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是朵黑心莲 (映在月光里)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映在月光里
- 入库:04.10
明令仪这才明白他说来看自己是何意,不着痕迹抬眼看去,杜琇神色既尴尬又委屈,却不时偷偷打量着他,杜太后板着脸,神情阴霾,连看都未看他一眼。
她既想笑又生气,不过分开这么一会他就迫不及待跟了来,简直是自投罗网白找一身不自在。
“圣上来了正好,我正要差人去找你呢。”吴国大长公主见他坐下之后,旁边也就一些宗室亲近之人,直言不讳地道:“先前我还说到圣上的子嗣之事,你打算拖到什么时候去?”
霍让慵懒地斜靠在软塌上,挑了挑眉道:“姑祖母,你年纪这么大,早就该颐养天年,霍家子孙江山之事,你就少操些心吧。”
“我能少操心吗?待以后下去见到霍家祖宗,我该如何向他们交待?”吴国大长公主见他根本不放在心上,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来气。
怪不得杜相说他异于常人常常爱发疯,要不是先皇就剩下他这么个儿子,她哪会跟他费这么多口舌,早就联合宗室废了他。
“姑祖母下去之后,若是真能见到霍家祖宗,你该怎么交代就怎么交代,只管实话实说,不用半点掩饰谎言,祖宗们心里自会有数。”
霍让一本正经地回答完,又用缠着纱布的伤手去端茶杯,停顿了下又收回手,失笑道:“倒忘了手上有伤,不能随意动弹。
姑祖母,这点你下去也别忘了告诉列祖列宗,他们的帝王子孙手曾重伤,留下了永久疤痕,身体发肤来自父母,不敢随意损伤,我的不敬不孝之处再多加一条吧。”
他拿着伤手晃来晃去,吴国大长公主听他根本是话中有话,骂自己愧对霍氏祖宗,偏偏他还说得郑重其事,气得她脸色铁青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杜太后也觉着脸上挂不住,见他根本就是故意来搅局,将茶杯重重掼在案几上,起身冷冷地道:“我乏了,大家都散了吧。”
屋里的人神色各异,忙起身恭送杜太后离开,霍让闲闲站起身,似笑非笑地扫了大家一眼,旋即转身大步离去。
大家三三两两往外走,明令仪走在最后,吴国大长公主走了几步停下来,抬手招呼着她上前,“小孙氏过几天就进门,你多看顾着她一些,以后你们姐妹和睦,互相扶持也有个照应。”
明令仪只觉着荒唐透顶,想笑又强忍住忙低头应是,吴国大长公主见她姿态谦和恭敬,先前在霍让那里受的气散了些,这才满意地离开。
到了宫门口,明令仪远远地就瞧见曾退之背着手站在马车旁边,神色慢慢淡了下来。
他见到她们的轿子落地,向前走了几步,又觉得太过心急,忙生生止住了脚步。等到明令仪走近了,眼神飘忽上下打量着她,竟脱口而出道:“你嘴上口脂呢,早上时我见着还在。”
明令仪见着他猴急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厌恶,微微一笑道:“吃没了。”
曾退之说出口后就觉着尴尬,顺势转了话题道:“怎么这么久才出来,别人都早已离开了。”
明令仪笑意更甚:“吴国大长公主叫住我说了几句话,商议了小孙氏进门之事,恰逢国公爷双喜临门,就一时高兴多说了几句。”
曾退之顿了下,竟莫名其妙心虚,咳了咳道:“走吧,天色已不早了。”
明令仪见他几乎落荒而逃般上了马车,并没有觉着轻松,反而更加觉着棘手起来。
马车到了府里二门处停下,明令仪马车在前,一下车见到眼前的阵势,真正大吃一惊。
许姨娘与赵姨娘脸上带着泪痕,还在楚楚可怜地流泪,丫鬟嬷嬷立在她们身后,晋哥儿与泰哥儿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各自站在她们身边,双方像是楚河汉界割据,剑拔弩张局势紧张。
曾退之的马车片刻后也到了,他甫一下车,两个姨娘就像是见到肥肉的狗,立即朝他扑了过去,扯着他的衣衫袖子,争着凄凄切切哭喊道:“国公爷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第48章 无
“住嘴!”曾退之所有的踌躇满志, 被眼前的乱象瞬间冲得无影无踪,铁青着脸一声怒喝,哭喊声戛然而止。
他暴怒中带着说不出的疲惫, 手指胡乱指着两个姨娘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个说!”
许姨娘抢先流泪道:“晋哥儿见泰哥儿写完了先生布置的大字, 心生嫉恨二话不说抢过去撕了, 泰哥儿去跟他理论, 他竟然伸手就是一拳揍到泰哥儿脸上,他还嫌打得不够,上前将泰哥儿扑倒在地, 按在地上拳打脚踢。”
她拉过泰哥儿, 指着他胖乎乎脸颊上的青青紫紫, 心疼得泣不成声:“国公爷, 虽然晋哥儿成了嫡子, 可他们终是同一父亲的亲生兄弟,他小小年纪竟敢如此狠毒,以后他若是继承了国公府,哪还有泰哥儿的活路啊。”
曾退之看着泰哥儿萎靡不振的模样,怜爱地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他却一下尖叫起来:“疼,疼!”
赵姨娘偷偷掐了把晋哥儿,他吃痛也张嘴大哭起来:“哎哟,好痛!”
“国公爷啊,你看泰哥儿比晋哥儿还高壮几分, 两兄弟不过是闹着玩,晋哥儿能将泰哥儿按着打?许姨娘爱子心切我知道,可她未免也太夸大其词。
你瞧晋哥儿的脸, 还不是被抓得破了相。我可怜的晋哥儿,要是以后留了疤,读书考学出仕说亲都要受影响,以后说不定就成了个废人了啊。”
赵姨娘将张嘴大哭的晋哥儿拉到跟前,他的鼻涕泡破裂糊在破了的嘴角上,看得曾退之嫌弃地皱起了眉头,没好气地道:“给老子擦干净,真是个小混账,瞧你脏得那熊样。”
虽然口中骂晋哥儿,他还是掏出帕子来,亲手擦去了晋哥儿的鼻涕,瞪眼训斥道:“泰哥儿比你小半岁,是你的弟弟,长兄如父,兄弟就该友爱手足,怎么能动手打人!”
“阿爹胡说!”晋哥儿根本不怕曾退之,立即反驳道:“阿爹怎么不友爱二叔,二叔也是你的亲弟弟,可二叔一家从来不敢回京,因为二叔是庶出,跟泰哥儿一样,是小妾生的贱种!”
“混账!”曾退之没想到晋哥儿竟然敢如此顶嘴,气得全身直发抖,抬起手掌就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他常年习武,晋哥儿一下被打得头嗡嗡作响,鼻子鲜血直冒,抽噎着连哭都哭不出来。
赵姨娘尖叫一声扑上去,搂住晋哥儿将他的头往上抬,还用帕子试图堵住他不断往外冒血的鼻孔。
曾退之从来没有对孩子动过一根手指,这次也是气急了,打完之后就又悔又心痛,吼道:“去叫王大夫来,你们都是死人吗!”
王大夫背着医药箱,被下人扯着急匆匆赶了来,随后跟来的还有徐延年,他们看到门口的热闹,也顿时傻了眼。
“快让他躺低些。”王大夫急声下令,曾退之见赵姨娘颤抖着手没了主意,忙将晋哥儿接过去搂在怀里。王大夫又是扎针,又是拿纱布堵,晋哥儿喉咙直咕隆隆作响,急得手脚乱登。
明令仪静静瞧着眼前的闹剧,心中说不出的厌倦,曾退之枉为人夫人父,他唯一对得起的,怕是只有他自己。
她思虑再三之后,缓步上前沉声道:“把他扶起来坐着,轻轻捏住他的鼻翼。”
赵姨娘本来在旁边束手无策流泪,听到她的话当即厉声尖叫起来,像是要吃人一样恨不得扑过来将她撕得粉碎:“夫人,晋哥儿也叫你一声母亲,你就这么巴不得他死吗?”
曾退之头也不抬,烦恼地道:“明氏你回你的院子,这里没你的事,你不懂就不要瞎掺和。”
许姨娘神情是止不住的幸灾乐祸,看着一身命妇服,与寻常判若两人的明令仪,眼中又闪烁着隐隐的嫉妒恨意,阴阳怪气地道:“夫人,可不是谁都懂治病,如果只看了几本书便充当悬壶济世的大夫,那要真正的大夫还有何用。”
明令仪只管说完,他们听不听是他们的事。她只淡淡扫了一眼书卷气与淡然荡然无存,变得尖酸刻薄的许姨娘,突然愣住了。
依靠在她怀里的泰哥儿,神情痴呆眼神茫然,频频点头昏昏欲睡。先前他还在笑嘻嘻地看着晋哥儿挨打,此时好像眼前的一切他都没了兴趣。
她心中悲凉,双手适合道:“阿弥陀佛。”
然后不再去看,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先前留在明庄的两家陪房终于回到了府里,明令仪将他们做好了安排,如今偏院不说铜墙铁壁,至少不会再如以前,阿猫阿狗都能随便闯进来。
她想着先前门口的混乱,立即吩咐道:“嬷嬷,你出去吩咐大家一声,一定不要出去乱走动,府里要出乱子了。”
秦嬷嬷虽然不知所以然,还是依言出去传话了,不一会她回到屋子,神色惊慌:“夫人,真出大事了,泰哥儿吐个不停,都神志不清了。王大夫说自己治不好,府里已经差人去请了太医正来医治。”
泰哥儿的伤,在明令仪以前的世间都危险万分,请太医正来诊治,跟烧香拜菩萨保佑也没什么区别。她问道:“晋哥儿的鼻血止住了吗?”
秦嬷嬷又愤怒地道:“止住了,他都血流得胖脸发白,直在那里哼哼唧唧。最后还是徐先生当机立断,用了你的主意才止了血,赵姨娘连声道谢,就差没跟徐先生跪下来,半点都没有提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