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从小就是个泼辣的混不吝,所以周青才敢这么做,要不然,人设反差太大,怕不是就崩了。
“能吃一大碗饭,这腿想是也没事,明天就下地干活去!”
孙氏恶狠狠瞪了周青一眼,抓起筷子吃饭。
“我爹明天不下地。”周青木着脸道,“以后也不下地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周青。
“死丫头,你说什么?”
周青仿佛爆发一样,啪的将筷子在桌上一摔,蹭的站起来。
“大伯就是鼻塞伤风,奶你逼着我爹寒冬腊月三更半夜去镇上请大夫,大夫请来了,给大伯看了病,结果我爹被冻得发起高烧,你却不让大夫给我爹瞧,说是家里没钱。
大伯你是儿子我爹就不是?
大伯一个伤风你有钱看病,我爹为了给大伯请大夫发起高烧你就没钱了?
大哥就是膝盖磕破了点皮,奶你逼着瑶儿大晚上的去镇上买药,大哥是你孙子你心疼他,你就不怕瑶儿一个女娃子大晚上的遇上坏人?
我爹让牛顶了腿,这在炕上躺一天了,奶你进去看过一眼?
现在因为我爹没有下地干活,你连一碗饭都舍不得给他吃?
你这是养儿子呢还是养畜生呢!
反正这地,谁爱种谁种,我爹不种了,等我爹腿好了,我也让我爹去读书去!”
这下,不等孙氏拍筷子,周老爷子先怒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对于一家之主的愤怒,周青毫不畏惧。
“我说的是人话,怎么?爷你听着难受?我看着我爹躺在炕上没人管,我心里也难受,我就问你,明儿要是大伯伤了腿,你们请大夫不?爷你要是说不请,今儿我就认错!”
周青梗着脖子盯着周老爷子。
周老爷子……
孙氏气的脸皮灰白,朝着周青啐了一口,“你爹能和你大伯一样?”
周老爷子转头瞪了她一眼。
孙氏……
瞪我干嘛?
周青冷笑,“我爹是和大伯不一样,我爹和三叔都要为这个家起早贪黑当牛做马,赚的钱全部交给爷奶,自己一分没有,大伯就不同了,他吃家里喝家里,学里给的钱自己花。”
“你大伯是读书人,有应酬,你爹能一样?他用应酬?”周青抓着自己男人说,王氏没好气道,眼角眉梢都是鄙夷。
“那大伯母你也应酬呢?为啥三婶一天到晚忙的脚不沾地,大伯母你就什么都不做,你看看你穿的啥,三婶穿的啥?凭什么!
反正我今天就一句话,要是以后大伯断了腿,你们也不请大夫,我就算了,要是你们不敢给我这句话,那我爹也犯不上自己累死累活赚钱养别人!”
说完,周青转头就走。
留下一家子人目瞪口呆。
孙氏嘴巴一张,嗷的嚎啕大哭起来,“你看看这小王八蛋说的是什么话!她还想和老大比,她凭什么比!”
周老爷子黑着脸朝孙氏吼了一句,“闭嘴!”
转头朝周怀林道:“去镇上给你二哥请个大夫去。”
周怀林早就想去了,二哥要真是腿断了,可怜的是他们哥俩。
可无奈他手里没有钱,请不起。
得了这话,立刻起身。
孙氏蹭的一把拉住周怀林,“不许去,请什么大夫,庄稼汉哪有那么金贵,动不动就请大夫,家里又不是地主富绅,哪有那些闲钱。”
周怀林只觉得脚底板有些凉,“娘,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二哥腿断了啊。”
“是呀,娘,还是请一个吧,远哥的束脩下个月才交呢。”王氏插了一句嘴,“总是能再凑出来的。”
孙氏本就舍不得,王氏一提周远的束脩,孙氏就更是铁了心不拿钱了。
甩开周怀林,孙氏朝周老爷子道:“远哥下个月交束脩,眼瞧着中秋还要准备给先生的节礼,哪有那些闲钱,你要是有,你就拿出来。”
周怀林朝他爹看去。
周老爷子蹲在屋檐下,吧嗒吧嗒吸着烟,眉头皱成疙瘩,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周怀林只觉得心里发寒,转头向周怀海看去,“大哥~”
周怀海咳了一声,沉沉叹了口气,“等远哥高中了,咱家日子就好了。”
一顿晚饭,就这么不欢而散。
孙氏被周青气的够呛,想要冲到二房去,无奈周青将房门从里插死了,孙氏进不去,就在二房房檐下骂了半个多时辰。
且不说被扎心的三房回屋两口子说了些什么,周青等周家人都歇下了,打开屋门,捞了把锄头出门了。
蓬松的头发,淡黄的上衣。
周家祖坟前,借着月色,周青一个一个的打量着墓碑,最终犹如选西瓜似的,选中了一个坟包。
“就你了!”
在墓碑上拍了拍,两手对搓了几下,扬起锄头刨了下去。
吭哧,吭哧。
“别人穿越,不是团宠就是甜宠,不是武功高强就是身怀医术,最不济,人家穿书,手里带剧本,谁像我这样!难道我就不是祖国的花朵了吗!”
一面挖坟,周青一面咬牙切齿的低骂。
没有传说中的系统加身,没有传说中的终极大BOSS绝世帅气男主出现。
没有就算了,还有这么个纨绔爹!
“姑……姑娘。”
第三章 烤鸡
咣当!
三更半夜,正挖坟,坟地里突然冒出一声孱弱的叫唤,吓得周青手一哆嗦就把锄头扔了,差点没砸自己脚上。
转头看见一个小伙子一手扶肩,一手扶墓碑,立在她一米之外。
周青……
男主?
这出场有点套路啊。
小伙子扶肩的手,手指缝里有血不断的流出来。
周青扫了一眼他的血手,又认真看了一下他的脚下,松了半口气。
有影子!!!
“那个,我不会医术。”
男子……
“姑娘,我的腿受伤了,上不了马,能帮我一下吗?”
周青……
你的腿受伤了,所以你扶着墓碑捂着肩膀是什么意思?
皱了下眉,周青这才注意到,小伙子背后的确还有一匹马,马的脚下也有影子。
他们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背后的?
“我扶你上去?”
小伙子点了下头,“有劳姑娘了,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大可不必,给钱就行。”
男子……
周青……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对!
摸了摸衣裳,摸出一块银子,男子歉然看向周青,“身上就只有这么多了。”
……
收了银子,周青麻溜的扶了小伙子上马,然后一脸幸福的捡起自己的锄头。
继续挖坟。
原主在坟边藏了一个小坛子,坛子里藏着原主自己偷摸攒的一吊钱。
……
等周青摸黑回家,才一进门,差点被屋内狼藉惊得叫出来。
家里仅有的家具乱七八糟横亘着,炕上铺盖四散,周怀山坐在板凳上大喘粗气,一身鸡毛。
“什么情况?”
周怀山朝周青挤眉弄眼一脸得意,“晚上饭没吃好吧?爹给你做叫花鸡吃。”
周青……
身份适应很快啊!
“你把院子里的鸡杀了?”
周怀山哼哼一声,“那饭是人吃的吗?以前,我家养的狗都比这吃的好!”
“那明天一早,家里人就发现鸡少了。”
周怀山嗐一声,“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是咱们吃了的,死不认账不懂啊。”
周青目光落向周怀山身上的鸡毛。
周怀山顿时脸一垮,委屈道:“杀鸡好难啊,难于上青天,快来给爹摘毛。”
周青……
这话听得怎么那么别扭呢。
“你腿没事?”
“还有点疼,不过不影响吃鸡。”
周青到底没给周怀山摘毛,一屋子的鸡毛就够她收拾了。
等周青收拾完屋子,周怀山身上的鸡毛他自己也摘的差不多了。
周怀山将鸡毛全部塞到炕下的火灶里,还未熄灭的小火一燃到鸡毛,顿时旺了那么一下。
周青借着火苗,看到了一个泥蛋。
“那就是你的叫花鸡?”
周怀山得意的点头,“一会儿熟了吃,对了,你找到了吗?”
周青取出一块银子一串铜板,没提别的。
周怀山瞧见银子只有那么小一块,失望道:“这连一碗鲍鱼饭都不够啊。”
周青……
无语翻了个白眼,道:“这银子是用来给你买笔墨纸砚的。”
周怀山瞪大眼,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
“笔墨纸砚?我?我一纨绔,我要它干嘛啊,还不如给我买俩烧鸡呢!”
周青……
“那我给你买把锄头!”
周怀山脸一垮,“那还是笔墨纸砚吧,不过,闺女,我可提前和你说,我当真不会做文章。”
“不用你做文章。”
出门之前,周青让周怀山拿柴火棍在地上写过字,虽然写的不清晰,但周怀山的字还是写的不错的。
再怎么纨绔,也是一侯爷,小时候肯定是读过书的。
“等笔墨纸砚买回来,你就抄书挣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