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无衍可以说是她傻白甜道路上最大的噩梦。
沈青宁不禁啧啧,就这还能心大的赖在外面不回家,作者真是强行降智。
唏嘘完毕立马构思,她原身和梦里见过封无衍两次,每一次印象都模模糊糊的,但是书里的原句她记得清清的,“一袭白衣,长眉入鬓,潋滟的桃花眼,总是半耷拉的眼皮,鼻尖的小痣,削薄的唇瓣,如玉的身姿......”
沈青宁咽咽口水,就这么办!
傍晚,日落暮沉,后山毛毛的猪舍。
林沐霏扯着手里的白菜叶冲毛毛说道,“叫一个。”
毛毛咧开大嘴,“嘿嘿嘿。”
“是叫不是笑。”
“嘿嘿嘿,嘿嘿嘿。”
“那你笑一个。”
“嘿嘿嘿。”
“哭一个。”
“嘿嘿嘿。”
林沐霏:......
“嘣!”一枚暗器闪着寒光楔入林沐霏手边的栏杆上。
林沐霏大惊,惊悚的转过头!
一袭白衣的封无衍斜斜倚在树干上,手里把玩着一枚银针,浓密的羽睫掀起优雅的弧度,唇边漾起一丝温柔的笑意。
随后,死神轻启薄唇,声音像凛冬的寒冰,一寸寸冻结又迅速开裂。
“好久不见,林姑娘。”
第12章 男主 上山啦上山啦!
沈青宁对着铜镜一番捯饬,左右看看怎么都觉得不满意。
冬蕊好奇看着沈青宁的男子装束,“小姐,你说的这个林姑娘的死对头,你见过?”
沈青宁沉默了一下,点点头又摇头。
“这穿帮的几率很大啊。”
“没事,”沈青宁一边穿好自己的增高鞋,一边给冬蕊解释,“我知道他的口头禅和标准动作,趁着现在雾色浓重,咱们给她制造一个死对头登门的幻象,让她赶快离开就好。”
这可行吗,冬蕊将信将疑,帮着沈青宁把编起的长发散开,遮住大半脸颊。
沈青宁对着镜子又往脸颊上扑了点粉,弯眉又用石黛加长加粗,只恨没有睫毛膏加厚睫毛。
冬蕊在一旁端详半晌,“小姐,这人应该挺英俊的吧,怎么跟林姑娘成死对头了呢?”
沈青宁多说无益,只含糊应道,“我也是听她随口说的。”
黛蓝色的天际突然腾起一朵硕大的红色烟花,那是林郁师门在传递暗号。
屋里准备完毕,沈青宁冲冬蕊点点头,冬蕊立马跑去叫林沐霏出来赏月,以便让她“恰巧”远远看到死对头上门。
沈青宁站在通往后山的回廊口,清清嗓子,摆出睥睨不羁的架势,还在手里攥着一枚菱花暗器,以便一会儿当道具。
有脚步匆匆跑进,沈青宁一怔,转身看去。
“小姐,林姑娘不见了,”冬蕊神色焦急,“她常去的地方我都找遍了,没见踪影。”
“我去看看。”沈青宁双足一点,向后山飞去。
整个黑风寨上上下下都被翻了一遍,没有找到林沐霏的身影。
“她难道自己走了,”冬蕊疑惑道,“也不可能啊,一声不吭的。”
沈青宁蹙起眉头,确实很不合常理。寨子里的兄弟们还在山下没人回来,山上虽偶有野兽,林沐霏自己的武功也足以应付。
难道是林郁把她接走了?不可能,他为什么不跟自己说一声,两人现在也算了却过节了。
那么......是被封无衍掳走了?!!
沈青宁一阵惊寒,单单是想到这种可能就觉得分外惊悚。
不可能,封无衍不可能找到这里,他根本不认识自己也不可能知道这个小寨子。
但是有什么不可能呢,他可是无所不能的大反派,之前林郁受命前往长白山寻药,深入腹地五天五夜不还是被他找到了......
沈青宁瞬间泄了气,唉,工具人,果然逃不过命运啊。
空寂的后山,俨然一新的度假小别墅排排站。
沈青宁灌了一口梨花白,内心唏嘘,想想自己的豪言壮志,还要改变身边人的命运,带领黑风寨走上康庄大道,这还没开始呢,可能就要夭折了...
自己死了也就回去了,但是寨子里的人可都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有血有肉,生于这个乱世,他们又做错了什么呢。
身后的冬蕊戳戳一旁的许福福,小声咬耳朵,“小姐这是干什么呢?”
“嗐,寂寞呗,”许福福晃晃头上的鸡毛,一跃而起,拍拍胸脯保证,“明天,就明天!明天招不来一个‘压寨夫人’,我许福福誓不为人!”
为鸡?也挺配。
浔阳城的长街上,许福福晃嗒着脑袋,小眼睛四处寻摸。
“堂主,那个怎么样?”小弟指着茶馆二楼临窗自饮的褐衣公子。
“丑。”
“那个那个,抡锤子的那个呢?”说的正是铁匠铺打铁的肌肉汉子。
许福福“咚”敲了一下小弟的脑袋,“那个脑子一看就不好使,你长眼睛没有!”
一片芳香袭来,青衫罩薄纱的男人轻摇纸扇,摇曳生姿的路过几人身边。察觉到身后的视线,杏眼斜睐,秋波横生。
许福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哆嗦着摇头,“不行不行,寨主不缺姐妹了。”
正午日烈,几人蔫头耷脑的坐在路边的茶铺叹气。
“堂主,寨主是想成亲吗,我怎么寻摸着她没这意思呢?”
“你懂个屁,”许福福瞪他一眼,“你没发现最近寨主很不对劲?咱们好好的劫富济贫的江湖帮派,现在干的是什么,天天给人吹拉弹唱当猴耍,不收钱不说,还不落人好!这是人干的事吗?”
“确实不是人干事。”
“所以,我晚上睡觉的时候琢磨出一个道理,”许福福不慌不忙嘬口茶,卖了个关子。
“什么道理?”众人纷纷好奇。
“不恋爱使人变.态。”
“哈哈哈哈......”茶棚里笑得前仰后合。
午后的清风撩起茶摊的竹帘,空气中忽然弥漫出一股血腥味。
许福福脸色未变,警惕得望向长街尽头。
一袭白衣的男子缓缓朝这边走来,他的脚步很轻,专注做事的人根本察觉不到有人到来。他的脚步又很重,像踩在每一个在场者的心头,引出无名的瑟缩。
人群自动分散到两边,每个人的脸上都混杂着惊艳和震惊。
就像常年生活在照不到阳光的角落,他过于苍白的面颊微显病态,但是精妙绝伦的五官又马上会让你生出美人就该有这样面庞的想法。
美人面色淡漠,目不斜视的走过街口,琉璃般的眼眸里什么感情都没有。
有一滴滴血珠顺着他瘦长白皙的指尖无声滴落到地上,血滴的主人浑然不觉。
“啪”一声,茶棚的竹帘忽然一分为二,头顶红鸡毛的许福福跳了出来,拦在了男人面前。
沈青宁猛地睁开了眼睛,一下从梦中回到现实。
外面天光大亮,她纳闷的皱眉,怎么回事,自己怎么又梦到封无衍了?
这次终于看清了样貌,果然跟自己幻想出来的分毫不差,又美又病.娇。但是许福福怎么回事,他怎么也掺乎进去了?
沈青宁理不出头脑,只能安慰自己一个梦而已,什么也不是。
冬蕊打水进来给沈青宁洗漱,“小姐,今日怎地起的这么晚?”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做梦耽搁了一会儿。”
“什么梦?”冬蕊好奇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沈青宁沉吟了一下,“对了,吩咐十二堂主呢,让他最近不得下山,要是不听话就腿打折了关屋里。”
“......”
“怎么了?”
“他今天一早已经下山了。”
浔阳城茶铺前。
许福福没来由的咽了一下口水。
封无衍掀起眼皮看他,用看死人的眼神。当街挑衅的,无赖调戏的,好奇搭讪的,他遇到过许许多多这样的人,每一个都有同样的结局。
就算伤势发作不能杀人,他也有的是办法让对方生不如死。
许福福浑然不觉,激动的一把拉住封无衍的手,掐着嗓子尖叫,“公子,你受伤了!”
封无衍垂眸盯着许福福胖乎乎的小手,漆黑的眼珠缓慢转动了一圈,五指慢慢收紧,一枚银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掌心。
许福福的小脸蛋因为过于激动而涨红,他还从没见过如此英俊的男人,就连之前山寨里的那个渣男也不能相提并论。
寨主的桃花运要来了,自己撮合成了寨主的姻缘,那以后在黑风寨还不是横着走,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哼,那个耍猴的喜乐班,以后就让二当家去现眼吧。
许福福越想越美,忽觉掌心一凉,眼疾手快捉住一根银针。
“天啊!”他惊讶的大叫,把银针递到封无衍面前,“我说公子怎么流血了呢,原来是这个小东西在捣鬼!”
他立马捉起封无衍的手掌放在眼前上下检查,“怎么样,戳到哪里了,怎么会有根针呢,是不是有什么坏蛋在捉弄你,说出来我给你报仇!”
“你有武功?”冰凉的四个字缓缓吐出,封无衍已经帮对方想好了死法。
“对呀,”许福福兴奋应道,“你喜欢有武功的,那可太好了,我们寨主武功更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