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京中俊男美女无数,可若与眼前之人相比,皆成了暗淡无光的凡夫俗子了。
这样的好相貌,显然不会是个无名小卒,钟瑜将钟紫茜前世剧情里的男性角色全过了一遍,大致推算出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能有这般令人惊艳的绝世倾城之姿的,也只有男主肖宛旭的老板,原书中第一大佬,南安王府独子付久珩了。
南安王付霆,当朝太后的亲兄弟,付家两百年积业,当年是跟着开朝皇帝一同打拼江山的,是开朝第一功臣,祖上受封南安王后,一直镇守南边。其后代子孙又屡立大功,封地如今已经达三州,又将三州治理得皆是富硕。
付家的男子争气,女子也不落后,本朝近些年的几代皇后,大多皆出自付家,除了当今的付太后只有公主,其余每一任皇后诞下的男儿皆继承了皇位。
而相比之下,皇家却是日渐落没,如今付家已然有盖过天子之势。
不过南安付氏却有一难事,便在这子嗣传承上。
付霆的父亲本有三子,一子战死,而另一子与付霆争夺世子之位中落败而亡。到了付霆这里,妻妾虽有不少,怀孕的也是有的,却大多未及临盆便没了,生下来的也是三子,一子出生后便亡故,一子少时染病也去了,剩下的这唯一的一个,便是付久珩了。
付家的子嗣艰辛,付久珩作为付家唯一的传人,被整个付家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的长大,却并没有长成一个纨绔,相反的不仅仪表出众气度不凡,又文武双全才思敏捷。
男主肖宛旭一生忠于此人,辅佐其登上帝位后,成为了史上最年轻的宰相。
钟瑜的神志从脑海中回归到现实,看着眼前病弱的美男子,瞪大了双眼。
他、他怎么一副随时马上要挂掉了的样子?他这要是挂了,男主让谁封侯拜相去啊……
钟瑜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情况?
眼前之人绝对不能让他死,可她不会医术,只是读过些医理药理之书,也不会号脉,只得死马当活马医,先仔细的检查了下他身上的外部症状。
手臂上的伤非常浅,并没流多少血,只是如今瞧着伤口已经红肿得吓人。她边检查着,刚刚领她进来的男子边和她细细讲了他受伤后的症状。
听闻受伤后曾一度抽搐不止,钟瑜又细细问了些细节,听起来有点像碱中毒的症状,我国古代许多毒药的主要成分都是碱。
再回想下女主前世与后院他人争锋吃醋时,也曾用过一些毒药害人,似乎有的和现下这美男子的毒发表现也很是相似,而那些毒药也似可用酸性之物来化解。
似乎可以一试,钟瑜斟酌着道:“实话说,我并不知晓这是什么毒,是以也不知该如何用药。何况就算我知晓这些也没用,这客栈里又何来药物呢。”
边上男子一听,脸色一白:“当真……没有一点办法吗?”
“有一法,不知是否有用,但是可以一试。”
“姑娘且快些讲!”
钟瑜吸了口气,道:“醋。”
男子一愣:“醋?”
钟瑜点头:“对。我刚听你说他抽搐时的情况,忆起曾在书中读过的几味剧毒之物,发作起来的模样和现下很像,而这几味毒药,均是与醋同食毒性便会减弱甚至失效。
我虽不知你家公子所中是何毒该如何医,可是醋是无毒的,不如一试,即使没作用,也不会令情况更糟,若是有作用,便可为你家公子拖得一刻半刻待到医者前来。”
男子听罢立即便吩咐身边之人备醋,很快屋里便忙碌了起来,床上的俊美公子昏迷着,侍卫们便依着钟瑜所言,令人把外伤口涂了好些上去。
许是醋刺激了伤口,床上的俊美公子张扬的眉毛轻蹙,双目迷离的半睁开来,但看着并不似醒着。
钟瑜本在一边守着看众人涂了醋后他的反应,瞧见他睁眼,忙上前轻声询问:“你觉得如何?”
俊美公子眼神依旧迷离,缓缓的凝在她的面上,痴痴的样子似乎有些迷茫。
钟瑜连忙回身跑向屋外,叫来了守在门口的冷冽男子。
冷冽男子入了内,但床上的人此时已经又闭上了眼。
第3章 钟瑜内心一紧,还真的是南……
忙活了半天,钟瑜才想起来月圆和侍卫。
月圆由车夫陪着去找容身之处了,这会儿也该回了,若是瞧了她不见,想必要急疯了,还有和掌柜去看房间的刘侍卫,自家这一堆人定然已经急的团团转了。
想到这,钟瑜便忙和冷冽男子说了这前因后果,准备先赶去客栈门口。
冷冽男子朝她深深一躬。
“姑娘如今是我家公子的救命恩人,既是因为投宿一事为难,还请宿在这客栈的上房之中。我这便派人去领了姑娘家的下人进内。”吩咐了人之后,又道:“在下名唤无澜,是我家公子的侍卫,还不知姑娘芳名?”
钟瑜想了想,道:“我姓谢,便叫我谢姑娘吧。”
“多谢谢姑娘相救之恩。”
“谈不上相救,帮不帮的上忙还不知道,若是当真有效,也是你家公子自己的福气。”
无澜一怔,他本想说,若此番得救日后必定相报,未料到她轻巧一语,便将自己施与他人的恩惠抹去了。
很快,月圆便上来与钟瑜会合了,钟瑜瞧着她哭红的眼睛也知她是着急了,此番已是深夜,俊美公子这边有侍卫们照顾,钟瑜便带着月圆回了房。
第二日一早,钟瑜方起身,便听无澜来说那俊美公子醒了,只是却依旧口不能言,清醒了片刻又昏厥了,虽是未曾说过什么,但面上灰败之气去了不少,之前时不时的抽搐也少了。
无澜见情况有起色,便亲自带人继续涂抹。
钟瑜在他们忙前忙后的早间,带着月圆,车夫和刘侍卫一同悄悄上了马车,继续赶往平川县。
这位世子可是将来的皇帝,便是女主前世也没见过真人的天神般的人物,可远远不是她能惹的起的。虽说醋法似乎起了作用,可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自己定是要赔命给他的。
无澜是到午间方才发现钟瑜不见了的,早上和她说了公子的病况,其后喂食涂抹便花去好些时间,之后公子又清醒了片刻,待到一切忙完之时,已过了午膳,本想请谢姑娘一同用膳,进了房间才发现人去楼空。
晚间的时候病床上的美公子已经见好了不少,醒着的时候能轻声说上几句话了,无澜便将这几日之事细细的报了上去。
“……世子,这女子当真奇怪,她的法子明明有效,却不仅不急着邀功,反而悄悄的走了。”
世子静卧在床上,回想起命悬一线之时迷朦中看见的女子,一身浅杏色的衣衫称得她秀美的面容十分恬淡,她的目光温柔,启唇轻轻和他说了些什么。
彼时他知道自己离死亡很近,听闻人死前会见到自己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和心中最重要的人,他以为自己此番便要栽在这里了,迷蒙中努力的看去,便是看见了她。
那么美丽,那么温柔,他不认识她,可冥冥中他却知道她是来救他的。
世子缓缓闭上了眼。
“待入了京,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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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两年多,钟瑜终能回到平川县了。
谢夫人见着钟瑜便紧紧抱着,眼泪流个不停,钟瑜也默默的流着泪,母女二人哭了好一会儿,平川县令谢大人方眨了泛红的眼框,道:“好了,一家人团聚是好事,如今琰儿也有了功名,是该高兴的时候。”
钟瑜执着帕子轻轻的为母亲拭泪,也被谢夫人的情绪所感染,抽了抽鼻子,绽开一个笑容:“是,要不是哥哥如今高中求得钟将军应允,女儿不知何时方能一家人团聚。”
谢夫人泪眼中扯了一个笑容出来,搂着女儿入内,将一早备下的各样吃食一个劲往钟瑜面前推:“这都是你往时最喜欢吃的,快多吃些。这桂花木薯糕你和你哥哥都喜欢,小时候总抢着吃。其实你哥哥也很思念你,要是他在便好了,我们一家四口,还像从前似的。”
钟瑜放下手中吃食,安慰道:“哥哥如今是探花郎了,日后与我同在京中,定能相见的。”
谢夫人亲手做了一桌子的吃食,钟瑜虽是爱吃却也是吃不完的,钟夫人瞧女儿有些咽着了,亲自倒了茶递了过来。
钟瑜忙道:“母亲这可使不得,您是长辈。”
谢夫人却坚持亲自递过来,道:“母亲想你,便让母亲多为你做些事吧。”
钟瑜只好接了过来饮下,见她吃的差不多了,下人们上来收拾,钟瑜道:“且不要扔,这都是母亲做给我的,晚间我还要吃这些。”
谢夫人道:“无妨,喜欢吃母亲天天给你做。”
接过下人递来的水漱好了口,母女俩亲热的坐在一起,聊了许多平川县上的事,谢县令笑着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虽不说话,心中却满满是欣喜。
太久不见的母女二人有说不完的话,到了晚间钟瑜去沐浴,方才分开。
待回了房,瞧见月圆正陪着谢夫人在屋里,钟瑜笑道:“母亲瞧,我没说错吧,月圆现下已经是大姑娘了,当年她和我一起离开平川的时候,还是个黄毛小丫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