原本是细作的阿蛮,在相处中渐渐爱上司徒声,为爱背叛太上皇。
  情劫,情劫,全毁在一个‘情’字上。
  若是不出意外,当司徒声也喜欢上阿蛮后,阿蛮便又会像前世那般,惨死在他面前了。
  林瑟瑟吐出一口浊气,抬眸望着阿蛮。
  她有很多话想对阿蛮说,可千言万语到了嘴边,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句:“请姑娘照顾好他。”
  阿蛮一怔,嘴角的笑容缓缓凝固,眸中也带上了一丝疑惑。
  她能感觉出来,面前的这个女人,到底有多么在意司徒声。
  可既然如此在意,那在看到她拎着他的衣物和生活用品,准备和他一起吃穿住行时,这个女人为什么没有愤怒和失控?
  见林瑟瑟要转身离去,阿蛮一把攥住她的手臂,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看穿似的。
  但阿蛮只在她脸上看到了倦意,在她眼底看到了哀色,仿佛充满了对命运心灰意冷的无力感。
  林瑟瑟甩开了阿蛮的手,她没有时间继续耗下去,她还要去救岁山。
  司徒声突然决定去瘟疫重灾区,定是司命神君给了他不得不去的理由,他如今自己都已经自身难保,她又何必再将他也牵扯进来。
  与其在这里继续耗费时间,她倒不如去颐园求助燕王。
  阿蛮终是没有拽住林瑟瑟,她脚底下像是踩了风火轮,眨眨眼的功夫,已经没了人影。
  颐园离斋宫倒是不远,林瑟瑟疾步跑过去,也就用了一盏茶的时间。
  她顾不得颐园里有没有太上皇的眼线,横冲直撞的闯了进去,好在颐园里的宫人并不算多,只有守在殿外的两个太监。
  那两个太监都会武功,轻松的将她拦在了燕王的寝殿外,她好说歹说,这两人连理都不理,甚至通报一下都不愿意。
  许是殿外的说话声引起了燕王的注意,只听见‘吱呀’一声,却是燕王推开了殿门。
  他看到林瑟瑟来,面上倒也没有什么惊讶之色,只是眸色淡淡的瞥向守门的太监:“让她进来。”
  太监们面面相觑,似乎是有些犹豫,而那叩在她臂弯间的手掌,未挪开分毫。
  燕王垂下眼眸,掩在衣袖中的手臂微动,慢吞吞的走向其中一人。
  他扬起手臂,仿佛是要扇那太监一巴掌解解气,那太监自然不敢反抗,下意识的垂首闭上眼。
  但那一掌,却在落下的瞬间改变了轨迹,只见寒光一闪,那一只小巧玲珑的银刀,已经狠狠扎进了太监的脖颈。
  鲜血沿着攥住刀柄的手掌向下流淌,将苍白无色的大掌染得殷红,太监狰狞的瞪大了双眼,试图捂住伤口的手掌抖得不成样子。
  燕王将银刀拔了出来,鲜血喷涌而出,太监倒在血泊里不断挣扎,最终惨白着一张脸失去了呼吸。
  他掏出一张素色手帕,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手上的血迹,望向另一个呆若木鸡的太监:“现在可以进了吗?”
  说这话时,他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仿佛翩翩君子般,与方才手起刀落的模样判若两人。
  太监如鸡啄米般疯狂点头,避之不及的松开了抓住林瑟瑟的手掌,颤颤巍巍的向后躲去。
  燕王对着她做了个‘请进’的手势,林瑟瑟神色怔愣,僵直着身子走进了他的寝殿。
  他寝殿里的陈设风格跟司徒声的很相似,除却最基本的家具以外,并没有过多的装饰。
  那四面的墙壁上挂着很多副画卷,但所有画卷上画的都是鱼,各种各样的鱼。
  她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很喜欢鱼吗?”
  燕王走到书桌前,将那副刚刚画完的红鲤鱼,挂到了书架旁的墙壁上:“不是。”
  他不喜欢鱼,但鱼娘喜欢。
  鱼娘是他的小妾,她出身渔家,总爱在他面前提起幼年时出海打鱼的趣事。
  那片浩瀚的海,那座陡峭的山,苍空上的老鹰,沙滩下的螃蟹……无论何时,只要他想听,她总有说不完的故事。
  但她在他身边念的最多的,还是鱼。
  他从小便是个药罐子,因为身体孱弱,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在大宅子里养着。
  她总说等他好了,便带他下海去打鱼。
  这个约定支撑着他度过每个痛苦难熬的夜晚,无数次将他从鬼门关里拽了回来。
  可最后的最后,他却眼睁睁的看着她被火海吞噬,而那张总带着憨笑的小脸,被烧的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他神色专注的将那副画挂在墙上,又用手指压平了画卷微微翘起的边角,毫不避讳的用毛笔在画纸尾端写上了一个‘岚’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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