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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天天想和离 (饭团桃子控)


“若没有发生这等可恨之事,大皇子同九皇子,那便是官家的左膀右臂,是双喜临门的好事才对。唉……官家节哀。”
大皇子听着,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陈望书又叹了一口气,“望书同颜玦,都有些云里雾里的,我们平日里与人为善,从未害过人,怎地总是有人,要害我们呢?”
“望书不敢自我吹嘘是个好人,可就拿前几日来说,大殿下街头遇刺,还是我们大喊引来了禁卫军,救下了大殿下。”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颜玦已经把她拽到了自己的身后,“官家,还请一定要严惩凶手,还臣一个清白。”
官家像是泪了似的,虚弱的摆了摆手,“都听张爱卿的,回去罢,这事儿,乃是宫中之事,与玦哥儿无关。”
颜玦不服气,还想争辩,陈望书却是可怜兮兮的拽住了他的衣角,像是他在多同官家杠上一句,她就要哭出来了似的。
颜玦心头一软,一把拽住了她的手,“糖画不好吃么?不好吃就丢掉好了。下回你想吃什么,我再去买来,赠卿卿。”
……
官家有了命令,来参加宫宴的人,很快便陆续的散了。
剩下的一群人,去了官家书房里。
陈望书定睛一看,剩下的除了诸位皇子,便是临安府尹张筠年,付三司使以及高相公了。
她同颜玦对视了一眼,随着最后一拨人,退出宫去。
橙武早就驾着马车,在门口候着了。
陈望书同颜玦一上马车,对视了一眼,都笑了起来。
“是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颜玦将糖画搁在了马车里的一个小竹筒中插着,拿着帕子擦了擦陈望书的手,又擦了擦自己的手。糖画甜腻的很,陈望书并不是很爱吃。
他就更加不用说了。
“卿卿先说。若是不出意外,皇后娘娘,不久便要死了。那铁锥是怎么回事?”
陈望书点了点头,“那铁锥子,先前是我弄来准备烧烤的。你想想看啊,咱们打完了麻将,再架起炭火,烤羊肉串儿吃,岂不是美滋滋的?”
“可铁匠打得太重了些,我掂量了几下,便没有那个兴致了,搁在屋子里生灰。这会儿功夫,我若是没有猜错的话,皇后娘娘身边的赖嬷嬷,当跪着痛哭流涕,喊着冤枉呢!”
“可冤枉又怎么样呢?皇后娘娘一只脚都进了棺材了,不还惦记着冤枉我们么?她当真是好一出手段,一边杀了徐娘子,绝了后患。一边又想弄死你,你这样的人物,不站在大皇子那边,那便是他登基的大敌。”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皇后娘娘这次倒是真的回光返照,身子已经彻底的垮了。不然的话,她不会下手这般急切,留下这么多漏洞,给人以可乘之机。”
“只可惜,自打我让白瓷带了那戒指扮赖嬷嬷,我自己个去了铁匠铺子里新打铁锥子,我就没有想过,让皇后娘娘活到春日。”

第二五零章 挖很多坑
官家的书房里,烧得暖烘烘的,可于有的人而言,那就宛若是掉进了冰窟窿里一般,打着寒颤。
赖嬷嬷跪在地上,头上都是豆大一颗得汗珠子,眼泪顺着她的褶子,分了很多道岔路儿,流下了下来,到了腮边,又汇聚在一起,滴落在地上。
她的手上清晰可见的有几道被烫伤的疤痕,在中指上,带着一枚青绿色的戒指,戒指上缠绕着一根枝叶,看上去格外的古朴。
虽然古朴,却并不像陈望书说的,是个老物件。
赖嬷嬷不敢擦去脸上的汗水同泪水,她砰砰砰的磕了几个响头,“老奴冤枉啊!官家,老奴根本就没有出去打过什么铁锥子。老奴若是需要这个,宫中便能够打,何必舍近求远呢?”
“官家你可曾记得”,赖嬷嬷说着,取下了中指上戴着的指环,“这个指环,乃是官家亲手雕刻的,当年娘娘嫁入平王府,官家送给她的。”
“后来南下之时,娘娘受了伤,被困在了一处农庄里。老奴拿着这个信物,翻山越岭的找到了官家。官家在救回娘娘之时,说了这样的话。”
“您说,您送这个给娘娘,便是想要保她一世平安的。老奴护住了娘娘,同这戒指的寓意一样。便将这个,赏赐给了老奴。老奴戴在手上,这么些年从未摘过。”
“这事儿流传甚广,宫中不少老人,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有人仿造了去,冒充老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这是有人瞧着大殿下好了,想要害他啊!”
官家听着,想起了旧事,脸色更差了几分,“你对皇后,倒是忠心。你这么一说,倒是让朕想起,皇后当年,独自一人,在农庄里,待了足足三日。”
皇后身子猛的一震,不敢置信的看向了官家。
她后背上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
她算是明白,原来陈望书,一早就看穿了一切,不光是同颜玦轻松避过,还反过来,给她挖好了墓穴。
……
“首饰这东西,我见过便不会忘记,你既然拿东西,叫我母亲修补过,便是知晓,她甚是擅长仿制修补之事。叫她再做一个,又有何难?”
“旁的人不知晓,可身为老世家,鲜少有他们不知晓的秘密。皇后乃是官家的结发妻子,他们在微末之时,便相互扶持,感情颇为深厚。”
“可为何官家坐稳帝位之后,甚少去中宫?这就要涉及一桩旧事。当年南下之时,有一回,官家同皇后走散了。赖嬷嬷护着皇后,躲在一处庄子里,三日三夜未归。”
“期间发生了什么,无从追究。虽然皇后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个是清白之身。但这事儿,到底成了皇帝心中的一根刺。”
“我听我祖母说,官家还曾经提过废后之事,却叫太后给拦住了。若是废了如今的皇后,那继后必然是大高氏。高家权势滔天,皇族危也。”
陈望书说着,颇为感慨,这后宫之中,哪里有什么真情实感,多半都是利益关系。
颜玦恍然大悟,“所以你才故意,露出那个绿指环了。赖嬷嬷要解释,必定要重提旧事。当年官家留了皇后,为的乃是制衡高家。可是如今,大高妃没了,三皇子成了废人,八皇子有疾,继承不了大统。”
“高家权势早不如从前,反倒是大皇子好了,朝中呼声过高,失衡了。官家有了三皇子的前车之鉴,未必希望有皇子独大,威胁到他。”
“琼林宴那日,官家摆宴从白天吃到夜里,那是他还沉浸在嫡子失而复得的惊喜之中。可这几日来,嫡长子为储君的话,他不知道听了多少。”
“今日中宫再次摆宴,他未必还那么上头了。”
陈望书点了点头,杀人诛心。
这就是为什么,她今日数次夸赞大皇子,又处处点明,徐娘子为何要死,不过就是因为官家当年对白月光,那是动过真感情的,若是徐娘子肚子里的孩子,肖了官家的初恋小情儿。
那他未必不会将那孩子,捧上天。
毕竟官家如今年纪还不算太老,看上去还有好些年活。虎视眈眈的大皇子,和亲切可人的小儿子,谁更讨人喜欢呢?那便不好言说了。
“时局变了,看人的眼光便又变了。官家留着皇后有用之时,她便是清白的;官家觉得她多余了,那她就是,不清白的。”
你眼中有刺,当然看什么都扎人。
……
“官家,旧事臣妾不愿意再提,可臣妾清清白白,日月可鉴”,皇后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官家并未接这个话儿,反倒是看了一眼眯着眼睛,好似一朵壁花一般的张筠年。
便是壁花,这也是一朵老菊花。
“赖嬷嬷,可是在这出入宫门的小册子上,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在戴着绿指环的人,前去取凶器的那一日。你拿着皇后娘娘的对牌,出了宫去。”
“你去见了谁,做了什么?”
赖嬷嬷抿了抿嘴,“老奴,老奴……是去给皇后娘娘买糖画的。就是今日颜小将军买的那个宋糖人的糖画。可老奴去得晚了,没有买到。”
张筠年摇了摇头,“可有人证?娘娘宫中,有专门负责出门的采买,用不着嬷嬷特意跑上一趟。而且,你出门的时候,宋糖人早就收摊了。”
“你既然要去买糖人,怎么会那个时辰出门?”
赖嬷嬷支支吾吾了两声,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张筠年眯了眯眼睛,“嬷嬷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说,当日你根本就是去了张铁匠的铺子门口,取回了凶器?”
赖嬷嬷一愣,下意识的看了眼皇后,皇后的脸煞白煞白了。
若是汗毛能够自己动,她觉得自己背上已经织出了一件毛衣。
陈望书不光是挖了一个坑,她还挖了第二个坑,在等着她,一个置她于死地的坑。
站在一旁的大皇子急了,“嬷嬷,你做甚吞吞吐吐的?这事儿同咱们,一点干系都没有,你放心大胆的说便是。”
赖嬷嬷咬了咬嘴唇,看了看皇后,见皇后有些神情恍惚,自己权衡了一二,说道,“我出宫,并非是为了娘娘的事,而是去看了看我的老姐妹,她以前也在王府当差,后来去了扈国公夫人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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