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庚:“……”
呵!都和时轶闹别扭了,居然还跟他玩区别待遇!这艺人还有养下去的必要吗?!
时轶不由撇撇嘴,表情也有些小傲娇,心想,还算是没养出个白眼狼。
又趁着小羊还没开始进入主题,扯住了顾席的袖子压低声音,“你说今天这雨会下下来吗?我看着这天,怎么感觉比前两日都要黑。”
这三天都是连绵小雨,不过好在都是在大晚上下的,若是放在了白天,那这节目录制就得无限往后延迟了,而这对谁都不好。
顾席和她站近了些,两个人相仿的身高看上去异常和谐,声音轻轻地,“我觉得悬。”
阮渊窥见那两人亲密无间的距离,原本松弛的眼皮狠狠收了收,眼黑半遮一弯眼白显得雪般冻寒。
舒丽婷却在这时将沙宣发挽到而后,眼里竟流露出了一丝柔软,有些中年妇女看自己孙子的味道,“现在这人啊,过的都是快节奏生活,像阮渊这种的,倒是画风清奇。”
“咳!”李子庚捶胸。
舒姐把话都说到了这种份上,他还感觉不出什么就真是傻了,看样子舒姐对阮渊的期望值还挺高。
啊!不行,看样子这艺人还得养下去!没准哪天就成了自己绝无仅有的摇钱树!
阮渊没有回应,只是垂头看向地面,从表象看像是在研究昨日被小雨打下来的落叶,还有没有活力再保持原形。
但下一秒,脚尖踩上了一片落叶。
李子庚恨铁不成钢,伸出手就拽一下自家艺人想让他好歹给舒姐三分薄面。
小羊的指令声却突然腾空出现:“经过昨晚我们工作人员的进一步完善和讨论,最后选定了顾席这一组的木屋用来接待客人,而我们的第一批客人,也快要抵达了。下面,就让我们启程去那吧!我们的木屋小客栈!”
见众人注意力都被引了过去,包括舒姐的,李子庚只好放弃,一边朝阮渊喊着跟紧些别掉队了,山路容易迷路,一边跟着大部队往前走去。
而等到时轶和顾席完全离开视线,阮渊才挪开了那只脚尖——
风刮来,将那片经络全毁的嫩叶尽数吹散,不留痕迹。
他缓慢地用指尖刮过心脏外的布料,嘴角斜斜一勾弧度病态。
……好像有些东西,要么完全拥有要么彻底毁掉,才能让自己彻底舒服呢。
所以时轶,我的好哥哥,你猜猜看,我还能给你几次机会呢?
山路湿滑,他们皆下的小心翼翼。
终于熬到了那所谓的木屋客栈,时轶望着眼前这仿佛不是自己一手搭出来的木屋,忍不住笑出了声。
好家伙,这哪里只是进一步完善啊,这分明是将一个毛坯房给装修成了个精装房啊!
就这明艳大气的屋梁、视野开阔的前院、一尘不染的窗户……
可能,就那个挂着小牌的铁钉没办法凹陷下去,才能证明他们两人在这上头出过力了……
随着小羊不断往后撤,所有工作人员也陆陆续续离开了镜头。
由于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还是一无所知,于是这四组人在明确好分工后便坐在了前院权当乘凉,当然,美曰其名这叫专门迎客。
但因着是在镜头面前,所以就算是乘凉也要保持着仪容仪表的大方得体。
其他人时轶不知道感受如何,但反正她觉得一分钟都如半年一般漫长,甚至还有些怦然紧张。
就这坑爹的节目组,等会带来的客人不会也是来坑爹的吧!
“钨钨——”
山腰上的环山公路尽头,终于传来了汽车喇叭声。
又过了几分钟,一辆中型货车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时轶第一个站起来伸长脖子往那里望,却也只能依稀看见那货车后面的护栏里面,好像有什么白花花的东东。
货车在一段距离外停下,随后跳下来了几个人。
有大有小,长相和着装都很普通,看上去像是一家子。
“看来是纯素人。”时轶做出判断。
其中有个中年人跑到货车后面,放下护栏,把手臂探了进去。
时轶本欲盯着再看看,但由于剩下的那几个客人都走了过来,而其他三组又都进屋干起了之前分配好的活,只好拉着顾席摆出笑脸前去迎客,“你们好啊,是从哪儿来的?”
“草原上来,我小孩的皮都快被那里的走沙给磨没了。誒,你就是顾席吧?我们一家五口,都爱看你演的那个伦理剧。”
为首开腔的看上去是个妈妈,看到顾席眼睛就发起光。
时轶不由抠头回忆:伦理剧?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吧?应该是顾席完全没有名气的时候拍的。
“你在里面演的那个孤儿,可哭死我妈妈了。她那阵子总在说,想去剧组找你,要给你送好吃的,看把你在里面饿的。”
女人说着扯扯旁边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女人,大声道,“妈,你看,这就是你想见到的顾席,如你所愿,这回我们就给他送吃的来啦。”
顾席不由欠了欠身子,笑得温顺:“很谢谢你们喜欢我塑造的那个人物。”
“你们送的是什么吃的呀?”时轶对这个问题比较敏感。
那女人闻言,立马转头朝后面叫起来,“孩子他爸!你怎么动作这么慢啊!人家都在问了!”
时轶顿时尴尬地摆摆手:“我就随口一问,没有催促的意思。”
“我知道,嗐,但我家男人不催不好使。”
不催不好使,她莫名其妙又想到了阮渊,但立马摇摇头。
想什么想!都冷战三天了!
本来如果他还像以前一样道个歉,自己也不会再计较什么,但既然他选择了生闷气,觉得是她的问题,那行呗,要冷战那就冷战到底好了。
反正小孩想要完整地成长,和家人大吵小吵几下那都是正常的。
第231章 特别的食材
所以她并不慌。
反而还憋着股劲,想看看这小子到底能死抗多久。
“哎呀,你就是小顾啊,哎哟,你之前好瘦哦,瘦得奶奶我心疼哦。”那个貌似耳朵不大好使的老阿姨后知后觉地往前迈了一步,用自己干瘪的手一把抓住了顾席的手,眼含泪花,像是看见自个孙子挨了饿。
时轶见了,都不由自主眼眶酸涩起来。
想奶奶了。
平时自己也就过年回老家一趟,但每次都要在她的反复叮嘱热情招待下胖上个七八斤。
“阿姨,其实我没那么瘦,当时只是人家打光和化妆弄得我看上去很瘦而已。”顾席浓密的睫羽有了湿掉的痕迹,可见被感动的程度比时轶要大得多。
印象中,他的爷爷奶奶是书香世家,规矩多,鲜少会和他这般表露情感。
外公外婆是第一批下海的商人,白手起家奋斗了一辈子,哪怕上了年纪,只要一天不去公司里坐坐,都就会浑身不舒服,并且每逢过节,嘴里都只会讲些经商上的事情。
而他之所以选择了金融专业,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希望外公外婆听了能在过年的时候,多分些笑容给自己。
“你说啥?”老阿姨支棱起挂了一个小金圈的耳朵,大声道,“医生说我耳聪,说是改日要给我配一个助听器了。哎呀,小顾,你说大声点,这不还挺年轻一小伙子吗!怎么说话还没我儿媳妇大声!”
顾席刚酝酿起来的酸意一下子就卡了喉:“我、我说……”
“他说!‘阿姨,其实我没那么瘦,当时只是人家打光和化妆弄得我看上去很瘦而已。’阿姨,这下听清楚了吗!”时轶知道想要顾席大声说话,除非是台词需要,不然那就是强他所难,便干脆替他重复了一遍。
“还没那么瘦,”老阿姨使劲摸了摸他手上的筋骨,絮絮叨叨,“都只剩下一层皮了,还没那么瘦!你要是我孙子,我早把你送医院去检查了。”
时轶本来还想笑,但在无意间看到她儿媳妇的身后,那个七八岁的小胖墩男孩的时候,突然觉得这种事老阿姨完全能干得出来。
于是忙将这老阿姨的手给请了回去,“演员想要上镜,不这么瘦是会丢掉饭碗的,所以奶奶你就别操心这么多了。”
“我儿媳妇也这么说,但我就是不想看到小顾这么瘦,瞧着真是怪心疼的,说来你也许都不信,我对电视上面那一堆瘦成杆子的女娃都没那么心疼呢!所以一听到广告里面说我们能报名给你们送吃的,我马上就让她报名了!”
“吃的?”时轶想着那男人的动作真的不是一般的慢,“是什么吃的啊?素食还是荤食啊?”
“肉!当然得吃肉!它是我们从大草原上一路拖过来的,可新鲜了!”老阿姨落下话音,身后就传来了什么东西在地上摩擦的声响。
“来了来了!”女人忙扯着婆婆和儿子让开。
顾席和时轶从男人沾满了草根的鞋头往上望去,都下意识吞了下口水,已经自发脑补出了一大袋草原封口肉食。
但下一秒,两人的脸都猛地抽了一下,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咩!咩咩咩!”眼前,赫然是一头白花花的山羊,头顶还有两个硬邦邦的角,看上去似乎能顶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