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你他妈太懂我了,我正有此意!”
馋到灵魂深处,时轶一个激动就朝出声处抬起了头。
鼻尖倏然撞到什么东西,唇面也随之轻轻擦了过去。
茫然眨过眼睛,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直接亲过去了阮渊的鼻尖。
差点流出口水的嘴角猛地就抽了抽。
“你——”
“我不是故意靠这么近的,只是想看清楚外卖页面,”他先发制人,用弓指蹭了蹭自己的鼻尖,面颊雕琢着绯色善解人意道,“当然,我知道哥哥你也不是故意的。”
“……噢,”时轶无话可说了,于是低头继续,貌似气定神闲,“那我们要不要考虑点个套餐呢,还送可乐,比单点要划算些。”
但心里头已经嗷呜起来:嘴里头都碰过了,还紧张些什么嘴外面!时轶你已经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还慌个几儿!
“我都可以。”他将鼻尖都给揉红了。
时轶下好单随意一瞥,眼神又略微有些闪躲起来。
靠。哪儿都粉红粉红的,真他妈好看。就让人很想欺负。
但心里又咆哮起来:肿么回事!明明小渊子好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以前也没见自己对他有这么多邪恶念想!
阮渊忽然又凑近上来:“怎么了哥哥,是暖气开得太足了吗?你好像有些燥。”
时轶:“……”默默往旁边挪了挪。
正要讪讪接茬,却感觉到他的呼吸再度靠近。
后背伤口的边缘随后传来热度,是阮渊在轻轻抚摸。
“还是这里结痂发痒了?”他吴侬软语道。
她低头,指尖在屏幕上硬生生摁出了个光圈。
……受不了了。
阮渊见她这般,自觉这次的撩拨上了道,漂亮的唇线就要上翘。
但下一瞬,眼前就是一黑。
时轶干净利落,直接张开五指将这张祸国殃民的脸给盖住,然后强硬地推开。
推远点应该会好点,她心说。
同时换话题:“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他对时轶这举动不说习惯也已然不沮丧了,于是揉揉自己的脸蛋识相不再靠近:“什么问题?”
“白姝不会就这么直接隐居去了吧?她承诺的唱片和演唱会都还没出,还有这部校园剧还没拍完呢。”时轶越说越觉得这个问题很严重,“她这可不能任性啊,要赔违约金的。”
“放心吧,白老师这次肯定不会任性。”
“为啥?”
阮渊撑起下颚露出笃定般的浅笑:“因为她需要给谢霁付医药费啊。”
时轶又不自觉看向了他那娇粉启合的唇。唇形该死的好看。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有过的想法。
半晌:“噢。”
然后一个翻身转向了衣柜:“我玩把游戏,等外卖到了你下去取。”
草他妈。自从上次被这厮冒犯后,只要他再黏上来一点,自己整个人就会不对劲,很不对劲,怎么洗脑都不行。
而唯一能解决的方法,就是不再看他,这样才能缓解自己的心猿意马。
他轻嗯一声,抬起手隔空在她后背上轻描起来,眼底腾腾涌起岩浆般的炙热。
时轶的束胸有点绷了。
想来是放松了两周,她那处又生开了些。
忽然就舐了下下唇。
不由想:强迫自己忍一忍,养一养也挺好。至少,以后能尝到更好的味道。
-
每逢周五,C城的畲江监狱都会给服刑人员开一堂课。
内容涉及广,有普法、心理疏导和基础教育等。
陈谚早上六点起床列队,完事吃饭洗漱,一直干活到了九点半,才和一众人跟着监狱长来到了那间专门的上课室。
但还没等他踏进去,就听到了一阵略带猥琐的低笑声。
不由抬起头寻声望去,发现竟是走在前面的一波人发出来的。
下意识想:莫非今天来给他们上课的是个美女老师?
不过在看清台上的人后,他立马就否定了自己这个猜测。
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秃头,熟悉的啤酒肚。
所以这些人到底在贼笑什么呢?
“看那边。”有近来玩的较好的同伴见他尚还迷惘不解,干脆给他指了出来。
陈谚顺势望去,嘴巴不由自主张大了。
好家伙,男监狱里面居然破天荒地有了女犯的存在!
只见这个上课室被隔开,左后侧坐了约莫十来号女服刑人员,皆低着头似乎有些腼腆。
“因着畲江女监那边的老师临时有事,所以就特选出来了这十三位优秀女士过来听课,然后回去传导授课,”老师拍拍桌子,“差不多就行了啊,别把人家吓着。”
那些人于是收敛起来,老老实实跟着监狱长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陈谚明白了:监狱人多,上课都是分批次的,所以这十三号人估计都是那边不同批次里面的拔尖者。
没跟着同伴窃窃私语,他端正坐好就准备听课。
监狱长夸过他好几次,说他十分配合各项工作,表现优秀完全可以申请提前出狱。
他听了只是笑笑,也没太激动。
出狱又能怎么样呢?外面没有家,也没有家人等待着他。
有过前科的人,很多工作也不好找了。
所以这日子,也就得混且混吧。
第304章 爱情的腐朽味
今天的上课内容有点复杂,陈谚竖起耳朵听,神态十分认真。
浑然不觉左后侧有个人一直在盯着他。
“好了,下课。”
在场大部分服刑人员像得了赦免令,腾地站起来就想走。
他们对上课一点兴趣都没有,宁愿去干活。
虽说终于见到了女人,但有着好几个狱警在,他们除了能一饱眼福外什么也做不了,还不如回去做梦。
“女士优先。”监狱长站在门口忽然喝令。
他们只好停住脚步,等待着那十三号女士排起队往外走。
陈谚低着头,回顾刚才上课听到的内容。
忽然之间,腰部被同伴用手指捅了一下。
一个激痒,他抬头低声道:“你做什么?”
“有个美女一直在看你啊,是不是跟你认识?”同伴小眼睛溜溜地转。
陈谚无语:“你做梦怎么做到我身上了?”
“哎呀你自己看嘛!”
他只好朝前方看去,本来还是散散慢慢的姿态,却在对上一双猫眼后,浑身一震。
“看样子还真认识啊,”同伴嘿嘿笑起来,“好家伙,我就说你长成这样,应该没少谈过漂亮女朋友。”
陈谚也没解释,只是怔愣着如遭雷劈。
怎、怎么会这样?
小欣她,她怎么会在畲江女监?!
“哎,那美女去找监狱长了,怕不会就是想来和你单独说两句话吧?”
陈谚唇瓣颤颤:“我是不是还在做梦?”
“做你龟儿子的梦,靠,那美女真的过来了!”
上课室很快被清场,陈谚面对着正前方的女人,一直说不出话。
倒是监狱长打破了这一僵局,却是来下达最后指令的,“邹小欣,你该走了。”
他终于醒了水,连忙抓住女人的手腕,“……小欣?”
她弯眼成月牙:“嗯。”
得到回应,陈谚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你、你怎么会在女监?”
“因为我犯了法啊。”邹小欣轻声道,“你不会知道我做了多少坏事。”
“不,你不坏,你不该在这!”他手足无措,“一定是判错了对不对?你一定只是来骗我的对不对?”
她静静凝视着他,最终在监狱长拔高的催促声中摸了摸他圆溜的头顶。
然后甩开他的手,一步步后退张口哑语——
傻瓜,我罪有应得,所以我来陪你了。好好服刑,我们一起出去。
陈谚呆站在原地,直到被狱警推搡:“该去吃午饭了。”
忽然就大声笑了出来,像个抽风的疯子。
狱警皱眉:“喂,你没事吧?”
“她还是爱我的,还是爱我的!”陈谚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眼里陡然洋溢起对生活的希望,“我决定了,我要更加积极地服刑,我要早点出去先给她一个家!”
狱警:“……”爱情的腐朽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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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氏家族在一夕之间土崩瓦解。
一个月后,谢父和谢殊铃铛入狱,徒留谢母在外疯狂变卖仅剩不多的家产用来给他们俩打点。
想到胡子拉碴再无半分往日精致形象的小儿子,谢父在探监其间气红了眼:“谢霁这个不孝子,出了事居然就人间蒸发了!”
谢母擦眼泪:“你还能指望霁儿些什么呢,他尚还重病在身,能活着就已经是万幸,能脱责更是上天垂怜。这让咱们谢家,至少还有个清白人能说出去。”
谢父无数次捏起拳头,最终还是泄了气:“罢了,这都是报应,都是报应。你别再往我们身上砸钱了,先保证你自己安稳要紧,你一个人在外面要面对这么多讨债鬼,我不放心啊。”
“先保住你们才是最要紧的,那些债,我先拖着,”她几度哽噎,“等你们出来,看看咱们家还能不能机会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