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美丽听了欲哭无泪,嘴上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现在的她和之前的那个她虽然是同一个人,但一个是热血期的知识女青年,年轻的灵魂,另一个则是苍老并且‘养尊处优’多年的灵魂。
农活怎么干的,她早就忘记了不说,还有一干活,身体内出就传来抵触的叫嚣感,年老的灵魂在抵触这个年轻的身体继续劳作损害自己的身子骨,就像吃过山珍海味的人无法忍受粗茶淡饭一样,年老的灵魂‘养尊处优’过,自然再受不了投入高,回报少的工作。
更别说她前面还有一个未来大佬当萝卜一样吊着,她想要过得是好日子,而不是苦日子。
所以别的女知青们说的脚踏实地,苏美丽不是不懂,而是做不到。
上天给予了重生的名额,一定不是让她好好当一个农妇的。
可是不干活就没有工分,没有工分就没有粮食,没有粮食就得饿肚子。
苏美丽也知道自己必须得上工才行,可是当心理对某一种事物过于抵触时,那么身体就会连带着也跟着起反应。
直到苏美丽一见到锄头等农具就下意识发抖和厌恶时,苏美丽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女知青们走后,苏美丽头脑昏沉的躺在床上,思索着自己的退路。
“李立行……何壮……,李立行……何壮……”
一个是长期投资,一个是短期回报,之前苏美丽对于这两个人是难以抉择的。
可是现在生活却推着她一步步的走向之前的人生轨迹,不,比上一次还要惨,起码上一次她嫁人后还会种地,现在连地都没办法种了。
另一边,上工的男知青们也少了一些,计分员打眼一看就知道,遂去找何父问他们是什么情况。
正在地里干活的何父道,“他们几个去办事了,这几天不会上工,不用管他们。”
计分员听了道,“只要他们人没事就好。”
何父听了这话低头苦笑,他们有没有事,这事不能太早下定论。
何亚妮过来给自己父亲送水,何亚妮同样也是知情人,何父不再掩饰自己的担忧,“也不知道李知青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这个点,他们恐怕才刚到公社。”何亚妮道。
看到女儿这么镇定,何父不由道,“你就不担心他们?”相比之下,他反倒没有一个孩子来的沉稳。
“我只是在想,爸你之所以这么紧张,也是期盼着他们能够成功吧。”
“我虽然也期盼着他们能够成功,但是我懂得没爸你多,可以算得上无知者无畏了。”何亚妮道。
她不知道李立行的计划意味着什么,但只要能改变这一个村子,和周边的几个村子,让他们肚子能吃饱,就足够她加入进去并为之奋斗。
当然,李立行嘴上要是不对她花.花会更好。
何父嘴角抽搐道,“什么都不懂你就敢加入进去,你的胆子可真大啊。”
“这不是虎父无犬女么,爸,喝水。”何亚妮连忙讨好何父道。
何父在地头喝了一碗凉白开,心中的愁绪好似也被这丝清凉带走。
李立行几人从天不亮就起床出发前往公社,一路步行,等到目的地的时候,已经到了晌午,外面的太阳正炙热,众人水壶里的水也即将喝完。
“呼,终于到了,立行你准备好了么?”公社大门口,几人看向李立行道。
“准备好了。”李立行道,随后打头第一个进去。
公社的领导已经收到了下面生产队递上来的报告,见到李立行一行人那么年轻,不由笑道,“年轻就是好,有冲劲。”
“你们想好怎么说服我了么?”公社领导看着众知青,目光很快就落到了为首的李立行身上。
李立行把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道,“领导,这是计划书,而且我们能立下军令状。”
“那我就看看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想法。”
公社领导接过李立行的计划书,目光落在了李立行的计划书上。
随着时间过去,李立行身后的知青们心里越发紧张,办公室也越来越静谧,只有领导偶尔翻页的声音。
不知过去多久,公社领导抬头道,“这份计划书很漂亮,但愿不是你们的纸上谈兵。”
“丑话先说在前头,不管你们是真的想帮助大众摆脱目前的困境,还是想以此为借口来肥自己,但要谨记一点,不要越过那条红线,要不然我们认人,枪.子可不认人。”
李立行率先点了点头,这个时候的律法还是很严格的,可不像后世来的宽松。
随后,以李立行为首的众知青在公社领导面前签下来军令状和保证书,保密书等文件。
军令状是为了防止人心变坏,以权.谋私,届时他们需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保证书则是给更上面人看的书面规划。
保密书则是没成功之前要向大众保密,直到他们做出成绩后,才能和别的知青说,然后扩大规模。
等从办公室出来,知青们出了一身的汗,水算是白喝了。
“立行,你就不紧张么?”众人问李立行,和他们的紧张一比,李立行简直太镇定了。
“我当然也紧张,但是一说话,我就忘记紧张了。”李立行随口道。
随后众人在公社给水壶里灌满凉白开,然后去国营饭店转了一圈。
没办法,这个时候街上不让摆摊,就只有国营饭店有饭卖。
但是几人看了一下国营饭店的菜单和价格,最后商量了一下,把钱花在这不值得,还是忍一忍,回村再吃吧。
就这样,一群人没多墨迹,又走回了村。
等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你们回来了,我爸给你们下了面条,你们去我家吃饭吧。”在村口等着他们回来的何亚妮见到他们回来道。
几个知青想要推辞,何亚妮又道,“饭都已经做好了,总不能剩下吧,而且大晚上的开火也不好,别人问起来你们怎么说?”
众人面面相觑,被何亚妮劝到了她家吃饭。
李立行故意落后众人几步,和何亚妮并肩而行,手中向何亚妮比划了一个成了的手势,何亚妮眼睛不由一亮,宛若天上星子洒落,脸上更是无声的灿烂。
何父估摸着他们回来的时间,下的面条分量也足,李立行他们几个到的时候面条也不沾连,众人正饿着肚子,很快就吃完了一锅面条。
等他们吃完以后,何父才问起他们的情况。
这件事何父知道在保密书之前,更别说他们的行动还需要何父来协助,李立行道,“叔,事成了。”
何父听的恍惚,手上一抖,差点把手中的茶缸打翻,虽然早就在他们回来之前,从众人的神情上看出来点东西来,但听到李立行亲口承认,还是给何父带来了踏实感。
心里也不像白天那样患得患失,没着没落,整个人也总算舒坦了。
“你们的计划需要用到车,我们队里现在只有一辆,到时候你们要是用,我让人提前把车的安排给空出来。”何父道。
“那就谢谢叔了。”李立行道。
“客气什么,帮你们就是帮我们自己。”何父道。
很快,何父和李立行两人就就着计划书上展开了更深一步的讨论。
刚开始何亚妮还能听懂,到后面何亚妮已经彻底晕乎了,等到李立行偶尔分散注意力想起何亚妮的时候,何亚妮早就已经回房睡了。
第二天,李立行一行人好好的睡了一觉,白天才起来,中午正做着饭,就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
开门一看,是女知青们,数量还不少,开门的男知青一愣,赶紧把人请进来,动手给客人们搬板凳,“你们怎么来了?”
“你们昨天没上工,今天也没上工,我们有些担心,就过来看看。”女知青们道。
同为外来者,男女知青的关系还是很亲近的,只不过男女有别,加上每天工作,彼此来往的并不多。
原本女知青们是没有注意到男知青这边的,只是因为她们那边最近也出了一个没怎么上工的苏美丽,今天听了一耳朵,就趁着中午的时候过来看看男知青们这边是什么情况。
“谢谢关心,我们没上工是有别的事做,并没有闲着。”
“至于是什么事,还请让我们保密,等以后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男知青们道。
“原来是这样,你们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们这边也出情况了呢。”女知青道。
“你们那边出了什么情况?”男知青们惊讶道。
“是一个女知青,最近已经很多天都没上工了,如果她是想躲懒,我们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是后来,我们发现她的情况有些严重。”女知青们神色凝重道。
同在一个屋檐下,女人又是出了名的心细,没多久女知青们就知道了苏美丽身上的‘病’。
可不就是棘手的病么,以前的苏美丽可是干过农活的,最近却拿不起锄头了,也难怪她一直不上工,原来是没法上工。
考虑到苏美丽极力掩饰的做法,为了她的自尊心考虑,女知青们也就没揭穿。
现在跟男知青们说起,也算病急乱投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