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蓁吐了口气,无比小心的看着沈昱道:“小昱,我接下来的话可能让你有些匪夷所思,但是,我想请你即便是有疑虑,还是请多思量一下。”
“我方才说的重来一次的人,意思就是重生。就是死去的人带着前世的记忆又回来了,就是前世已经死了人,在这世的某个节点他有回来了。”
沈昱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一时间呼吸都加重了,蓁蓁竟然知道这个?她竟然知道这个?莫非她也是
不不不,她必定不是重生的,她跟前世的那个她是完全不同的。
郁蓁说完这话,但见沈昱一脸震惊无比,心里忍不住一虚,自己这话不会把他给吓着了吧?这话她说来没什么,可仔细一想,却是有够惊悚的。
郁蓁赶紧开口补救:“小昱,此事,其实也不用太过着紧。其实吧,佛家不是一直说修福报为来世么。此事,仔细想想,也许是人去了后,在奈何桥忘喝了孟婆汤。”
定力过人的沈昱现在已然平定了心跳,听得郁蓁这话,忍不住暗挑眉,可不是么?也许,他就是忘喝了孟婆汤了。
沈昱恢复了平静无波的神情,看着郁蓁认真的点点头:“嗯,蓁蓁此言有理。”
见沈昱恢复如常,郁蓁悄悄吁了口气,小昱果然定力过人,这么快就适应良好了。
不过,郁蓁之所以说这个,也不光光是说一下而已,她最重要的是想要提醒,因此,郁蓁忍不住又叮了一句:“小昱,此事我跟你说来也非是心血来潮,如真有这种人,我们日后当是要小心再小心了。”
如真有人重生,此人竟然知道藏宝的地方?郁蓁忍不住又蹙了眉头,大是后悔当年看书时没有仔细看看,当年沈昱取宝这事儿,到底有哪些人知道的?
现在再想来,郁蓁也只知道个大概,知道沈昱当年取宝这事儿,具体的却也不清楚。当然,也许当年书中都没有仔细交待。
沈昱轻轻点头:“嗯,蓁蓁说的对。”
说着,沈昱缓缓抬起手来,轻轻抚了抚郁蓁的眉头:“蓁蓁,此事有我,你不必多虑。”
郁蓁反手捉住他的手,轻声叹气:“唉,小昱,我情感很想答应你不多虑,可是,理智却不能不让我思虑啊。过后,我们真的要小心应对了。”
这重生之人,知道这么重要的事情,那说不得就是前世的熟人。就是不知这熟人是好是坏啊。
沈昱轻轻捧过郁蓁的手,语调沉着悠然:“蓁蓁,此事我大概有了猜想,过后,我会想办法处理好的。蓁蓁,你呀就别操心这个,你且赶紧操心我们的生意大事,这些小事就交给我吧。”
说着,沈昱语气轻松的调侃了起来:“日后哇,说不得我还得等蓁蓁赚银子养我呢。”
沈昱的平静沉着轻快的延展开来,很快的抚平的郁蓁忧虑,郁蓁迅疾翘着鼻头笑了:“呵,你还真敢说,不怕别人给你挂个吃软饭的名头?”
沈昱嘴角高高的翘起:“嘿嘿,不怕。吃软饭也是本事啊,谁人能像我一样,找一个如此能干的老婆?我这是天生有吃软饭的命。哈哈哈。”沈昱说的高兴,露出白白的牙齿大笑了起来。
郁蓁先是嗔了他一眼,旋即回过味来,心头猛然跳快了起来,这小子。
老婆?虽然他们是名义上的夫妻,但事实上一直都是姐弟相处的啊。郁蓁心头有点乱,迅疾的看了眼沈昱,这小子这么直白的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眼看去,沈昱一派淡然不惊,漂亮的黄琥珀眼一片沉静自然,一如平常。郁蓁有点乱的心迅疾的平静了下来,嗯,看来,这不过是他无意之言,没事。
心放平了的郁蓁自如的对沈昱笑道:“行,你攘外我安内,刚好。话说,此事,小昱可有章程?”
沈昱捏着郁蓁的手轻轻转了转:“嗯,此事我大概有了猜想。先前在郑大人那边也跟他探讨了一阵子,总体来说,此事虽有隐忧,但也无碍。毕竟,这取宝之人暂时估计只是求财,倒也不会对别人怎么样的。”
这话是实话,郁蓁点头:“也是,从他行事如此谨慎看来,必定也不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宣之于众的,此事,取宝的人恐怕也是轻易不敢闹大的。”
沈昱把玩着郁蓁葱白的纤指,蓁蓁的手真软真白,怪道人形容女子柔弱无骨,蓁蓁这手握在手里,腻滑柔软,真如凝脂一般。蓁蓁的食指处竟然还有一颗红痣,这鲜艳欲滴的红映着白皙如玉的白,真真是好看的紧。
沈昱忍不住点着红痣用指肚轻轻的揉了揉。
感觉手头有点痒痒的郁蓁,回过神来一看,妈耶,自己的手什么时候在沈昱的手中的?
郁蓁一把抽回手,心跳又乱了几拍,嗔了沈昱一眼,憋了几许,才对着为着自己抽出手来仿若遗憾的沈昱道:“行了,此事你再好好想想,我也好好想想。过后我们再好好合计合计。”
沈昱亮得惊人的黄琥珀眼满是笑意:“嗯,好,过后我们再好好合计合计。”
其实,不用多合计的,先前他已经大概猜到是谁了。再加上蓁蓁方才说出来的惊人之语,更是印证的沈昱的猜想。
沈昱微眯了眼,前世他取银非常隐秘,知道的人不多。而知道的如此详细的就只有她了。当时盯着他的人太多,沈昱用的就是她的人。所以,这次,她才能如此不动声色的取走所有的银两。
看来,她也是准备加快动作了。
如果是她,那他现在暂时安全,至少,现在她是没有精力来对付他的。可是,日后,那就说不定了。
沈昱呆在房里思虑良久,终是写了一封书信,让人送了出去。
沈昱送出这封信,没有瞒着郁蓁,晚饭过后,两人独处的时候,沈昱仿若不经意的对郁蓁道:“我今天让人送了封信去小河村。”
郁蓁惊讶的挑了挑眉:“送信去小河村?”
小河村他们好像没有什么相熟的要紧之人。旋即,郁蓁反应了过来:“你是送信给铁崎他们?”虽是问句,但郁蓁却是很笃定,必定是送信给山里的铁崎他们的。
沈昱微微点头:“是的。我请他们俩即刻到东安城来。”
“请铁崎他们到东安城来?”郁蓁若有所思的看着沈昱道:“先前你不是说时机不成熟么?现在你是觉得时机成熟了?”
沈昱顿了顿,眼神微微飘远了点,语气幽幽的吐了口气:“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对他们是时机成熟。”只不过,现在是推到了面前,该他们的也躲不掉。
沈昱话里的未尽之意仿佛很多。郁蓁不禁思索了起来,这铁崎父子恐怕不是一般的人物。可是,饶是郁蓁怎么回想,也是没有想到书中有姓铁的重要人物。
奇怪,莫非自己来了之后,事情多有不一样了?郁蓁神思也飘远了。
回想铁崎父子二人,看铁半哑其人,虽然说话不甚清晰,但为人处世利落的很,还有铁崎,外形也颇是不凡,即便气质粗看跟乡里人无异,但仔细瞧来,还是多有差别的。
郁蓁笃定,这铁崎父子二人必定是有故事的。
但见沈昱现在仿佛不想多谈,郁蓁也不多问。总归,小昱一向是不瞒自己的,如若他真是有心要瞒,恐怕也是多有不便之处。
果然如他们所料,取宝一事后续暂时无事,日子也很快滑到了九月。
九月,新知府到了。
郑彦淮交接过后,也即刻带着全部家眷启程进京。当然了,这家眷里面不包含那个怀玉公子郑怀瑜了。
郑怀瑜早已经去寻苗晋苗半仙去了。
想到这里,郁蓁忍不住对沈昱嘀咕道:“也不知道他们此行顺利不。”这次去寻苗半仙,不光是郑怀瑜去了,郁蓁还托他将张一水父子俩也带去了。
张一水也是个知恩的,知道郁蓁指了这么大一条活路给他,当即将自己手头的方子都交了出来。
当时一看到张一水将方子拿了出来,可是将郁蓁吓了一跳。这时节,可不是现代,很多吃的用的等物在网上都是公开的,这时节,谁手里有什么要紧的方子,那是可以作为传家宝的。
尤其是酒这类要紧的东西,郁蓁可是没打算占他这个便宜的。还是张一水硬揣过来:“东家大恩,我无以为报,我也只有这东西能报效一二了。何况,这方子在我手里不过死物一般,东家能有用到,也是我的福气。”
张一水说这话不是托词,这方子按理说说是应该做传家宝的,可是,儿子要是没了,还能传给谁?现在东家给了这么大的机缘,于情于理都必要回报一二。
这些方子他早就乱熟于心了,日后儿子要是身体好了,他再教也不迟。如若怕跟东家的生意相冲,他们可以走的远远儿的避开就好了。
当然,这只是小人之心,以他这些时日的观察以来,主家两口子都是有信义之辈,不怕日后不对他们好的。总归就是只要人在,一切都好说。
张一水如此大方,郁蓁自然不会小气的,郁蓁拿着这方子,不加思索的道:“张师傅,得了你这个方子,我也不能平白的占了便宜,先前我许张师傅一成的利钱,日后,这做的酒我就再加一成利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