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妇人一走过来,立马就对着郁蓁福了一礼:“多谢恩人救命之恩。”
郁蓁忙忙起身还礼:“举手之劳,夫人无需介怀。”
那妇人笑道:“救命之恩怎是举手之劳,恩人太客气了。”
一番客气过后,两人互通了姓名,原来这妇人夫家姓白,娘家姓刘,名静云。
刘静云也知道了郁蓁的名字,笑着客气的道:“沈娘子请用茶。方才多有怠慢,还请恕罪。”
哎妈呀,终于不用叫‘恩人’了,郁蓁松了一大口气。
刘静云着重的感谢了一番郁蓁:“今日真是多谢沈娘子了,今日如不是有沈娘子相救,我都不知道怎么活了。”刘静云一阵后怕的哽咽起来。
郁蓁心有戚戚,儿女总是父母的心头肉的。见刘静云还是一脸后怕,赶紧宽慰道:“这是小公子吉人自有天相,过了今日这难,小公子必定后福不断。”
刘静云拭了拭眼角:“借沈娘子吉言了。”
两人慢慢的说起了话来,从一些天气风土人情,说到了在此处的原因,只听刘静云道:“我是从娘家回程途径此处稍作歇息,谁知竟然出了这等事儿,可是将我吓的够呛,回去定要好好烧几炷香才是。”
郁蓁点头附和。
接着,刘静云又道:“听沈娘子口音不像这紫水的人,不知沈娘子因何会在这里?”
郁蓁笑道:“我们是从隔壁县过来的,准备走水路去东安府。来的不巧,现在没船,要等一阵才能走的,所以干脆就便转转,好巧就遇到白夫人了。”
刘静云一听笑道:“这可真是巧了,我也是去东安府。沈娘子如不嫌弃,不如跟我一同去?”
第20章 抛砖引玉
这可真是得来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闻言,郁蓁心里一喜。
郁蓁看了沈昱一眼,沈昱微不可见的点点头。
郁蓁笑道:“如此,那我就不假意推脱了,多谢白夫人了。”
刘静云很是舒畅的笑道:“我就喜欢沈娘子这种爽快人。不知沈娘子先居何处呢?我让人过去帮着拿行李。”
郁蓁心情大好,今天这一趟还真是走得好,一下就解决了行船的问题。
郁蓁一行回到客栈忙忙的收拾了行李,随着白家的人又登了船。
刘静云安排的十分周到,早已经让人收拾出好了一间船舱,郁蓁他们进去时,被褥用具等物一应俱全,郁蓁甚是感谢了一番。
郁蓁一行登船后不久就起航了。为此,刘静云还特地对郁蓁解释了一番:“本不应该这么着急的,可我家老太太生辰在即,只得连日赶路。不过,沈娘子也不必担心,我家跑船的都是老人,到时必是能找到停靠的下处的。”
刘静云很是客气,亲自带着郁蓁转了一圈儿。官船虽然大,但毕竟是船,转上几步也没什么可转的了。几人回到船舱,刘静云吩咐道:“让五少爷过来叩谢恩人。”
很快,过来一个颈带金项圈的约莫七八岁模样的锦衣男孩,这正是郁蓁今日所救的男孩,刘静云说是叩谢真是让这孩子跪下磕头:“佑霖,来,赶紧给恩人磕头谢恩。”
这孩子也实诚的很,听得母亲的吩咐,果真趴在地上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郁蓁阻拦不及,只得领受。被人这样磕头,郁蓁浑身都有点发毛了,郁蓁连连道:“快起来,别客气了。”
刘静云却是叹息不已:“这怎是客气。今日真是不知道如何谢你才好。”今日要不是这沈娘子相救,她真是活不下去了。她入白家门好几年,好容易才得一子,生完这个儿子后身子也坏了,这儿子就是她的命根子啊。
人家这么真情实意的给自己磕头,又是第一次正经见面,该是要给见面礼的,郁蓁赶紧掏了一锭银子出来用红纸包了递给白佑霖:“初次见面,些许小意,不要见外。”
这是郁蓁学的刘静云的,方才不过初次照面,刘静云给了沈晴沈兰两姐妹一人一个银锭子,现在也该是自己给银子了。
刘静云没有推辞,笑呵呵的让儿子赶紧收下:“佑霖,还不赶紧谢过沈娘子。”这等见面礼不光是礼数,还是恩人递过来的,这可不光是钱,更是一种福气。接了就是接福气,自然没有推脱的道理。
白佑霖赶紧上前谢了接过。
郁蓁甚是喜欢刘静云这爽快不做作的样儿。跟她说起话来也更是真诚了几分。
路上有人相伴,倒也不寂寞,郁蓁跟刘静云两人颇是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相坐一起谈天说地。
刘静云很聪玲,知道郁蓁是第一次去到东安城,必是有很多要了解的。因此,很是仔细的跟她说了一番,从油盐酱醋的价格,到哪里的房子比较合适等等不一而足,都跟郁蓁谈着。
郁蓁甚是惊奇,不是说大家奶奶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怎么这白家三奶奶竟然对这些东西却甚是知道的清楚?
随着两人谈话的深入,郁蓁渐渐知道了,原来这个白三奶奶出身小商贾之家,因为祖父跟公公有旧,本人人才又可以,所以就高嫁进了东安府通判白前坤家,成了他的三儿媳。
郁蓁白日里听了一堆八卦,晚上回到船舱,跟沈昱很是感叹了一番刘静云的精明强干,能以小商户之女嫁进五品通判府,很是厉害。
沈昱听得莞尔,什么厉害。这不过是大家里面的争斗,现在白家的当家主母是继室,白大爷、白三爷都是前头嫡妻生的,继室自己有儿子,可不得前头的儿子越弱越好。
白家大爷那是长子嫡孙,她插不了手,白三爷这个前头留下的儿子不就可以好好算计一番,免得太出色了,自家儿子争家产吃亏。
白日里他就有所猜测,现在听郁蓁这样说来,他们还真是上了这白通判家的船了。
白家的事他所知不多。前世他回到东安府处理私事的时候,对东安府的一众官员都有所了解,不过,也仅仅是了解,基本上没有打过交道,这白家的事情他也所知不多。不过,白前坤这通判之位做的倒是挺稳的就是了。
听着郁蓁在耳边跟他絮絮叨叨,沈昱眉目放软,时不时附和两句,竟然觉得时间仿佛过的挺快的。
现在秋高气爽,舟行河上,两岸已经渐染金红色的青山徐徐后退,郁蓁时不时站在船头跟沈昱指点着眼前的景致。沈昱嘴角微勾的应和着,时不时耐心的跟郁蓁解释一番。这种松弛惬意,在他之前的出行中可从来没有感受到过。
那时的出行,他不是在挣命的过程中,就是在算计的过程中,行程对他来说,从来都是一种公务,一种他十分厌恶却又不得不做的公务一般。而今......
船上有人相伴,路途就不枯燥,尤其郁蓁,更为忙碌,一边时不时顾着沈昱,一边不时的跟刘静云谈天说地,了解东安城的人情世故。
眼见着离东安城越来越近了,刘静云也紧张了起来。这日,郁蓁进去时,正看到刘静云在清点东西,郁蓁一见,赶紧想要退出去,却是被刘静云拉住了:“沈娘子别走,我正要使人去请你来帮我参考参考。”
刘静云几年没回过娘家,这次回娘家很是呆了一些时日,正因为呆的时间久了些,各种要送的礼积的就特别的多。除了老太太的生辰礼,还有大姑子生娃的礼,小姑子见面的礼,等等不一而足。
刘静云真情实意的请郁蓁帮忙参考。郁蓁认真的看了一番,发现,这些个东西要是送一般人可以,但要按刘静云的期望的目标,送那些个至亲且对刘静云生活质量直接相关的人总是觉得少了些意趣。
刘静云自己也发现了,甚是有些不安的叹气:“这些个东西总感觉平常了些。”尤其是她那刚生孩子的小姑子,最是难缠挑剔的,自己比钱比不过大嫂,四弟妹,那就得在新奇上挑一头才是。
郁蓁明白了刘静云的担忧,郁蓁笑道:“我这里有几个主意,白夫人看看可行?”
刘静云听得瞬时眉眼大张:“我最是相信郁妹妹的,妹妹且说说究竟是写什么东西?”
郁蓁略一思索,拿起纸笔摆开架势画了起来,画了几张后,对一旁甚是好奇的刘静云仔细解释了一番这些个东西。
听着郁蓁说着小孩子用的推车、摇篮、学步车等等,刘静云眼睛亮的都能点燃灯了,连连道好之余,连连问道:“这些个东西可难做?”
郁蓁答道:“不难,不过,做的时候可能需要费些工时。这东西我会做,到时我做好了送到夫人府上来。”
刘静云眼睛更亮了:“好,好,好。”
没想到今日自己不过随口叹息一番,竟然就能让郁蓁画出这等东西。有了这开头,刘静云更是来劲儿了,又说起了其它的烦恼。
听得刘静云的烦恼,无非就是怎么讨老太太欢心,讨家里大小姑子的欢心,郁蓁想想,女人嘛,大多喜欢新鲜玩意儿。
于是,郁蓁很是思索了一番现代的一些东西,诸如奢侈品之类的新样式什么的,给刘静云画了好几张图,让她可以找人金匠去将这些东西打出来。总不过是式样新颖,东西不见得要多值钱。
又想想她们世家女子镇日无事,喜欢绣花打发时间,郁蓁又很是画了几幅花样子,都是刘静云没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