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换句话说,他所谓的强化练习,其实是在给伴舞机会跟上自己的节奏。
又是一次连续五小时的练习。
等到阮渊终于收起长腿,顶着额间细汗关掉音乐的时候。
那些个伴舞已经累得全都趴了地。
他们望着跟没事人一样用毛巾擦着汗的阮渊,一个个在心里发出由衷的感叹。
不愧是曾经以C位出道的练习生!
本来他们还不信有些前辈所言:练习一天舞只睡一个小时。
但现在,他们觉得这种事情还是非常有可能发生的!
面前这小子不就是!别看其神态恹巴挺无精打采的,但这体力着实充沛到爆啊!
“吃个晚饭再继续。”
听到阮渊完全不带一点感情色彩的话,他们哇地一下彻底在地上躺平了。
OMG——想当年专业练舞的时候,他们最多也就一天八个小时。
而今天,他们已经从早跳到现在,等吃过晚饭再跳,那就得十一个小时了!
练习室的玻璃门忽然被推开,李子庚走了进来。
“大家辛苦啦!还希望你们再坚持坚持,等录完这次MV就好啦!”
伴舞们盯上他,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一个个狼嚎起来:“一个MV而已,不至于需要这么高强度的练习吧!”
李子庚瞥了一眼倚靠在对面墙上的阮渊。
在确保他没有留意自己这边后,才踱到这些伴舞面前,蹲下小声开口。
“其实阮渊之前从来不会抓你们这些伴舞进行磨合,所以很多MV内的群舞都硬生生让他跳成了独舞。”
“这么极端的吗?”其中一伴舞咬住了自己的指关节,神情痛苦,“要么不磨合,要么磨合死?”
“嘘——”李子庚示意他们先听完,“我之前就这个问题说过阮渊好几次,我说阮渊啊,你至少也得给后面的伴舞一点机会吧,好歹带带他们呢,不然我找伴舞来干啥呢,打酱油吗?但他理都不理我,嗐,他这个尿性你们也都懂。”
四个伴舞一致点头,表示十分能理解李子庚的无奈。
“没想到就有那么一次,阮渊哥哥,也就是时轶,你们应该也都听说过她了。她突然过来看了下他MV的彩排,完了就火大了,说好好一场群舞怎么跳成了这个鬼样子。就此以后,阮渊就对磨合上心了,还上心的不是一点,连我有时候都觉得有些太过了。”
四伴舞:“……”
阿这。
就时轶一句话?
李子庚看出他们的心思,只顶着张饱经风霜的脸点了点头,“没错,不用怀疑,就时轶一句话。阮渊他啊,是个十足的哥控,没治了的那种。所以你们与其找我诉苦,不如想法子去找时轶叨咕两声,那效果绝对逆天。”
四伴舞:“……”
那么问题来了,请问他们要怎么才能去时轶面前叨咕两声?
私下联系?呵,这未免也太矫情了。
正面喊话?呵,这未免也太尴尬了。
就在他们陷入了绝望之际,门口忽然传来前台小妹的声音:“阮渊,这你哥送来的杂粮煎饼。”
一声激起千波浪,在场所有人都抬起了头。
就看见了方才还杵在墙上一动不动跟尊瘫脸佛式的阮渊,飞速跨去了门口,嘴角上扬的弧度堪称惊艳。
四伴舞:“!!!”
李子庚诚不欺他们……
“她人呢?”接到杂粮煎饼,阮渊问道。
“她说等会要和人去吃饭,让你赶紧吃掉这个热腾腾的杂粮煎饼。”前台小妹的脸红似番茄。
不得不提一句嘴,这还是阮渊和自己主动说的第一句话。
阮渊拎起塑料袋,环视了一眼这个煎饼微微蹙起眉,“我哥还有说什么吗?”
“她还说,你吃归吃,别等会把这塑料袋也给吃掉了。”
四伴舞加上李子庚:“咳!”
不得不说,时轶说话夸张得很有点意思,就不能直说这煎饼香,肯定会对阮渊胃口么……
阮渊的唇边却拉成了一条直线:“是吗。”
正当众人感觉这气氛哪里有些诡异时。
下一秒,李子庚就被天降煎饼给烫了一脑门:“嚇!”
“给你吃,晚上排舞取消。”
说罢,阮渊径直绕过前台小妹离开,脚速惊人。
四伴舞:“???”
所以,时轶就算没亲自出面,也拯救了他们一次?
李子庚抓起煎饼就要扔一边去:“什么人啊,真当我没脾——靠,好香。”
实在没忍住,他一口咬下去,瞬间升仙:“我的天,这料,足!!!至尊版绝味煎饼啊!!!”
旁边四伴舞默默点开手机外卖,麻溜下单了附近好评率最高的煎饼果子。
但半个小时后,一个个表情哀怨:“好一般。时轶这煎饼哪买的,料这么足,还这么好吃,难道是私人订制的吗?”
李子庚嘿嘿笑:“时轶人缘好,没准就是私人订制的,下次我找她问问去。”
好好外婆私房菜。
很小一家饭馆子,但生意很好。
此时,时轶坐在最角落一个座位,感觉自己这一桌跟旁边几桌的热闹氛围完全格格不入。
该死,阮渊这小兔崽子为啥要追过来!
追过来也就算了,还黏自己黏的要死!
让一旁的李姐姐和其舅舅都完全不好意思再和自己聊天侃地了。
第322章 那就穿给我一个人看
但好在这样的尴尬没持续多久,李婉妍就尝试着重新打开话题。
“没想到才几年不见,阮渊弟弟你就已经长这么高了……虽然在电视里总见到,但面对面我还真有点没认出来。”
阮渊却适时用小拇指掏了下耳朵,似乎是被旁边一桌拔高的劝酒声给震到了。
见这小兔崽子没有答话,时轶一脚踩上了他的鞋头:“往里面坐。”
妈的,明明一张长板凳,这厮硬是要和她靠那么紧,都快热死她了。
阮渊嘶气,只好放下了掏耳朵的手往长板凳里面蹭了一丢丢。
“以前我嫌他太矮,现在我嫌他越来越高。”时轶顺势接了话。
“这就是你不懂了,男孩子高点没啥,女孩子多的是各种高度的高跟鞋。”
这回开腔的,却是李婉妍的舅舅,全名齐建国,也就是时轶嘴里一直喊着的煎饼大伯。
他还是几年前的形象,并不繁茂的头发略显油腻好几绺都黏在了额头上。
上身套着件黑色polo衫,小肚腩微微凸起,简直就是中年男人的标配。
他这次过来A市,就是来专门看望自家外甥女的。
而且为了表示感谢,还特地给时轶煎了个饼外加请这顿饭。
当然,那个饼转身就被时轶送给了阮渊。
也就造成了现在这么个别扭的局面。
如果时间能倒流,时轶肯定不会再选择将那煎饼交给那前台小妹,或者干脆脚底抹油跑快一点不让这弟崽子给追上。
“小弟弟,你说呢?”齐建国说完看向了阮渊,微微笑着,似乎是想得到个肯定。
时轶这下不好再接话了,只能戳戳旁边这个似乎只有黏人功能的木桩子。
阮渊抬头,冷不防反问:“穿高跟鞋累脚吗?”
这桌剩余的三人全愣住。
时轶和齐建国大眼瞪小眼,表示这个领域咱不熟。
最后还是由最有发言权的李婉妍回答了这个问题:“要看是什么类型的高跟鞋,不过好看的细跟高跟鞋,都很累脚。”
阮渊短短吐出字:“那就不穿。”
李婉妍笑起来,有些无奈的样子:“可一个女孩无论活得再怎么随意,或者脚再怎么不好看,到了一定年纪,偶尔想拥有一把女人味的时候,都会对漂亮高跟鞋心动的。”
阮渊视线稍稍下沉,落在了时轶米白色的高帮帆布鞋上。
39码的埃及脚,细腻修长,白皙冲人眼球。
据说这种脚型再适合不过穿高跟鞋。
默了默,他道:“那就穿给我一个人看。”
李婉妍:“……”
时轶:“噗——”
她一口茶水转头喷在了阮渊的半张脸上。
靠,小小年纪,装个什么霸总逼!!!
阮渊下意识闭了闭眼睛,接着抽纸,完全没生一点脾气。
还在这一过程中,有意无意将一点茶水擦到了唇上。
眼看着没人再说话,气氛又一次变得尴尬。
时轶只好朝着某忙得恨不得能变成八爪鱼的服务员大姐喊起来:“7号桌,麻烦给份菜单好吗?”
“等等!马上就来!”那服务员大姐发出河东狮吼,“一分钟!”
“嚇!”时轶本来在听到前半句话的时候还没什么想法,但在听到后半句话的时候火气瞬间就上来了,“我们刚进来的时候你就是这么说的,但现在已经过去十八个一分钟了!”
服务员大姐僵了下屁股:“……噢,是吗?”
不好,给忙晕头了都。
等到时轶终于拿到菜单,又终于和其他人商量好点什么菜品,又等了十几分钟,才终于看到了第一道菜农家小杂鱼。
肚子早已经饿得咕咕直叫,一筷子就插了上去,“吃吃吃,别等菜全上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