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等来巴掌,只是感觉到脸上身上全被溅到了水。
郡主身后便是花池,就在她扬起手的时候,不知道是谁,朝着那水池里面扔了一大块石头,顿时水花四溅,惊得郡主连忙缩回了手,尖叫起来。
郡主的尖叫不是害怕,而是一种生气到了极致的跺脚气氛,好像是要杀人一般,原因无他,那水花离她最近,就她被结结实实的浇了个满头,满头的华贵首饰都沾到了水珠,脸上的妆也有些花了,背后的衣衫湿了一大片,这样子,就是活活的一只落汤鸡。
“咚!”
“咚、咚!”
郡主的叫声还没落下,接着又是飞石砸起来的水花如雨一般下来,好在安若在郡主的阴影下,被水溅到极少,所以完全没有任何影响。再一看郡主,原本还可以说是一只落汤鸡,现在真的就成了刚打捞上岸的水鬼了,那一刻,安若还真的有点同情她了。
“谁!谁敢再这里放肆!?”卞婆子也被水溅起来弄得一身湿透了,横着满面褶子,咬牙切齿的叫道。
不管是谁,这个人今天定然是死定了,郡主现在估计要杀他全家的想法了。
这时候,只听到一个少年的笑声。安若一听这笑声,感觉十分的奇怪,这确是是一个少年的笑声,听来是一个爽朗、阳光的男子,可是这声音又有些说不上来的别扭,安若愣愣的听了好久,才知道这个声音的问题在哪里了。
这个少年的声音,太干净了,干净到不似真人。
正常人会“哈哈”的笑,但是笑中总会有点情绪,激动的笑,疯狂的笑,甚至愤怒的笑,总之都会在笑中又夹杂其他的情绪的,可是这个少年的笑容,倒像是二次元世界的少年笑容,就只是声音上有着“哈哈”的声音,倒像是刻意发出的笑声。
不过,安若现在也顾不得想这个少年声音有多奇怪了,只是为他祈祷,希望他赶紧跑。那笑声是从假山那边发出来的,这和扔石头方向是一直的,所以那少年应该就是在加上后面了。
全部的人都往加上那边望去,却还没什么人都没有看到,安若觉得奇怪,这个人分明笑的这么大声,完全不怕人看见,可是为什么现在又故意躲起来呢?
这时候,郡主已经提着自己湿湿的裙走出了亭子,她身边的丫头连忙上去扶着她,原本以为她定然是怒气冲冲的往假山那边去的,可是最后方向一转,朝着假山的另一个方向而去了。
郡主就这样走了?!
郡主不会耳朵不 * 好到连声音从哪里发出来的都不知道呀?
亭子里或跪或站的一群人皆是傻眼了,表情皆是:这姑奶奶这就跑了?这不符合她的性格呀,或者说是回去叫国公爷带上官兵来抓人,嗯,这比较合理。
地上一直哭着的小丫头肩上已经红成一片了,这毕竟不是针扎,想必肯定是留下一个个洞孔了,看郡主刚刚的那几下,估计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之前挨过这样的伤没有。只见她缓缓捡起地上的簪子,然后站起起来。
跪在她旁边的那个桃红衣裳的女孩儿此时也已经起身了,她先是打量了一圈,然后眼睛落在卞婆子身上,十分没好气的道:“我今日是算见着什么叫吃着韩家的米,却帮外人来害韩家的人了,卞妈妈你可是真真的几辈子的老人了,这样帮腔作势的都不知道是吃的韩家的米还是国公家的呢?”
说话的女子因为穿着打扮皆和安若一般,只是稍微矮了半分,方形脸,长得还算清秀,有听她说话,心下已经十分确定她也是韩家的人了,只是不知道是几房的而已。
卞婆子现在没有了郡主撑腰,自然腰杆子没有之前那么硬了,气势颓然倒塌了一半,低着老脸辩驳道:“刚刚我可是一直要扶婉姑娘起来着,只是姑娘一直不肯起来。”
安若听卞婆子这话叫她“婉姑娘”,又因为与她一般大,想必应该是叫韩安婉了。
安婉没有继续和卞婆子纠结,只是转身又去跟那被扎上的丫头说话,语气还是有些带着责备和不平:“你现在知道厉害了吧,真的是害人害己,还以为能那我来给你主子当乐子使,没想到你自己却被扎出了窟窿眼儿了。”她边说边拿眼睛白那丫鬟,显然十分不屑且带着讥讽之意了。
第11章 候府喜宴3 拉走,这不是我的妹妹。……
自己主子这样走了,那丫头也只是抽泣着摸着眼泪便跑了。
韩安婉继续说:“自己都是奴才,还看不起别人,也不照照自己,以为这样主子就瞧得上你了,可没想到自己才是真正的一个玩意儿罢了。”
那丫头已经走远,却依旧可以听到安婉的话,捂着脸跑开了。
安若知道这话也不单是说给那丫头听到,还是说的卞婆子。
卞婆子假装没听见,厚着老脸服了服,便退了。
亭子里只剩下安若彩云,还有这个穿着跟安若一样的女孩儿。
两人对眼相互看了一会,安若笑着问道:“不知道你大还是我大?”
安婉道:“姐姐比我大两个月。”说完又打量安若:“虽然今天我们算是第一次见面,但以前就听过你。”
安若心道,那听的定然不是什么好的话了。又见她独子一人,身边没有跟随,随口问道:“你怎么一个人,不带个丫头?!”
安婉听了她的问话,眉头微微一皱,十分懊恼道:“唉,要是丫头在就好 * 了,至少像你身边这个丫头一样,还能帮主子磕头求饶的,再不济也能替主子挨罚嘛,偏偏我让她去给我取香囊去了,然后我一个人刚一转身就遇到刚刚那个疯子了,真倒霉!”
安若一听她的话,知道她说的疯子是指郡主。
“你今天真威风呀!她你都敢惹!”
“郡主又怎么样?我们韩府也是有爵位的人家,这又是在我家,她怎么敢这样由着性子放肆?!”安若波澜不惊。
两人说着便走出亭子,沿着花池的小石板往东屋走去。
“她哪里是一般的郡主呀!嘻嘻,她可要是给皇上当儿媳妇的。”安婉说着便用帕子掩口轻笑。
安若奇怪道:“她当王妃你高兴什么!?”
安若觉得这个自己的隔房妹妹有些有趣,性格直爽,长相娇憨,跟她说话倒是轻松,最最最最重要的是,这位姑娘都听过自己的事情,竟然敢跟自己说话,要知道,这些年都是顶着戏子之女的名头,任何大家闺秀都不愿意跟自己说话,好像说句话就要玷污自己名节一般,更有甚者还会欺负她,可这位安婉确是向对待普通人一般,也不说些酸的来刺安若,不亲近也热络,却也没有什么厌恶的感觉。安若现在对朋友的要求不高!像这样平常的说两句话就算是挺好的。
安婉白眼道:“我哪里有高兴,高要真的说高兴呀,我看你比我更应该高兴了。”
安若更不解了,道:“我有什么高兴的?!”
安婉看了看她,又笑了起来,这次,她笑的更多又些弯腰岔气了,完全不想说刚刚跪在地上一声不吭的可怜样子。
“前一段时间你小娘出了那样的事情,全京城都在笑话你呢,不过现在她们笑话的对象就是变成这位郡主了,你说你应不应该是最高兴的那个呀?”
“大家笑话我我是知道原因的,但是这位郡主,既不是庶出,更没有什么卑贱的生母,哪里能要给你们笑话的道理,况且,你刚刚还不是说她是要当皇上儿媳妇的嘛?”
安婉看安若一副愚昧无知的样子,也知道是以为她没有什么人缘,所以京城的大小事情也知道的少,因此露出一副十分同情的表情:“你对说了,正是因为这个,她现在被大家笑话呢?”
当皇上儿媳妇,那不是王妃了,还会被笑话?可见笑话也不光因为身份贵贱的缘故吧。
安若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那安婉就越是有种高深莫测的满足感,于是将京城时下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故事给安若说了。
原来,这位郡主是四代三公的郑家的大小姐郑绮云,在她还没有出世的时候,她娘就挺着大肚子进宫,遇见了当时也大着肚子的瑾妃,两位孕妇一见如故,并且指着肚子定下婚约,其实这看着是两个雌激素过多的妇人之间的盟约,但实际上确是两股势力的政治联盟:瑾妃宠冠后宫,连皇后都被 * 她压了一头,可前朝确是没有皇后这般有助力和口碑,大臣们都是帮着皇后说话,时长劝说皇上不要太宠爱妃子而使国母颜面无光,于是瑾妃正需要像郑家这样的世代簪缨的仕宦之家,而郑家也是看上了瑾妃这一胎若是皇子,万一成为太子,那将来就从国公家变成国舅家了。双方就这样达成默契。
后来瑾妃真的就生了个儿子,是当今八皇子璟王,后来郑家也生了一个女儿,叫郑绮云,皇上高兴,还给她赐了封号昭华郡主,两家就这也达成政治联盟。
可是,往往人算不如天算,这个原本长相俊美,聪明过人,未来可期的八皇子越长越呆,越长越傻,俗称智障,这下可把郑家人给急坏了,后来瑾妃薨逝,国公爷就想着从中斡旋,将这门亲事给想办法给毁掉,可是老皇帝不干了,你敢嫌弃我儿,不就是嫌弃我吗?于是不但不让退婚,还命钦天监算算日子,定个良辰吉日直接给安排大婚,好在这些年国公爷下了一番功夫,在皇后和太子的劝说下,还是觉得两个孩子年纪太小,再养两年,这才暂时把这事情给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