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出血不是问题,问题是,自己能靠近他吗?
缓缓站起来,时轶朝着阮渊小心翼翼踱步过去。
但就在要触碰到他肩头的时候。
一股强劲的拳风直接朝着她的脸袭来。
她想也没想就反方向偏头避开,然后迅速绕过他手臂下方撤到了他身后一米开外位置。
起初有些懵逼:好熟悉的拳风!
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他这拳无论是招式、出力点还是出力方向,都跟自己的如出一撇!
所以,原来阮渊平日里都在观察自己打架的姿势?完了还学了个一模一样?
虽然对此感到很震撼,可时轶同时也庆幸起来。
好在是自己熟悉的拳风,不然就刚才那一下,她可能会直接被揍成猪头。
然而庆幸不过三秒,她心底随之升起一股绝望。
完了,这完全无法靠近啊!他这本能自卫也太强了!
除非在自卫过程中让他喝到自己的血,不然这事根本完成不了!
等等,自卫过程中……
“姐……哥哥。”阮渊转过身来,煞红的眼里浮起一点清明。
似乎意识到自己刚才险些伤害到时轶,他反手紧紧抱住自己,开始拼命摇头。
“你别靠近我!别听那人的话,别中他的圈套!”
他越说声线越颤抖,如同筝上绷紧的弦处在了即将断裂的边缘。
“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我控制不住!我怕伤到你!”
眼看着阮渊因努力控制他自己体内的暴乱因子,而变得呼吸急促胸脯起伏起来。
给人一种仿佛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原地自爆的感觉。
时轶红了眼:“我管它是不是个圈套,我管你会不会伤到我,至少我现在就要救你!”
说罢,直接朝着他脸纵身上前。
两人的冰冷朱樱就这么狠狠撞上。
时轶干脆利落主动开了牙贝。
只是一瞬间,她就皱了眉。
铁锈味出来了,遍布了她和他的口腔。
果然,阮渊会本能自卫,噬破一切外来异物。
感受到他想要推开自己的想法,她立刻扣住他后脑勺不让他退出。
身子更加贴近,封死他的出声口。
但阮渊的喉道,还是断断续续传来痛苦的低呜声。
时轶睫毛微颤,眼角掉出一滴泪。
那泪滚着滚着,就蹭到了他的脸颊上。
最后,顺着他唇边没入了他的衣领。
就这么强制性输出了一会功夫,时轶感觉有些胸闷,于是松了手想要缓一缓。
但还没等她存够一口气,腰身一下被锁死。
重量感随之涌来,径直将她压到了墙上。
阮渊不等她从这局面中醒水过来,便低下头重新堵住了她的朱樱。
主动变被动。
时轶的惊呼声都被吞噬殆尽。
她能感受到他正在大力撷取自己的血液。犹如釜中游鱼扼吭夺食。
这……难道是解药太上头?
她不敢挣扎,生怕这药一次性没解到位就白解了。
但随着那处陌生的拉扯和辗转越来越炙烈,她的脸颊越来越红,才存了一半的气,也越来越少。
要死了要死了,这样下去自己非得缺氧不可。
也正是由于满脑子想着这事,所以她并没有留意到阮渊眼底那一抹餍足而欢愉的笑。
啊!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就在时轶以为自己要被弄晕过去的时候,面前的人却先一步软了身子往下倒去。
“嚇!”顾不得他,她猛地喘起气来。
要命,自己的腿也软了。
但!不可以也倒下!
免得等会都没底气和那男人对峙!
就这么倚墙缓了半天,她才弯腰检查起阮渊的身体状况。
嗯,他的面色已经正常多了。
看来自己的血,诚如那男人所言,就是阮渊的解药。
至于阮渊怎么会晕倒,很大可能是因为体力透支的缘故。
“哟,可真是一出好戏。”
广播声重新响起,矜尊的语气里藏了些上等人鄙夷下等人般的戏谑与玩味。
时轶擦掉嘴角的血迹,冷道:“将我们俩兄弟玩弄于掌心之中,是不是很有意思?这就是你所谓的待客之道?说吧,你还想怎么整我们。”
那头却沉默了一下,而后带些伤心语气,“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
时轶:“……”装个几儿!
“唉,就这样吧,你们可以走了。”
她迟疑片刻,不敢相信:“可以走了?”
“没错。”随着这男人话音落下,门被打开,外面站着一长溜的黑衣男子望着她。
时轶忍不住摸了下自己的鼻尖。
丢,要是这男人真想整死他们,那简直就是分分钟啊。
“来人,送客。”
三分钟后,时轶就被蒙着眼睛送了出去。
第335章 我心疼你
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听得几声汽笛鸣过,就有人拽了他们下去。
时轶等了会,直到感觉不到任何危险气息后,才扯下了眼前的黑布。
起初有些不能适应光线,但很快,她就看清了自己所处的位置。
是一个陌生的街道口,四周零零散散一些店铺。有药房、肉夹馍店和服装店等。人流量小,这边卖的东西就杂。
“小渊子。”她试探着摇了摇阮渊,在意识他尚还处于昏迷状态后,二话不说就将他拖到了自己背上。
但七八分钟过去,她嚎了起来:“这里好像打不到车……啊,你怎么这么重……我错了,我怎么能以为你很柔弱呢,我怎么能以为你这身子骨是虚的呢……啊,事实证明你这一米九几的骨头都是货真价实没有半点水的……不对,这也不能全怪我,分明是你这小脸蛋迷惑了我!”
就这么一个人自说自话了半天,时轶终于走不下去了。
腿软!腰疼!背抽抽!
于是睁大眼睛四下寻找起来。
终于,苍天不负有心人,可算让她找到了一家小旅馆。
鼓起最后一丢丢劲,她背着阮渊飞速冲了过去。
但刚抵达柜台,那镇守的阿姨便道,“要定房间?身份证先拿来。”
时轶暗道糟了,谁出趟小门会随身带身份证这玩意。
不过她还是下意识摸遍了自己和阮渊的全身。
可没有就是没有,她也不是魔法师能将身份证变出来。
哀哀叹口气,她摇头:“忘带了。阿姨,能不能通融一下,我可以加钱。”
“我这可是正规旅馆,哪能随便放杂七杂八的人进来。”
阿姨推了下自己鼻梁上的眼镜,仔细打量了时轶几眼,又道。
“不过我看你应该是个正经人,谈对象了吗?”
时轶:“……”得嘞,又是出卖色相的一天。
“我有个表亲,都快三十了也没找对象。感觉越单身越挑,非要找个好看的。你要是愿意,就给我你的联系方式,那我呢出于客情,就放你们住一晚。不过这人是谁啊?”
“我弟弟,”时轶一咬牙,“我给。”
“那行,”阿姨啪啪啪敲了几下键盘,就递出了一张门卡,“811,从这往里直走就行。大床房,没有窗户。”
时轶捏住了门卡一角,但扯不过来。
只好老老实实交出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这小旅馆似乎大都朝北,所有的甬道都很昏暗。只有一点点紫光照亮脚下的路。
她仔仔细细看过每一个房间号,终于在深处找到了811号房间。
刷过门卡,她很顺利推门进入。
“嚇!”
丢了阮渊上床,时轶捶捶自己的后背就要起身。
但一股力忽然袭上了她的后脖。
一个没站稳,她的脸就栽到了阮渊的枕头上。
她当即弹起头:“你醒了?”
尼玛,醒的也太巧了些吧,就不能早点醒吗?!
但见他眼睛微睁,浅浅的弯白上,黑色瞳孔的聚焦似乎还有些涣散,她就郁结不起来了。
又关切道:“现在感觉——”
她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感觉到了唇上突如其来的凉意。
阮渊很缓慢很缓慢地摩挲着她的绛唇,似乎是在摩挲一件百年难得一遇的珍宝。
良久,轻哑道:“里面疼吗?”
“不疼。”时轶不假思索。她就没有喊疼的习惯。
“你骗人,”他浅眉轻拧,“你明明都哭了。”
“……”时轶默了一会,才轻声道,“我哭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心疼。我心疼你。”
阮渊摩挲的动作骤然一停,被浓密睫毛遮挡的眼眸里溢出斑斓流光。
“心疼我?”
“嗯。”她有些酸鼻,“我体会过体力超支的痛苦。就感觉这身体已经死掉了。”
他的手指离开她的唇,再度覆上她的后脖,接着一压。
时轶猝不及防就又跌倒下去,但这回躺在了他的胸口。
“可你知不知道,在我得知你因偷闯殡仪馆被抓走后,我有多害怕,多担心你吗?”
遭到反问,她不由咬住了下唇,莫名有些歉疚。
但对不起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又听到了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