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道:“有什么就直说吧。”
蕊儿便道:“侯爷说他对不起你,让你做了人家妾侍。”
安若道:“这有什么,做正妻妾侍的我没得选了,他也不必觉得对不起我,我和他的父女缘分浅,替韩安凝来应选,算是还了韩家的养育恩情,我不后悔。”
虽这么说,但安若神情还是有些失落,回想起来,当她穿过来,作为韩安若的身份见到韩远平的时候,他还算是个体贴的父亲,可是后来却也再没有那么贴心过了,就算是这个自己答应应选,他也只是若有所思的发了一会呆,然后说了一声“去吧”,就没有说什么了。
蕊儿看着安若拿着那两张租子,又连忙安慰道:“不过老爷还说了,我们虽然是妾侍,可好歹也是皇榜应诏选的,算是贵妾,可不是一般的奴才,随便打骂 * ,若是被欺负很了,也是要回去告诉侯爷,让侯爷给姑娘做主的。”
“傻蕊儿,就算是正经的妻子在婆家受了委屈,跑到娘家哭诉,那都不管什么用,你看堂堂的郡主,国公府的大小姐郑绮云,她哪次不是觉得自己在王府受了天大委屈呀,跑回国公府哭了有什么用呢?何况我的身份,那侯府估计是不会让我登门了吧。”
第40章 轮流侍寝 睡男人的事情我也不跟你们客……
活了两世, 安若自己是是一点能看清的,现在只有将自己的生活过好才要紧:“你好好帮我清理下这些财帛,目前看来指望王爷赏赐什么的是不太可能的了, 这些都是我们这一辈子的生计了。”
能留在侯府,算是得到了长期饭票, 只是问题还有很多没解决, 安若知道, 现在自己要学会讨好人了,比如魏姑姑。
据说安若住进蒹葭苑那日,在沥泉洲的王妃又被八王爷糊了一身污泥, 将她新做的霓裳留仙群给弄成了乞丐乞讨装, 郑绮云又气的回了娘家,顿时整个王府又空了一大半。
安若也送了一口气,没了这位大奶奶在, 倒也能过上几天松快日子。
王府纳妾的仪式简单道可以说是离谱了, 所谓的离谱就是作为新郎的王爷不在,作为主母的王妃也不在, 只有四个妾侍坐在一桌子, 就像是梁上好汉举旗聚义一般, 场面着实有些好笑。
“姑娘们, 过了今日,就要称呼大家为姨娘了。”魏姑姑侍立在一旁,一边布菜一边给大家说出这场“聚会”的主题:“大家都是官家女子,平日里在家也是跟着自家太太学着如何管家理事的,天恩浩荡,如今到了我们王府,也是我们一场缘分, 这今后不用姨娘们管家理事,只需要负责照顾王爷起居,肩负为王爷绵延子嗣之职责,老婆子在这里也多一句嘴,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别以为咱们王爷心宽,从不把小人使绊子的事情拿出来说,但是要是被老婆子知道怠慢了王爷,自然有规矩在那里,到时候不要说老婆子不给情面。”
妾侍说的不好听也是奴婢的,当然是随便主人家处置的,据说之前王府就打死过妾侍。那时候郑绮云安排了两个丫鬟轮流服侍王爷,而这两个丫鬟看着王爷人事不知,王妃都不正眼瞧他,于是也不把王爷当人,吃饭都是自己先吃,王爷吃她们剩下的,穿的也是经常哄骗王爷身上的玉呀坠的去,后来直接大冬天的不给王爷睡炕上,王爷要走,也不管起身给他穿衣裳,直接道:“你要走就走吧,只是给我把门给关严实了,免得外面的风吹进来了。”
傻王爷就穿着中衣出去了,那是已经是数九寒天,外面积雪都快到没过脚踝,好在被魏姑姑的人瞧见了,否则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经过这件事后,魏姑姑才好好整治了下府里的妾侍,一个直 * 接打死了,一个好像也被送到边关发卖了去,自那以后也是清净了一阵子,而王府也因此没有了妾侍,只有一个王妃。
听魏姑姑这话,就是在提前敲打大伙儿呢。
“当然了,大家将王爷服侍的好好的自然也是有好处的,我老婆子现在身子还是硬朗着,再管个八年十年的事情也是可以的,大家将王爷照顾好,老婆子我第一个就是要感谢她,敬重她的。今日老婆子说话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对的,也请可谓姨娘多多担待了。”她说着略服了服,然后眼睛将坐着的四个女子一一扫过。
韦静兰和范青青顿时觉得一桌子饭餐已经不香了,愁眉不展的样子,倒是安若和孙元香姐姐妹妹的叫着,一会儿你说:“这个糖醋鱼可真像,姐姐尝尝。”一会我说:“这个炭烤羊肉真的是最有滋味,妹妹也来一块吧。”如不知道这两人才相处几天,还真的要以为她们是亲的两姊妹了。
“从今日开始,你们都要开始轮流侍寝了。”
听到魏姑姑这句话,韦静兰和范青青恨不得钻到桌子下去,一个咳嗽说有些感冒了,一个说月信来了,身子不爽利,倒是孙元香有些让安若意外,原先安若还以为她会积极争取表现,谁知到了这个时候,她却开始道:“论长幼,妹妹怎么能越过姐姐呢。”
若是论长幼,这里还有一个十七岁的韦静兰呢。
安若心道:这种排队睡男人的事情我也不跟你们客气了。安若也不多推辞,这原本就是和魏姑姑交易好了的,于是道:“既然妹妹如此心胸,姐姐也不推辞了,王爷雄姿英发,天真率直,姐姐我心向往之久矣。”
安若说这句话说得很自然,可转眼瞥见韦静兰和范青青似乎嘴角有些抽搐,然而孙元香的表现却像是真的觉得安若说得十分正确。她有些羞怯怯的点头,那神情若不知发自肺腑的真心实意,那她估计就是千年的老狐狸修炼成的演技了。
作为妾侍的新婚之夜,安若没八抬大轿,也没有太监用一条被子抬进龙床,她只是简单的打扮了下,穿上了自己最喜欢的浅绿色小坎肩织锦花开并蒂衣衫,破天荒的梳了一个飞云髻,然后在鬓将插上一只白玉兰玉簪,带着珊瑚珠耳坠,描了眉,点了唇,自己用双脚走进了闲步庭。
安若是一个骨子里面有着现代思想的女子,她是有洁癖的,也不想自己的夫君是一个有着三妻四妾的男子,可是在这个古代,这样的男子可以说是异类了,所以安若依旧不抱希望,当然她往另一个方向想,可能王爷压根不会对男女之事有什么兴致,或许一个夜晚就这样平静度过,两人睡在一张床上,可关系却比纯净水还纯。
可生活是需要有仪式感的,安若在这一刻把自己当做真的新娘,过了今夜,自己就算是嫁过人了,过了今夜,就 * 要过自己的另一种生活。
闲步庭的卧房,燃着两根红烛,这是安若新婚之夜的唯一点缀,不,还有一样,安若回头看了下床上那一张白白的帕子。根据安如上辈子看过的无数古装剧,她自然知道这张帕子是用来干什么的,可是,可别的新娘子看着它那种羞怯的脸,安若却长长叹了口气。
八王爷被几个小厮推了进来,然后房门一下关了起来,顿时屋内变得安静极了。
他今天穿着一件绛红色竖领紧身袍子,衬得他身材修长又挺拔,他发髻高高竖起,显得一张脸更加英挺明媚,显然,今天的八王爷是被人精心打扮过得,没有之前顽得灰头土脸的。
安若有些失神,良久,又重重叹了一口气,心道:“这么好的二郎,怎么就医学不济,得了脑膜炎呢!”
他没有拍门想要出去,而是看到床头坐着一个美人,在红烛下,正在愣神的看着他,似乎像是一个仙女下凡一般,就那么安静的看着,美人的眼神闪烁不定,时而喜悦,时而忧伤,时而赞叹,时而失落,当然这些情绪,他都只能看着,却不能说出一点,甚至不能表现出任何的回应来。
他只好假装揉了揉眼睛,让对方觉察自己是困了,不想出去顽皮了。
安若见他揉着眼睛,好像是小孩子玩累了一般,连忙起身,将桌案上的一个盘子打开,里面放着五彩斑斓的糯米团子的糕饼。
原本安若是想去拉他过来的,可是自己刚一打开,王爷竟然认出了这碟子点心是之前他吃过的“花团锦簇”,连忙跑了过来,然后伸手要拿,安若伸出玉手,覆在他手背上,将他截住,然后又笑着说:“王爷请坐着,安若跟你说两句话,然后就给你吃,好吗?”
安若的语气不是在跟自己的新郎说话,而是像是幼儿园的阿姨在跟小朋友说话,语气里面全是小心,生怕说错一点点,这个小朋友就要立即就要撒泼打滚,倒地不起。
果然,安若看到了他脸上有些不愉,好像嘴唇又有些嘟了起来,呼吸也略微凝重了几分,安若赶紧的去摸他的背,像是在帮他顺毛一般,又软声哄道:“安若知道王爷喜欢吃,安若以后天天做给王爷吃,但王爷今天也要乖乖,听安若说几句话,好不好?”安若眨着大眼睛,嘴角再次弯到了一个完美的弧度,然后都快将他的手捧道胸口了,一副期盼的眼神。
或许是她的真情感动上苍,半残智力的王爷竟然听懂了她的话,乖乖的坐了下来,然后安若继续用缓慢的语气,道:“今晚,安若便是跟王爷成婚了,安若只是王爷的一个妾侍,王爷还有很多妾侍,可是安若却只把王爷当成自己的夫君,安若知道王爷很辛苦,但是王爷一定要记得,我叫安若,就这第一点,王爷可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