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书中的剧情,还有现在跟沈昱相处中所得来的心得,郁蓁笃定,昭庆长公主根本就不可能是沈昱的对手,怎么沈昱还会死在昭庆长公主手里呢?
郁蓁眼神倏然收紧,不对,这剧情不对,莫非?
郁蓁目光沉沉的看着沈昱:“莫非,小昱你原本对昭庆长公主情根深种,在她觉得你是阻碍的时候,你干脆就束手就擒,成全了她?这样看来,你对她也真是用情至深啊。”
说出了自己前世身陨的实情过后,沈昱满心希冀的等着郁蓁温情款款的安慰,他想着,接下来,他不但可以立即结束这个危险的问话,还可以趁机一亲芳泽,如此算来,今日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可不妨,突然天降一口大锅,让他如五雷轰顶,天爷,这怎么越描越黑了?
这等危险时刻,不能犹豫,得要赶紧将问题消于无形才是,不然,恐怕后患无穷。
沈昱赶紧绞尽脑汁剖真心,想对策。
这边,从卢苏客栈回去的贵气少女径直进了昭庆长公主府上。
一进门,府邸仆从纷纷见礼:“恭迎昭庆长公主殿下回府。”
没错,郁蓁猜的没错,今日在客栈跟沈兰相谈甚欢的气质斐然的美貌少女就是昭庆长公主赵佩。
看着躬身行礼的众人,赵佩神色不佳的甩手进屋。
但见长公主神色不大好,屋里的众丫头大气都不敢出的低头躬身站立。赵佩气很不顺,非常的不顺,她一直关注着沈昱进京的消息。
沈昱一进京,消息就送到了她面前,多年未见,不,应该是隔世未见,赵佩心里五味陈杂,却是更为亟待的想要见到经年未见的故人。
因此,知道沈昱他们在卢苏客栈安顿下来的第二天她就迫不及待的登门见人去了。可惜,沈昱人没见着,却见到了他那本该早成枯骨的童养媳。
原本,昭庆长公主是不把那乡下小媳妇放在眼里的,可今日一见,却是让她危机陡升。这个女人,长相、气度竟然出奇的好,真是不得不令人另眼相看。
这乡下女人胆识也是不错,竟然敢直视自己的眼睛,在她释放出了公主的威压,这郁蓁方才转开瑟缩的转开眼神。想到这点,赵佩心情稍稍上扬了点,到底是个乡下妇人,自己稍稍加以威压,就承受不住。
沈昱何等风光霁月的人物,如此经天纬地之才配一个如此上不了台面的乡下妇人实在是屈才了。沈昱这等明月皎皎般的人物理怎能让这等庸鄙之人玷污了,要配也该是她......想当年,他们二人配合默契、心灵相通,是何等的快意,要不是后面实在不放心卧榻之侧有如此功高盖主之人,他们二人早应该是情投意合的身形眷侣了。
赵佩心思翻腾不已,这世跟前世应该是不同的。前世的遗憾,这世她一定要弥补回来。思虑良久过后,赵佩回过神来,问贴身宫女揽月道:“了恒道长现在在府中吧?“
揽月答道:“在,道长现在正在后面他的道观里。”
赵佩起身:“走,去看看了恒道长。”
赵佩进到府中的小道观,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正坐在当中的莆团上打坐,见到她进来,道气飘飘的一挥手,指着一旁的莆团道:“公主殿下请坐。”
不待赵佩开口的,了恒道长先自开口了:“想来公主殿下今日并未有见到故人?”
对于了恒此问,赵佩更觉佩服:“道长真是神人也,今日我确实未有见到故人。”
了恒闭着眼唔了一声:“公主殿下没有见到故人,却是见到了本不该见到的人,所以,心思难免烦难。可是如此?”
赵佩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真人所言甚是,我也正是对此心下难安,所以,前来听听道长的经文,以求心静了。”
了恒莫高深测的一笑:“公主殿下心下已经有了主意,何来不安?”
赵佩盯着了恒,神情莫测,良久,朗然一笑:“道长说的甚是,既已心有决定,就不必多有烦难。”
赵佩起身,走出道观,看着朗朗晴空,突然烦躁这天空为何该死的如此碧空如洗,仿佛将人身上的污秽阴暗照耀的一览无余。
赵佩轻轻吐了口气,大步走回经常叙事的书房,对着虚空吩咐道:“这些时日盯紧,待科考完后,就即刻动手。”虚空中有人答应着自去。
一旁侍立的太监陈福却是多有不解:“公主,既然有心下手,为何不先下手为快?以老奴之见,不如趁沈昱现在忙着科考之事,无瑕多顾时下手不更好?”
在陈福看来,如公主有心拉拢这沈昱,不如趁现在他羽翼未丰之时下手,如此既不会引来怀疑,有能在沈昱心情沮丧低谷之时伸出援手从而更容易打动人心,培养忠心。
听得陈福这话,赵佩刚刚下定的决心又犹豫了起来,陈公公说的在理,现在这时对郁蓁动手,会更干净利落,减少了沈昱过后察觉的端倪。可是,她又有点担心会影响沈昱接下来的科考。
赵佩自然知道前世他们拉拢沈昱的过程,说实在的,最初之时,陈公公发现沈昱这棵苗子,她也只是做一把刀来用的,却是不知,最后这把刀越来越亮眼,也越来越利,利的最后她不得不忍痛下杀手。
现在,她仍然是想将沈昱打造成一把好刀,但是,她却急功近利的想要他这次跟前世多有不同,最好是能一鸣惊人。不,不行,陈公公说的对,沈昱一鸣惊人对他们未必有利,毕竟,一个落魄的同进士跟一个风光的进士差别还是挺大的,拉拢起来的容易度更是不同。
既如此,那就先下手为强吧。
何况,赵佩也很好奇,她也想要看看这郁蓁在沈昱心中究竟几何?
赵佩顿时改了主意叫住来人:“找准时机即刻动手吧。记住,不可伤了沈昱。”
对赵佩的打算一无所觉的郁蓁,现在正在听沈昱的剖白:“......蓁蓁,我当时真是觉得人世间没什么意思,自己想死,懒得抵挡,免得平白伤了无辜,左右是不想活了,那就不用多做罪孽,换言之我后来基本上放人之态,所以,才让赵佩得手的。”
说白了,前世他之所以让赵佩得手了,那纯粹就是自己找死。而不是自己实力不济,更不是对赵佩有什么儿女私情,舍不得下手,而是不想伤及无辜,所以安排好了忠心耿耿的下属之后,他干脆利落的躺平任人下手了,说白了,他当年的行为跟自//杀的唯一区别就是,一个是别人动手,一个是自己动手而已。
听到这里,郁蓁已然满眼水光,怜惜不已的捂住了沈昱的嘴:“别说了,我相信你。”可怜的小昱,当年得有对这个世界多心灰意冷才会这样主动求死啊。
想到这里,郁蓁忍不住在心里再一次骂那狗作者真是心狠,这是你笔下的主角,一点怜惜之情都没有,一直将人搞的无父无母、无亲无故,身边所有的亲近之人都故去了,简直是一丝一毫的温情都不留给他,活生生的将人整成了一个冷心冷情、孑然一身的人。
现在,她来了,这次,她绝对不会让他孤独一身的。郁蓁怜惜的抱住了眼前这个让她心痛的男人。
沈昱紧紧的回抱了回去,心里狂喜,啊呀,警报终于解除,不,这不是最让人高兴的,最让人高兴的是,蓁蓁真的很在乎他,这样子醋意满满的蓁蓁他还是第一次见。真是让人又怕又爱,这滋味真是奇怪,但却让人回味无穷,心喜无比。
沈昱心情大好的搂着郁蓁,现在的蓁蓁温柔如水,予求予取,如此许久难得一次的好时光,得要好好把握,沈昱趁机享受了一阵难得的福利,良久过后,方才不舍的将人放开自去忙去了。
赵佩此次前来,绝非偶然,既然不是偶然,那就是她盯上了什么。按理说,现在的沈昱明面上锋芒并未有显露,即便是跟天宁那边的联络,他也是极为隐秘的。在这一块儿沈昱很有信心,除非陈王重生,否则,他们现阶段的布局是难以让人察觉的。
所以,现在的他对赵佩来说应该是安全的,以赵佩的谨慎,现在的她应该不会轻易对他动手的,他了解赵佩,陈王现在如日中天,现在的沈昱对她还很有用处。
既然不会对他动手,那就是会对别人动手了。沈昱眸色一厉,赵佩其人,最喜欢将一切掌控在手里,不喜变故,而蓁蓁,对她来说就是变故。所以,这也恐怕是今日她为何对蓁蓁如此大敌意的原因了。
沈昱叫过王冉:“联络京中的人手,让所有人都动起来,密切注意昭庆长公主府的动向。最主要的是,要格外注意娘子她们的安全,如有必要,可以先斩后奏。”
因着昭庆长公主这一遭,郁蓁更是不大好出门了,也拘着沈兰不让她出门:“如非必要,这些时日我们就呆在客栈里少外出。一切等你哥哥考完试再说。”
郁蓁雄心万丈,举着拳头一再对沈昱道:“这次,你最差也得考个二甲回来,如能进士及第那就更好了。我相信你能行的。”
郁蓁现在对沈昱是非常有信心的,原书中这家伙虽然是个同进士出身,但却极为聪慧,读书更是了得,初时一些御史还能仗着读书多骂骂他,过后,这家伙完全碾压按群引经据典骂人不带脏字的吃饱撑了的御史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