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突然小声嘀咕一句,“真重。”
姜蘅听到了,原本还觉得尴尬,转而气得扭头瞪他,凶巴巴问:“你再说一遍!”
顾修鹤似乎心虚不敢看她,摸了摸鼻子,没再说话了。
握拳放到嘴边咳了两声,装模作样拿起笔继续写作业。
他低着头,写了几个字后眼睛忍不住看向自己的手,手渐渐松开笔,无意识做出抓握的动作,仿佛方才的手感还在。
那么软,那么亲密。
他也没预料到这个意外,不过,他很喜欢。
想到这里,隐晦弯起嘴角。
......
也不知道是不是姜蘅的错觉,自从经过前几天那个意外,她总感觉自己和顾修鹤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不过还没等她仔细想清楚到底哪里变得不一样,学校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次的事还跟顾修鹤有关。
四月初,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学生们都换上了比较单薄的外套。
姜蘅今天穿的是浅米色针织衫外套,衬得人皮肤白嫩嫩的,她早早就来了学校,当然,对她来说比较早,其实到班上后,人已经来了大半了。
这还是因为担任班长刺激了她,不然她肯定不会这么勤快的。
不过今天班上气氛似乎有些不一样,没几个人在读书,一个个交头接耳,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往常这个时候,大家早就捧住书大声朗读。
姜蘅坐到位子上,没看到顾修鹤,还以为他是上厕所了,哪知道等到下课也没看到人回来?
“……”这是便秘了?
姜蘅好奇跑去问陈雪。
陈雪复杂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小声问了一句,“你……你知道顾修鹤他爸爸是强.奸.犯的事吗?”
姜蘅微微一怔,不明白这事怎么捅出来了?
扭过头看了下班里,发现很多人都在窃窃私语。
陈雪看她这样子,还以为她不清楚,目露同情,但还是解释起事情,“我也不知道是谁先传的,早上一来就听到人说,咱班物理课代表爸爸是那个,还说当年那个受害者是未成年,行为恶劣,坐牢到现在还没出狱呢。”
见姜蘅不说话,陈雪想到她和顾修鹤的关系,忍不住多说了一句,“你还记得去年强.奸.犯事件吗?到现在还有人骂,你……我觉得,物理课代表虽然是无辜的,但如果他父亲真的是强.奸.犯,你应该要多想一想了。”
他们还小,就算早恋什么的,也不能喜欢这样的人,感觉以后会受到很多伤害。
姜蘅知道陈雪是为了她好,才说这些话,但她还是摇摇头,“他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顾修鹤父亲年轻时候虽然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但没有犯过什么强.奸罪,书中关于这一块没有解释清楚,当年的事,只知道在人出来后没多久就死了,然后警察调查死因过程中发现另有内幕,只因为他父亲以前是个混混,没人相信他。
十年前,那时候法律还没有后世那么健全,错了也就错了,但也因为还清了真相,顾修鹤当上了警察。
但这事,她记得是发生在高三下学期那年,现在整整提前了一年。
姜蘅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上课的时候,姜蘅看到了顾修鹤,人走进教室,脸上发白。
站在讲台上的是化学老师,一个年纪四十多岁的女教师,平时刻板严肃,班上唯一能得到她笑脸的只有顾修鹤,每次上课都要提问他,但今天,看到进门的男生时,脸上带着打量和不喜。
虽然只是皱了皱眉头,但姜蘅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
班上有一瞬间的安静。
然后是若有若无扫过来的视线。
这一点,坐在旁边的姜蘅感受最深。
姜蘅不知道该怎么帮他。
最后,在本子上撕下一张纸写了几句话悄悄从底下塞过去。
男生垂眼看着书本,神色半分未动。
也没接这张纸。
顾修鹤被全班排斥了。
下课的时候,他唯一一次没有埋头写作业,人趴在桌子上睡觉,脸朝着墙壁那个方向。
姜蘅原本想说些什么,见他这样,也不好打扰了。
也就是这时候,坐在中间大组的一个女生,突然大声道:“上次某人笔记本被撕,根本不是我干的,我都怀疑是不是某人自导自演,就是为了方便谈恋爱,强.奸.犯的儿子,干出这中事也不奇怪吧。”
这话一出,原本嘈杂的班级,突然安静下来。
没有人出声反驳。
姜蘅握紧拳头,最后猛地的站起来,直接朝说话的女生劈头盖脸道:“你也说是怀疑了,没有证据就在这里乱吠,怎么,很开心是不是?终于找到背黑锅的了吧,刘梦遥,顾修鹤再不好,他也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至少他从来没有伤害过同学,也从来不需要抄袭还死不承认,更不会因为别人比你成绩好就在背后说人坏话,我当初请班上女生吃饭,你怎么有脸去,忘记前几天怎么在背后说我的了?”
姜蘅从来没有用过这么大的声音说话,尤其还是这么凶巴巴的样子,班上同学都有些愣住。
虽然大家都还在沉默,但气氛却因为这些话没有刚才那么凝滞。
至少,很多人将放在顾修鹤身上的视线转向刘梦遥,这次,眼里的鄙视是明晃晃的。
“姜蘅,你……”
刘梦瑶似乎气急了,满脸通红怒视她,脱口而出,“你是在维护强.奸.犯的儿子吗?你居然还维护这中人。”
姜蘅冷漠看着她,“我不认识什么强.奸.犯,我只认识顾修鹤,我只知道顾修鹤很好很好,而你,特别让人讨厌。”
“你……”
刘梦瑶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与她隔着一小组的陈雪,突然出声讽刺道:“刘梦遥,别再你你你了,再怎么样,也抹不去你抄袭,表里不一的事实。”
姜蘅坐了下来,听到这话,扭头看了眼陈雪,眼里带了几分感激。
陈雪对她弯了弯眼睛。
第三节课,顾修鹤低着头写作业。
姜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她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第三节课下课上厕所回来,旁边座位空了。
书包什么的都不在。
到中午去问班主任才知道,他请假了。
可能过几天就来,也可能以后都不会来了。
姜蘅从办公室里出来,遇到了来送作业的穆景初,男生一把将她拉到拐角里,用力捏紧姜蘅的手腕,脸上神色阴鸷,“是你害得。”
姜蘅本来心情就不好,听了这话,气得狠狠甩开他的手,“我害得?你怎么不说是你害得!”
说完尤不解气,愤怒骂回去,“你老是缠着顾修鹤做什么,我和他的事,关你屁事?”
穆景初脸上黑的几乎能滴墨。
姜蘅没心思搭理他,转身走了。
下午放学,姜蘅又去顾修鹤租房找人,发现租房是锁的,根本没人。
回家去找楼下的王奶奶,人也说顾修鹤今天打电话给她,以后不来了。
姜蘅看着打不通的手机,突然有些难受,明明他什么错都没有,但受伤的却总是他。
第二天,姜蘅去学校依旧没看到顾修鹤,不过却在中午的时候遇到了谢岑。
人站在校门口,她出来的有些晚了,校门口没什么人,所以一眼就看到了他。
男生将头发染黑剪短了,穿的衣服也是正常款式,他看着她问,“姜蘅,我们可以重新来过吗?”
姜蘅也不知道什么感受,反正内心没有波动,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抱歉。”
绕过他就要走。
擦肩而过之际。
旁边的谢岑脸色难看起来,突然扭过头朝她质问,“你难不成还喜欢他不成?你没听到别人说吗?他老子是个强.奸.犯,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强.奸.犯?我承认我之前没有他优秀,那现在呢?我哪里比不上他?”
“你眼光到底是有多差,会喜欢这中人……”
姜蘅一巴掌打了过去,制止了他的话。
男生满脸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看她。
姜蘅没有害怕,反而愤怒瞪他,“你真叫我恶心。”
她想起来穆景初昨天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这事是谢岑做的。
“不管他有什么样的父亲,在我眼里没有任何区别,而你,拿什么跟他比?你长得没他好看,成绩没他好,除了玩女人还会什么?玩女人也是靠你爸,现在还用这中方式伤害别人,真是让人不齿。”
说完冷冷看了他一眼,抬脚就走。
谢岑一把拉住她的手,脸上表情扭曲,“你再说一遍。”
“再说十遍也是这样。”一把甩开他的手。
谢岑眼睁睁看着人走了,对于门口看热闹的人,大骂一声,“滚!”
姜蘅再去租房时,租房已经空了,房东说人退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