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青一走,高立立刻清点暗影全部精锐,所有人立时进入战时状态。
一切等待那一刻的需要。
希望,那一刻不会到来。
出了暗影,周青上车直奔皇宫。
她脑子里来回盘旋着心中的猜测。
自从南诏国使臣入京这消息传出,紧跟着就传出了明和公主要和亲联姻的消息。
但是,这只是放出一个迷惑大众的消息。
这并不是太后真正的想法,太后真正想做的,应该是眼见太子党缕缕失利,打算趁着南诏国使臣抵达这机会,彻底给太子站稳脚。
如何彻底站稳?
只有这人真正的继位,那才算是彻底站稳。
而南诏国因为某种关系,必定是站在太后这边,用某种手段帮其达成夙愿。
这关系,一定和二十年荣阳侯府的案子有关。
而太子想要顺利登基,暗影是他最大的威胁,只要有暗影在,皇上但凡出现一丁点危险,太子的登基之路都会被阻断。
所以,太后设计了宫宴上针对她的那一出。
沈励是块铁板,不好下手,太后选择从她下手。
只是可惜,她爹一通乱搞扰乱了太后的安排。
这一计划没有得以实施,紧跟着今儿南诏国使团就被软禁。
没有南诏国的帮忙,太后想要完成之前的计划,难上加难,唯一能行的法子就是……
皇上突然病故!
太子作为继承人,顺利登基。
所以,刚刚在宫里传来了太后突然不行了的消息。
周青被自己的猜测吓得一身冷汗。
马车飞奔,直冲皇宫。
她必须立刻提醒沈励。
就在周青焦灼难耐之际,原本疾驰的马车忽的停下,惯性作用,周青狠狠向前一摔,险些撞上车壁。
不等她坐稳,车帘被一把打开,周青抬头就看到石月馨。
“你是不是要进宫?”
石月馨开门见山直接问。
不等周青作答,石月馨直接钻上马车。
“我有急事。”周青急道。
石月馨压着声音道:“我知道你要进宫,我差不多也知道你为什么进宫,但是不能去!谁去都行,你不能去!
明和刚刚从宫里传出消息,让我看好你。”
说完,石月馨转头朝外吩咐,“去宁王府。”
周青满头问号。
“宁王府?”
石月馨就道:“我外祖母说的,这个时候,你去宁王府最安全。你放心,宫里有沈励,禁军也没有叛变,我外祖母和宁王已经进宫了,不会有任何问题。
反倒是你,如果我没有拦住你,这个时候莫说你进宫,但凡你靠近宫门口就会被抓。
那个时候,才是沈励真正有危险的时候。”
周青看着石月馨,心头思绪万千。
石月馨这些话,意味着已经发生了什么了,而且,石月馨知道。
“你都知道什么?”
石月馨面容沉着,“我知道的不多,但是也不少,就比如昨日宫宴,如果你爹没有搅了太后娘娘的局,我和明和也不会让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
周青冰凉的手指动了动。
石月馨继续道:“之所以我和明和困住了你,只是不想打草惊蛇,明和听到了太后和皇后私下说的话。”
周青只觉得心头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
明和是皇后的女儿,也是皇上的女儿。
她听到了太后和皇后的话?什么话?太后和皇后商议如何让太子迅速登基的话吗?
“明和不想和皇后为敌,那是她母后,但是,她更不想她父皇有事,但凡有的选,她也愿意辛苦周旋,但是,她现在没得选。
你信我,我不会害你的。”
周青定定望着石月馨。
她一直不觉得自己笨,可现在看着从容镇定的石月馨,还是不由的从心里感慨,她这个来自未来的销售经理,在这些方面,根本比不过一个从小耳濡目染在皇权争斗中浸染长大的孩子。
各方面都比不过。
那些穿越来就掌控全局的女主,是怎么做到的?
新世纪干干净净的环境中长大的孩子,哪怕是一把年纪的大人,她的那点人生阅历,当真能比得过这种环境下长大的高门子弟?
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思维眼界经历谋算根本比不上这种历经争斗摸爬生死的高门子弟。
周青选择相信石月馨,马车驶向宁王府。
而与此同时,黄岐焕安排好的人手抵达皇宫各个门口,严阵以待。
只要周青出现,立刻捉拿,不计生死。
第四百五十章 专用
进了宁王府,让周青意外的是,明和公主竟然也在。
迎上周青震惊的目光,明和公主苦笑。
“你放心,在父皇去慈宁宫的路上,我见到他了,我是沈统领安排送出的。
我不能留在宫里,我不想成为谁要挟对方的筹码。”
太后在被逼急了的时候,会拿她的性命去要挟皇上,而皇上重情,未必不会妥协。
周青有些心疼的看着明和。
这姑娘才十几,十六还是十七?
这放现代也就是个高中生。
每天最大的苦恼也许就是背诵不下来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解不出来物理最后一道磁流体推进船运动的匀加速运动神题。
而她却只能在这里煎熬着爹娘的生死相斗。
宫中。
夜色渐深,慈宁宫因为太后的病重而越发的忙碌。
这仿佛是许多个忙碌的黑夜中很平常的一个晚上。
但种种迹象表明,似乎又不那么平常。
素日里来来往往忙碌的小宫女小内侍们压着心头的不安,默默做事,时不时目光瞟向正殿。
为什么今儿陛下进去那么久都还没有出来?
平时陛下不是只来看上一眼吗?
寝宫之中。
太后神色带着肃穆的得意,面色没有一丝往日里的苍白,相反,因为内心的激动而满面红光。
“哀家给过你机会,你自己不珍惜,你是哀家的亲骨肉,哀家不想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可你不心疼哀家,就莫要怪哀家自保了。”
太后把玩着手腕处的镯子,语气里带着讥讽快以。
皇上气息微弱坐在地上捂着心口,身后靠着床榻的木腿,勉强支撑。
眼底是震怒和惊愕,没有半分君王的威仪。
“你是装病!”
太后冷笑,“哀家若是不装病,又怎么能让皇上屈尊降贵来到哀家这慈宁宫呢!
皇上警惕心那么高,哀家也是别无选择。
原本哀家还想再等等,可你偏偏软禁了南诏国使臣,哀家没得选。”
皇上胸膛起伏,怒气大作,“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朕一直没有动过太子的封号,这位置迟早都是他的,你们连这几年都等不得吗?”
太后冷笑,“不是我们等不得,是陛下你等不得!
你是没有动太子的封号,可是,一个封号能证明什么!
你对镇国公一党的诛杀之心早就深入骨髓,你之所以没有动太子,不过是不想打草惊蛇罢了!
更何况,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今儿你来慈宁宫还带着沈励是什么意思!
你是想要让沈励亲眼看着哀家死吧!”
太后忽的癫狂大笑起来。
转头看向瘫在地上的沈励的尸体。
“只可惜,你小心翼翼养了这么大,悉心栽培了这么久的徐婉的儿子,最终还是死在哀家手里!
他和他那贱命的娘一样!
你以为你这么藏着沈励,哀家就不知道他是徐婉的儿子?你藏得过初一藏不过十五!
你这么久都不动太子的封号,打着安抚镇国公府,平衡二皇子党的大旗,背地里却是给沈励铺路!
现在他死了,你无路可铺了!
你若识相,顺从让位,哀家让你平平安安享受太上皇的荣华富贵,你若不从,那也莫怪哀家这个做娘的无情!”
皇上悲痛绝望的望着太后。
太后冷酷的回视他,“你没得选!”
皇上勉强扯了扯嘴角,肩头一垮,像是放弃一切挣扎,苦笑道:“那母后,能告诉朕,当年荣阳侯府为什么被灭门吗?算是了了朕最后一桩心愿。”
太后不屑讥讽道:“你与那老东西,还真是情谊深厚,都二十年了,你还妄想查清楚。
查清楚又怎样,难道能让那周怀山再活了不成!
还是说,你已经疯魔到把现在这个周怀山当成那老东西了!
也罢,哀家满足你这个愿望,这样将来到了底下,你和那老东西也有的聊。”
太后说话刻薄,皇上悲痛绝望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只一双眼睛呆滞死灰的看着她。
“哀家要杀的,从来都不是荣阳侯府满门,只有荣阳侯一人,真正要杀他满门的,是南诏国,哀家不过顺水推舟而已。”
太后的声音,带着怨毒。
皇上气若游丝,神情难熬,“为什么?”
“当年老荣阳侯虽然上交兵权,但是他手里还留着一封号令。”
“号令?”
“号令金牌,可以号令三军!这三军,包括朝廷禁军,边防各军以及各州县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