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双目直视前方,追忆往昔岁月:“当年,我和我的队友们在绝望中死守最后一抹希望。我作为唯一的幸存者,承载着队友的那一份生命,必须要代替他们,继续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而今年这一届虚无之宴的来宾,只知道逞能和投降,不存在什么队友情,就算存在,那也是塑料做的。
谢小白吐槽:“这就是你由受害者,变成施害者的理由?”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和你们这些后辈和睦相处,交流交流配方心得。可现是你死我亡的局面,我们中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科尔温露出温和无害的笑容,“比起你们,我更适合做那个幸存者,不是吗?”
“是个屁,老子杀了你。”盖理不知从什么时候,近了科尔温的身。
他的整个人包裹在魔力凝成的盔甲之内,一把闪着寒芒的铁剑距离科尔温的要害只剩下一厘米。
科尔温镇定自若,一抬手就握住了铁剑,无数荆棘缠绕上铁剑,并向盖理的手臂蔓延。
盖理正面对一个送命题:要剑,还是要命。
可惜盖理两个选项都还没来得及选,荆棘已经把盖整个人都裹了起来。
盖理扑街,科尔温达成三杀成就。
科尔温嘴角噙着笑,负手而立,所有肢体语言都在叫嚣着“还、有、谁”。
还有一个见过他使尽浑身解数跪舌忝三眼怪的谢小白。
他的荆条攻向最后一人。
当荆条触及谢小白身体的瞬间,“谢小白”倏地化作一团黑雾,糊了科尔温一脸难闻的有害气体。
科尔温挑眉:“咦?是幻术?真是弱小的攻击手段啊……”
……
谢小白早在科尔温一个人在那逼叨的时候,就往地下室溜去了。
她在地下室进行地毯式搜索,终于在水潭底部找到了机关。
她启动机关,便宜哥哥伯特所说的“门”便自水底浮到水面上。
“原来你在这里。”科尔温推开地下室的门,神态温和,像个可亲的长辈,包容着不听话的孩子。
无数荆藤吊着他的身体,让他得以站在水面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潜在水底的谢小白。
谢小白一点也没有因为被找到,而显得惊慌失措。她淡定地浮上水面,坐到真理之门的门檐上,拧了一把自己的衣服。
“你可真是贴心的好孩子,都不用我浪费魔力亲自动手,就愿意自己乖乖进门自取灭亡。”
“自取灭亡?”
科尔温已经在心里给谢小白判了死刑,难得有好心情给谢小白科普一下:“没有钥匙,妄图闯入神之领域,自然会有神罚降临。上一位妄图窥探神明奥秘的人,早已迷失在了真理之门中,再也回不了现实的世界。
“而你们绝对不会想到,打开真理之门的钥匙,我在就藏在了你们中的某一个人身上。只有这个人愿意为了其他人冒风险,你们才能真正找到成神的方法。”
科尔温说的迷失在真理之门之中的倒霉蛋,应当就是原身的哥哥伯特。
而解开眼下局面的关键点,就在于藏在来宾身上的钥匙。
谢小白从腰间解下水壶,浓烈的醇香扑鼻而来。
她“咕咚咕咚”一阵痛饮,又留下一半的蜂蜜酒,把瓶盖开着,任由三眼怪享用。
谢小白在等待酒效发作的同时,有了闲情逸致,向科尔温遥遥举杯,“科尔温,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反派死于话多?”
科尔温看清谢小白杯中的是个什么玩意儿之后,气定神闲的面具破裂,吃惊道:“你手里怎么还会有黄金蜂蜜酒!?我明明已经把所有的酒都处理了!”
谢小白的身体渐渐变得半透明,她笑眯眯地道:“谢小白精酿,你值得品尝。”
她又闻了一口酒香,陶醉自夸:自家酿的酒,就是不一样!
第085章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谢小白清醒了过来。
浓稠的夜色流淌入屋子,昏黄的烛光照亮床头柜上枯萎的玫瑰。
她意识到不对劲,三步并作两步,拉开厚重的蕾丝边窗帘。
窗外,漆黑的夜空中繁星遍布,所有星辰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移动着。
“天了噜,这个世界的时间,开始流动了,我是不是一不小心按了什么奇怪的开关?”
谢小白看着天空上繁星的位置,内心没由来地感到不舒服,脑海中诡异地浮现出了另一幅图景,仿佛按照这张图上的排列方式,才是正确的。
她的耳畔有个声音在叫嚣:“这就是繁星正确的位置……祂将苏醒……祂将苏醒了……”
唔……留给她垂死挣扎,不对,是在危机关头carry全场的时间,不多了。
“三眼怪?”谢小白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喊了一声。
那家伙不会被一池塘的美食吸引,忘记及时跟过来了吧?
就在谢小白这么想着的时候,三眼怪显出身形,眼巴巴地望着谢小白,雾状游丝里还卷着一条海鱼。
谢小白无奈:这吃货好像每次喝了黄金蜂蜜酒,都会顺手捎点食物过来。
“你自便,我还有要紧事。”
她还要确认她和三眼怪到底跑到那哪个时间段上来了。
看窗外这诡异的情景,她总不见得是跑到科尔温“三连绝世”很久之后了吧?
……
谢小白推开门来到客厅,客厅里一片死寂。
整个屋子积了一层灰,随着谢小白向前走动的动作,灰尘在空气中飘动。
“咳咳……”谢小白每一次呼吸,都觉得自己的吸了一鼻子灰进肺里,喉咙里又干又痒。
楼道左手边第一个门开了。
科尔温睡眼惺忪地从那里走了出来,打了个哈欠:“这是什么地方?”
谢小白目露警惕,视线上上下下扫过科尔温,只见他穿了一件笔挺的燕尾服,内衬白衬衫,脖子上打着领结。
他一头柔软的卷发软趴趴地遮住额头,睡意自眼中褪去,温和地注视着站在他面前的谢小白,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学者。
他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将两人之间的社交距离拿捏地十分得当,不会让对方感到任何不适。
“女士,您好,我叫科尔温,是名医生。”
谢小白心中警铃大作:戏精科尔温装得好像他们是第一次见面一样,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另一道门后,传来叫嚷声。
“这是怎么回事?”
“贾里德伯爵,我们似乎被绑架了!”
贾里德厉声道:“绑架?阁下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伯爵,不然我们要怎么解释,您与我脑海中的记忆还停留在王城,此时却莫名其妙来到了一座小岛上?”
“盖理,我再给你十万金币,请你负责贴身保护我的安全。”贾里德道。
“伯爵,请真是太见外了,咱们的交情,那是能用十万金币来衡量的吗?”
贾里德:“二十万。”
盖理:“请您放心,小的作为王都经验最丰富的佣兵,综合素质超群,业务一流,被誉为行业领跑者,绝对是您值得托付性命的好伙……”
谢小白: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贾里德听不下去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嘘,你仔细感受一下周遭的魔力,就没有什么发现吗?”
“小的从业多年,获得过工会内部侦查比赛第一……”盖理的声音戛然而止,“这股混乱狂躁莫名的魔力……怎么那么像传说中伟大的神祇?”
两人联想到这片大陆上古老的传说,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们……在虚无之宴上!”
盖理呼吸急促了起来。他迫不及待地开了门,想尽快了解自己的处境。
如果自己真的参加了传说中的虚无之宴,成神的机会唾手可得,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贾里德跟在盖理身后,两人都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眼中流露出贪婪与欲望。
然后,他们猝不及防撞见了被迫听墙角的谢小白和科尔温,脸上的表情都还没来得及管理。
谢小白和科尔温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向贾里德和盖理露出了一个友善的微笑。
知道了自己开启“二周目”的谢小白,心里已经打起了算盘:
科尔温和便宜哥哥伯特是同一届的虚无之宴参宴者,从科尔温的态度来看,似乎他们那一届的关系还挺不错的。
这一次,谢小白想换一种自我介绍的方式。
“我叫白,是上一届虚无之宴参宴者伯特的妹妹。”谢小白半靠着栏杆,目光怅然,“我想,找到我哥哥伯特的下落。”
谢小白把头埋到自己的腿间,假装哭泣。
科尔温战斗力太高,这戏精,谢小白打不过,也用三眼怪套路不了,只能试试打感情牌了。
果不其然,科尔温半跪到地上,双手扶住谢小白的肩膀,激动地双手颤抖,“你是伯特的妹妹!你真是伯特的妹妹?”
谢小白抬起头,默然地点点头。
“哟,虚无之宴成认亲大会了。”盖理张扬跋扈,对除了他金主爸爸之外的人,都没啥好脸色。
谢小白毫不避讳,直勾勾地盯着对方,“钥匙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