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也完全可以用自己手里面的位面资源,搞一个快穿系列吸引人气。”
谢小白说出自己的顾虑:“我重复进入相同位面,会让观众姥爷觉得审美疲劳的吧?”
苏玲娜柠檬了,“你知不知道你要是把这话放到外面去说,一堆快穿任务者会组团来揍你!咱们倒是想重复进同一个位面,可还没机会呢!”
她伸出两根手指,“你现在有两条路,要么听我的做一个快穿位面的系列直播最后一搏,要么放弃治疗,找一家和你风格契合的好平台签了,做一条沉迷种田的咸鱼。”
“我这边的建议是,你最好选后面那个。”
反正折腾到最后,谢小白也进不了银河,不如现在就适时放弃,及时止损。
“就没有第三种选择?”谢小白问。
“没有,谢谢。”
谢小白忽然拍了一下手,重新躺回了星网舱。
“我想起来了,我还有第三种选择,能进新的快穿位面!”
第175章 豌豆黄,雪煎茶
是夜。
火光冲天,杀伐声不歇。
下房没有点灯,宫女们抱着自己的家当,蜷缩在床下,在黑暗中睁着眼,听着外头的动静。
直至兵戈铁马声渐渐离她们远去,她们才放松了神经。
正对着窗户躺着的宫女定定看着窗外,道:“下雪了。”
“下雪了倒也好,正好把那些个污脏全掩在雪下,明日新的贵人见着干干净净的皇宫,心情一好便也能少发落点人。”
“要我说,咱们虽然在御膳房做粗使宫女,但至少不必在这会子整日提心吊胆,忧心自个儿的小命。”一名宫女大喇喇地起身,重新铺好床铺,躺回床上。
她接着道:“铁打的龙椅,流水的皇帝。也不知道明日,那坐在龙椅上的人,又换成哪位了?一朝天子一朝臣,那些个贴身伺候贵人的,更是换了一茬又一茬。嘿,咱们这些宫女年岁不大,却都经历了两次宫变,成了‘三朝元老’了,哈哈!”
“妙芙,不得妄议尊上!”另一名宫女也从床底爬了出来,压低声音斥道。
“我说的是事实。”妙芙摊了摊手,打了个哈欠,半眯着眼睛酝酿睡意,却见那宫女斥了她一声后,便开始穿外裳,似乎要出去。
她没了睡意,惊道:“潇白,你要干什么?”
谢小白三两下穿好衣服,挽好头发,揣上桌上的油纸包,“吱嘎”一声推开门。
“出恭。”
她关好房门,却并没有往恭房走去,而是离开了御膳房,迈着小碎步,悄无声息地往一个方向疾走。
宫道上很静,沿路的宫灯都被破坏了,谢小白借着雪光辨路,离那杀伐之声越来越远。
约莫走了两刻钟,她在一座破败的宫室门口停下脚步。
她用尽全身力气撞开宫门,就见到一个穿着不合身衣裳的女童,晕倒在冰凉的地面上。
谢小白赶紧脱下自己的厚棉衣裹住那女童,把她抱到塌上。
床榻空荡荡的,明明是大冬天,却还衬着凉席,盖着薄被,欺她还是个孩子,连她这等粗使下人都待遇还不如。
谢小白在偏殿寻到积了灰的火炉,用带来的火石生了个火。
她把火炉搬到女童边上,为冻得手脚冰凉的女童取暖。又提着水壶到外头采了点雪水,放到火炉上煮。
谢小白等着水烧开,思绪飘远。
这个位面是她花了一万积分买来的晋级任务世界。
只要完成了这个任务,她就能晋阶为白银任务者。
而这个位面的剧情,主要集中在政权更迭上面。
她所在的这个国家,内里腐朽不堪,已经到了千疮百孔的地步。
一位位皇子为了皇位大打出手,外姓王渔翁得利,扶持在内闱争斗之中唯一存活下来的公主为帝,自己做摄政王执掌朝政。
只可惜,这位摄政王虽然擅长玩弄权术,却不懂治理国家,一心只想着寻个机会废了女帝,自己登基。
新上任的女帝则自小养在冷宫,连字都没认全,满脑子的儿女情长,哪里有在风雨飘摇的局势之下撑起一片天的能力。
掌权者无能,加上大雍王朝这些年内耗得厉害,最后北方的游牧民族一打,军队就和纸糊似的,节节败退,女帝落得个殉国的下场。
而她这次的任务,是必须要使用自己的厨艺特长,保住这个王朝。
虽然说古语有云“治大国,若烹小鲜”,但也有句话叫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她这边的治国团队一个靠谱的人都没有,只有一群拖后腿的猪队友。
无论她投奔哪位皇子,她都觉得不大行,最后矮子里拔长子,挑了这个未来的女帝。
至少,这位女帝比她几个哥哥更像个正常人,能听得进去人话,也不会稍有不顺意便打杀下人。
而且,距离她的几位哥哥死绝还有一年的时间,谢小白在这段时间里可以时不时到冷宫来给这位公主树立一下积极向上爱国爱民的三观。
谢小白把烧好的水放在窗边,从怀里掏出油纸包,里头放着六块小巧喜人的豌豆黄。
她先给公主喂了点温水,又把豌豆黄掰碎,溶在水里面喂她喝下。
公主饿狠了,求生的本能让她吞咽下这份豌豆黄糊糊。
谢小白没有多喂,人饿到一定的程度,骤然暴饮暴食,只会加重她的肠胃负担,甚至导致死亡。
最近宫里头兵荒马乱的,宫人自身难保,自然没人管这个冷宫弃妃诞下的公主。
如果谢小白不来,按照原本的剧情,她会在醒来之后,自己爬到宫道上,从准备离宫的士卒那儿乞得一些吃食。
谢小白替公主掖了掖被角,公主面色痛苦,眼角沁出泪珠,嘴里说着胡话:“是朕的错……都是朕的错……是朕识人不清……是朕不珍惜眼前人……糟蹋了你的一片心意……”
谢小白的眉毛拧到了一起:如果她的耳朵没有出问题的话,她刚才好像听见某人自称为“朕”?
公主呜咽出声,痛彻心扉。
她的哭声一滞,猛地从床上弹起来,两行泪顺着脸颊滴到谢小白的棉衣上。
她察觉出不对劲,看了一眼身上盖着的棉衣,又转而打量整栋屋子,目光凝到屋内谢小白的身上。
公主的表情由初醒的懊丧到察觉自己处境的惊喜,等看见了谢小白之后,喜色从面上褪去,提防地望着眼前低眉敛目的宫女。
这宫女样貌清新秀丽,神情木然古板,平平无奇,无甚特色,属于丢宫女堆里面去,就找不出来的那种。
“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她的语调不疾不徐,透着一股子久居上位者的气定神闲。
谢小白说出事先就准备好的说辞,不卑不亢地说道:“奴婢潇白,在御膳房当差,今晚宫里头出了乱子,慌不择路跑到这儿来落脚。见贵人昏倒在地上,便喂您喝了些水和吃食。”
谢小白心里面可没有面上表现出来得那么平静:
她本来是想把傻白甜公主养成贤明君王,这一下子给她送过来了个领着重生补偿流剧本的女主算什么?
人家的性格三观都塑成了,让她还怎么搞养成!
第176章 川渝早膳
谢小白恭恭敬敬地回禀完,安静地退到火炉边上,“贵人安心歇下,奴婢明日一早会自行离去。”
公主伸出小短手,把肩头的棉袄裹紧,但许是她手太短,无论她怎么做,盖在身上的棉袄始终盖不紧漏着风。
谢小白极有眼力见地替公主掖好被角,她的手腕被一只瘦瘦小小的手握住。
公主眸中涌动着晦暗不明的情绪,“你就不好奇,我是谁吗?”
谢小白心道:我不但知道你是谁,我还知道你重生了呢。
但谢小白为了保持住人设,微微一躬身,神情麻木,眼神空洞,语气轻缓地说道:“奴婢不好奇贵人的身份。”
她言下之意便是:在这宫里头,多知道一桩事,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公主本想说出自己的身份,结果被谢小白这么一堵,卡在嘴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对方既然都不想知道她是谁,那她要是硬说了,岂不是很没面子很尴尬。
“你在尚食局做什么差事?”她生硬地转了话题。
“奴婢是司膳司的水案。”谢小白本着要刷公主好感度的初衷,实话实说道。
“什么是水案?”公主听到这个陌生的词,歪头看向谢小白,绞尽脑汁从自己对于尚食局稀薄的知识里,翻出一个官名,“和掌膳比,哪个官大?”
谢小白低着头,“贵人折煞奴婢了,掌膳乃是正八品女官,而奴婢不过是司膳司无品阶的粗使宫女,平日里负责洗菜罢了。”
“原来如此……”公主精力不济,昏昏沉沉地睡去。
谢小白在这里守了一个多时辰,天蒙蒙亮的时候,拿走了棉衣,熄了火炉,给年幼的公主在桌面上留下装着豌豆黄的油纸包,轻轻推门离开。
她回了尚食局,各司的宫人都已出来观望情况了。谢小白这时候回去,别人倒也只当她是早一步出去打探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