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共鸣感让时轶忍不住以老铁般的姿态拍了拍这大叔的肩膀:“就是说啊!我们这做家长的在外受气还没啥,但要是回了家被孩子气着了,那生气程度简直能爆表!”
他嗐一声,竟长叹起诗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忽然又转了话题:“你家孩子也是8班的吧,叫什么?以后没准咱们孩子会处成朋友呢。”
时轶一摆手:“对的,8班,刚才那个弹吉他的就是我弟。”
大叔方才还松弛的表情一下子就绷了起来:“刚才那弹吉他的?就那个优秀学生代表,长得也挺漂亮的那个男孩?”
“是啊,你家孩子叫什么?我回去跟我弟说说,让他以后有机会就跟你儿子聊聊。”
他立马抓住了时轶的手:“你这分明是育儿有术啊!天呐,请问你平日里都是怎么教你弟的?快教教我!哎呀你那弟弟嘛,都这么优秀了,你这做哥哥的气气也没事。”
时轶:???
这是神马变脸?!
难道优秀就能成为阮渊气自己的资本吗?!
啊啐!得亏阮渊最近变乖了,不然要是换做之前的她现在听到这句话,鼻子估计都能被气歪咯!
“我没什么育儿之道,”她勉强冷静下来,微微一笑,“学习方面都是我弟天赋异禀,我什么也不用教。”
大叔:“……”扎心了!
想他儿子能考上这附属高中,可全靠他和他媳妇这一年来拼死的盯着!
“不好意思,我忽然想上个厕所,”时轶眼瞅着某优秀班主任上台的架势,就预料到了这新生会估计还要干蛮久,便起身打算小个解,“我这包就放在这,您能帮忙看一下吗?”
“没问题没问题!你赶紧去吧!”大叔露出了近似讨好的神情。
时轶下意识尬笑完,就从来时的过道走了出去。
然而一分钟后,“下面是家长的自由提问环节,欢迎各位家长踊跃提问啊!而想去洗手间的家长们现在也可以去了!”学生主持人就喷着话筒用力喊了起来。
大礼堂里面顿时嘈杂,也开始有了大幅度的流动。
“8班的家长注意了,本班班主任现在想要找你们到外面谈会话,愿意去的可以去,不愿意的不强留。”有个学生模样的男生忽然走到了8班几排座位旁边小声号召道。
不少家长便下了位。
而那大叔一见旁边都快走光了,一急之下完全忘了时轶的存在,就也跟着冲了过去。
于是大礼堂里就8班表现的尤为突出,只是一个上厕所的时间却剩下了一大半的空席。
第148章 合同没了
“8班怎么回事?怎么走了这么多人?”台旁的校长不由问起了一旁的副主任。
“不知道啊,可能是刚好都想上厕所了?”
“8班班主任呢?”
“她今天有事没来。”
……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阮渊从一旁经过,默默走到了时轶座位面前,翻起了她的斜挎包。
那份劳务合同很快到了他手里,而后随着他一块消失在了大礼堂、
时轶终于上完厕所回来,心情极佳地和大叔继续唠嗑:“你儿子到底叫啥啊?”
“气死我了,”他却抹把额头上的汗,“刚才不知道哪个不安好心的学生过来骗我们说班主任孙莜想和我们在外面谈谈心,结果我们一堆家长跑出去晒了半天连个影子都没见到,刚才问了7班班主任才知道孙莜她今天压根没来。”
她做出怎么会这样的愤慨小表情:“您确定那人是学生吗?我觉得这里的学生素质应该都还不错啊。”
大伯继续甩甩指尖的汗:“反正长得像个学生,至于是不是还真没人知道,也许还真是外面的人今天趁乱进来耍我们的。”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时轶摇摇头,打开自己的斜挎包想拿张纸给这大伯擦擦。
但下一秒咦出了声:“我放在这里面的合同呢?”
接着又转头:“大伯,您刚才出去了是不是?”
“不止我,这几排座位的人都出去了,估计也就那最前排没听到这假消息的没动,”他略微有些不好意思,“你不会丢东西了吧?”
时轶薅薅头:“我也不确定……”赶过来还挺匆忙的,所以她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以为自己带了,但其实落在了家里。
“你再想想,好好想想。”
她只好又努力地想,最后还是侧重于自己带了这一想法:“应该就是丢了,被人偷了。”
“不会就是那个耍我们的人干的吧!你被偷走的是什么东西啊,很重要吗?是银行卡还是什么?我劝你赶紧去挂失!”
“不不不,您不用紧张,”她转而安抚他有些激动的情绪,“就一合同而已,上面都还没有签名,所以不具备任何法律效应。”
大叔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我生怕你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没了,那我就真的很过意不去了。”
时轶叹口气:“也不能说是不重要,但……嗐,没都没了,只能让我朋友再印一份了。”
“还能再印就好。”大叔就要报出自家儿子的名字。
时轶的手机却响了:“不好意思,可巧是我那朋友的电话。”
她说完便起身朝着后面安静的角落走去。
“喂,顾席,我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
“怎么了?”他有些紧张起来,“不会是考试成绩弄错了吧?”
“不不不,”她连忙道,“是你今天刚给我送来的合同,被我不小心搞丢了。”
“搞丢了?好好的怎么就搞丢了呢?”顾席那头的声音听得出是困惑不解的,时轶甚至还能想象到他的懵态。
一个做什么事情都很认真的人,傻乎乎起来总是比常人要可爱的。
她本来还有的负罪感一下子就消失了,还有点想笑:“我不是来参加小渊子的新生开学仪式了吗?然后可能是有人趁乱进来了这大礼堂,把我上厕所留在座位上的包给翻开偷走了那合同。”
“偷走合同?”顾席持续性上升语调不可思议。
“嗯呐,反正事情现在就是这么个事情,合同没了已经成了个不争的事实。要不你再答应一份给我?”
顾席思考了一会:“行,那我现在就打了给你送来吧。”
“现在吗?你戏拍完了?可别为了我专门推戏了。”
“放心吧,我现在有空,正好也看看阮渊,给他送个祝福什么的。”
时轶忽然想到了顾席的本科学历:重一本金融系。
应该挺能振奋小渊子的心。
于是立马接口:“好啊,那你赶紧过来,我也不知道这仪式啥时候就会结束,要等结束了到时候这个祝福感可能就会弱掉。”
“嗯嗯我知道。”
这个电话就此走向了结束。
时轶便回到座位刷起手机,顺带和旁边的大叔又一下没一下的扯着。
“你叫时轶?为什么跟你弟弟阮渊不同姓啊?”
“一个跟爸,一个跟妈。”她惯常扯谎。
“噢噢,你跟你弟长得也不像,也是一个像爸,一个像妈吗?”
“嗯。”她回的很是敷衍了。
聊到了这个地步,她已经初步判定了这大叔的儿子跟小渊子是不可能玩的来的。
毕竟,她都快和这个大叔玩不来了。
天呐,怎么会有一个男人嘴巴这么多的哦?
“时轶,我到大礼堂外面了。”手机微信里突然弹出消息。
时轶顿时起身用行动堵住了那大叔的嘴:“我朋友来了,我带他去后面休息室找我弟弟,今天就先聊到这里吧,再见。”
“噢噢,再见啊!别忘了回去跟你弟弟提一下我儿子,让他们有机会互相切磋一下。”
她瘪瘪嘴:“行。”
还切磋,估计见了阮渊他儿子都不敢说话了。
推开大礼堂的门,时轶眼尖一下找到了顾席:“这!进来吧!”
他便朝她疾步走来,手里还拿着一份被太阳晒得微烫的新合同。
“我们直接去旁边的休息室找阮渊吧,因为大礼堂里面的座位都被分配好了,没多余的了。”
顾席点点头:“都可以的。”
“我知道你都可以,”时轶完全不带客气地就拉住了他手腕,“快走吧,我怕等会阮渊出来刚好和我们错开了。”
虽然有电话手表可以联系,但想想散场后这么多的家长,也是很难在里面找人的。
顾席下意识看了看她的手,不由轻抿起唇面。
自己从没跟人这么亲近过,哪怕是父母。
“咚咚~”
“门没锁,进来就好了。”是叶栀的声音,淡淡的。
时轶便推开一丝门缝:“叶栀,请问我弟在吗?”
叶栀闻言一瞬从小沙发上站了起来:“啊,是时哥哥啊,阮渊他出去上厕所了。”
“那我在这等等他可以吗?”
“当然可以,这里面也就我和阮渊留下来休息了。”
“我还带了个人,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的。”
时轶侧身就想拉了顾席进来。
“我肚子有点不舒服,”他却突然捂住了腹部,“八成是外面太热里面太凉快,我就给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