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细水长流
“有人想让你帮我？”徐至善有些惊讶，“不知道小友说的是？” 乔柠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徐至善看出来了，她不想说。 不过徐至善也没有太纠结，如果将来知道了是谁，他自然要好好感谢那人一番。 但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 徐至善郑重地看着乔柠，“乔小友，你这般爽快，我也不能瞒你。此次来寻你是为了今年六月我们和R国的书画交流会。” “R国？” 徐至善点了点头，“虽然交流会每年都会开，但今年却与往年有所不同。” 乔柠看着桌上还冒着热气儿的茶水出神。 R国的某些处事风格，她倒是有所耳闻。 “有什么不同？” 徐至善还没说，黄暄就嘴快道：“还不是去年交流会的时候，R国的那个什么会长别提多讨厌了，对咱们乱贬一通，今年的那个比赛也是他提出来的！” 想起去年那个R国会长的咄咄逼人黄暄就生气。 去年要不是他老师拉着他，他早就冲上去暴打那个狗屁会长一顿了！ 徐至善咳了两声黄暄才想起来他们现在是在人家家里，顿时止了声，有些不好意思。 “乔小友见笑了。” 乔柠淡笑，随后又问：“就算是这样，书画协会人才辈出，为何一定要找到我这里？” 徐至善脸色一僵，苦笑摇头。 容浩博见老师这样便代他说：“本来这次比赛虽然是要求年龄在40岁以下，我确实是有一位师兄，不过才36岁，在这一途上很有天份，老师也是倾囊相授，他本来是最适合参赛的人，只是……” 容浩博看了眼脸色有些灰败的徐至善，没有继续说下去。 乔柠看他们的神色也知道，这位师兄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这时，徐至善摆了摆手，“这事也不用瞒着，总归是我教导不严！” “去年的交流会刚结束，那个逆徒就去了R国，还早就办好了移民手续，后来更是加入了R国协会，今年……应该会代表R国参赛。” 徐至善又是苦笑着摇头，“我一直觉得他虽然功底好，但心性欠佳，就存了些磨砺他的想法，没想到……唉，是我没教导好他。” 乔柠敛眉，见徐至善还是脸色不好便安慰道：“这技法能教，心性却难移，徐老先生何必为了一些欺师灭祖之辈费神？” 徐至善一愣，随即一笑，“技法能教，心性难移……唉，说来惭愧，我怎么大岁数了，竟看得还不如小友通透。” 有些话，乔柠也只能说这么多，再说下去就成了她在揭人伤疤了。 徐至善稍微一想就知道乔柠在想什么，不由感叹这个女娃的通透，然后便转移话题说起了比赛的事。 “国画一道本来就是起源于华国，要是这回输给了R国，那真是……” 徐至善重重地叹了口气，“只可惜如今华国能静心学习的年轻人不多了，国画这一途，渐渐的就有些青黄不接了。” 乔柠从来只是画画，然后让徐妗去处理，没怎么关心过这些东西。 如今徐至善怎么一说，乔柠倒是闪过了几个念头。 只是如今说这些还有些早。 乔柠正色道：“比赛的事，徐老先生放心，我既然应了下来，便不会食言，只是……” “乔小友可是有什么顾虑？” “刚才听您说，交流会在六月，不知具体是什么时间？六月我可能还有些事情要做。” “时间倒是已经定了，六月十号开始。” 乔柠眉梢松了松，轻笑，“那倒是无妨了。” “就是不知乔小友六月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若是真的耽误了，也请小友直说。” 乔柠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六月我得参加高考。” 徐至善哑然。 “高……高考？” “是啊。”乔柠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我还只是个高中生。” 容浩博和黄暄同时抽了抽嘴角。 可不是嘛，人家才19岁，还是个，高中生！ 容浩博扯了一下嘴角说：“九央……老师，真的很厉害。” 容浩博都快奔三了，莫名觉得对一个脸这么嫩的女孩子喊老师，真是太羞耻了！ 但是，谁让人家就是这么厉害呢？！ 乔柠只笑了笑，没接话。 这时，容非从外面进来，把跟他一点儿也不搭的草帽挂到了一边。 “我把菜篮子放厨房了，晚上给你做？” “好。”乔柠微顿，“你给菜园子浇水了吗？” “摘完菜我就浇了，随便把那一圈葡萄藤也浇了一遍，最近升温了不是。” 乔柠点了点头，就听容非又同她说：“我先去楼上换个衣服，马上下来。” “嗯。” “对了，容十五去买水果了，应该快回来了。” “嗯。” 容浩博看着容非跟乔柠说话，觉得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特别像他们协会的一个前辈和他的妻子。 他有一回因为有问题想请教，就跟着那位前辈到了家里，那位前辈就是这样跟他的妻子说话的，他们之间仿佛有一种长久培养出来的默契。 虽不是轰轰烈烈，却有细水长流的美好。 而现在，他在他四弟和他偶像身上，居然有了这种感觉！ 关键是，他四弟啊！ 不是是四弟不喜欢女孩子的吗？所以现在这是在闹哪样？ “三少？你怎么在这里？” 容十五提着一大袋刚跑到县城买的水果跟容浩博大眼瞪小眼。 容浩博没什么惊讶。 至于为什么？ 呵！ 还有什么比四弟喜欢女孩子，还出现在了偶像家里更令人惊悚的吗？！ “三少？”乔柠挑眉，尾音微微上扬。 “九央老师，我叫容浩博，在家中行三，是容非的堂兄。”容浩博解释道。 乔柠看了眼容十五，淡淡颔首。 再说容浩博，他解释完就又问容十五说：“你和四弟在南省待多久了？” “这个……有一段时间了吧。” 容十五看向楼梯那边，就发现四少慢悠悠地下来，赶紧结束话题，“我……我去厨房洗水果！” 说完就飞快地溜走了。 “徐爷爷不如留下来吃个晚饭？”容非一边理着袖子一边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浅笑。 容浩博往门外看了看。 现在才三点多，外头别提多亮堂了。 徐至善倒是看出来了，在心里感叹了一下这些小年轻的儿女情长，起身拒绝道：“不了，我们的事情办好了，也得快些赶回去，京城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呢。” “乔小友。”徐至善忽然正色，对着她弯下了腰，“多谢！” 乔柠神色一动，抿了抿唇，“徐老先生言重了。”
第90章 复学
徐至善直起身子，大笑，“那我们就先走了，届时再与乔小友细谈！” “好。” “我送你们。”容非道。 徐至善摆了摆手，随意道：“好了，不用送，我老头子自己能走。” 说完，徐至善便带着容浩博和黄暄离开。 乔柠抬眸看着徐至善直挺不弯的背影，忽然想到了四个字。 文人风骨。 …… 四月，三中早就已经开学了，严暄也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 数学竞赛全国赛定在四月八号。 所以，乔柠在四月五号乘上了回闵城的飞机，和容非一起。 她的假期结束了。 离开的前一天，乔柠去看了明舒雅，容非一直跟在她身侧。 家里的钥匙给了吴宝芳，乔柠托她帮忙照看一下家里，吴宝芳一口应下来了。 回到闵城后，容非先是把乔柠送回了家，然后就带着容十五走了。 回了京城。 乔柠知道他要回京城时默了一瞬，问他：“你为什么不直接从南省到京城？” 容非只是笑了笑，“因为我得先把你送回家，我才放心。” 他说得太过理所当然，乔柠都不知道要怎么回他了。 容非却不在意，他只是趁着乔柠不注意的时候捏了一下她莹白如玉的脸蛋，然后就笑着带走了容十五。 容非走后，大黑弯了弯身子，“柠小姐……” 乔柠看了他一眼，“你先回去吧。” “明天早上需要我送您到学校吗？” “不用。” “是。” …… 三中，17班。 周一班会课。 何阳正在讲台上说着刚刚出了成绩的校内月考。 “这次考试，咱们17班又进步了不少，值得表扬！” 何阳率先鼓起掌，讲台下的学生们都不太好意思，不过听到有人认可他们，他们还是很高兴的，稚嫩的面庞上都是掩不住的开心。 表扬过后，言归正传。 何阳拿起成绩单，看到成绩单上17班各个学生的总分、排名，又忍不住笑了。 “这次班级第一，还是江弄！不仅如此……” “年级第一也是嘛！”一个性子风风火火的男同学直接接过何阳的话。 班上的同学都笑了起来。 “诶呀老师你就不用说了，江哥有多厉害我们早就知道了！” “是啊，难为江哥装学渣装得怎么辛苦！” “切——”说话的女生傅夏，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冲上一个说话的男生道：“蒋中帆，你装啥呢，上次月考你化学97，全校第三，你还好意思说江哥装学渣？” “那……那你上次语文还全班第一呢你怎么不说？” 何阳看着互相呛声的两人，心底有些好笑。 自从上次和1班的赌约过后，17班的孩子真的是越来越活泼了，肉眼可见的变得更加自信了。 而这些，都得感谢一个人。 说起来，虽然乔柠请了长假，但教学方案却一直有发到他的邮箱了。 其中不止是高三要用的，还有高一高二要用的。 各科老师拿到一个学生给他们的教学方案都是五味杂陈。 在知道乔柠请假后，还有两位老师旁敲侧击打听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毕竟在高三这个阶段请四个月长假的人真心不多。 虽然他们都看得出来，在学习方面，乔柠请假还是上课都没太大所谓。 这些老师也只是担心而已。 记得在数学竞赛结束后，还有很多老师都发了恭贺的短信给他，他都一一转发给了乔柠。 说来现在也四月了，乔柠这两天应该就要复学了。 刚想到这里，教室门口就有人敲了两下门。 那是一道清浅好听的女声，带了些许笑意，“没有打扰你们吧？” 包括何阳，教室里的人都看了过去。 “啊啊啊啊——” 然后，就是长达一分钟的尖叫。 何阳怀疑，他们要是再喊下去，楼下就该来投诉了！ “柠姐！你终于回来了！”傅夏一下子就扑上去了。 这是身为女孩子的福利，其他男孩子也只能眼热地看着她。 “柠姐，你回来怎么都不说一声啊？” “是啊，我们还想在你回来的时候办个欢迎会呢！” “诶诶柠姐，南省那边儿好玩不？我还没去过南省呢！” 学生们叽叽喳喳个不停，几个女孩子都是亲密地挨着乔柠，其他人也是团团围过来。 乔柠坐在中间，跟众星捧月似的。 “看来这段时间你们过得不错？”乔柠眉色微暖，面容带了柔意。 回答她的是众人的傻笑。 “好了好了，你们老围在这里做什么，好歹让我姐先进去嘛。” 江弄扒开紧紧围着的“人墙”，成功挤到了乔柠面前。 最先发现不对的是小胖子徐观，他的表情十分夸张：“江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柠姐回来的事？！”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反应过来了。 要是江弄也不知道这事儿，在乔柠出现的第一秒，他就该大喊大叫地扑过去了，哪儿还有傅夏什么事儿啊？ “江哥你怎么回事？太不义气了！” “没错没错！” “江哥，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面对众人的控诉，江弄表示他压根没放在心上。 他展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还特别贱的笑出了声，“要不然是我姐呢！” 江弄还嫌不够，又说：“昨天我还去我姐那吃饭了呢～” 看着江弄仿佛得了多大便宜似的模样，乔柠有些无奈。 这时，何阳说话了，“好了，先让乔柠同学进来，我这里的事情还没说完呢。” 何阳的话成功阻止了一场“一个女孩儿引发的大战”，男女混打的那种。 虽然何阳也想揍这熊孩子一顿。 你不告诉别人也就算了，怎么还不告诉我啦？！ 但是，班会课的时间没剩多少了，他得趁着没下课把这些事情弄完啊。 何阳说完，学生们才让开路让乔柠回座位上。 后面何阳表扬了几个人，他们无一例外，在被表扬后都偷偷地往乔柠这边看。 既不好意思，又想让她看到自己的进步。 之后何阳略略说了一下学校的琐事，班上的同学们都兴致不高，全在期盼着快点儿下课。 他们还有好多问题想问呢！ 与此同时，在乔柠办完复学手续后，乔家也知道她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