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的岑子昂这才意识到自己带着家人这么大喇垃地跟太子平起平坐有些僭越了,连忙站起来,想要跟谢初静赔罪,顺道说出他的身份。
不料谢初静却挥挥手制止了他往下说,微笑着对岑文俊拱拱手道:“岑族长,在下姓谢,乃是边境驻军中一名校尉。”
岑文俊拱手还礼:“原来是谢校尉,幸会了。”
宋疏桐虽然不知道谢初静为什么要隐瞒身份,但是他毕竟是太子,太子自己不想说,旁人也没有戳破的道理,于是也打着哈哈道:“对,这位是谢校尉,我和大岑在军中做皇商的时候认识的,我们相谈甚欢。”
岑子昂愣了一下,瞬间明白了宋疏桐的意思,便附和道:“对,谢校尉对我们很照顾。”
宋疏桐若无其事地换了个话题:“族长阿公,你不如跟我们讲讲岑子昂小时候的故事啊,他小时候一定很淘气吧。”
岑文俊的眼睛立刻绽放出异样的光彩,开始兴致勃勃地回忆往事,那时候他的老妻还活着,儿子媳妇孙子都在一处,三代同堂的日子,又平静又幸福。
有宋疏桐在的地方就不会冷场,这一顿饭吃的气氛融洽,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就连一向为人淡漠疏离的谢初静,每当看见宋疏桐捧腹大笑的时候,眼睛里也带着宠溺的笑意。
酒足饭饱后,天色已经黑透了。
在告辞之前,宋疏桐忽然说道:“族长阿公,我有件事想跟您私下谈谈。”
岑文俊目光一闪:“真是巧了,我也有件事想跟宋姑娘单独说说。”
他转脸交待岑子昂道:“路上黑,你去打杆灯笼送送妙菱姑娘吧。”
岑子昂迟疑了一下,答应了。
妙菱傻兮兮道:“我不用送的,我就在这里等着我家小姐。”
宋疏桐心里一动,她忽然感觉到点什 * 么,就对妙菱道:“你不用等我,你回去先收拾收拾房间也好。”
谢初静诧异地看了这几个人一眼,但是什么也没说,拱手道:“我先告辞了。”说罢转身离开。
岑子昂有些不自然地撩了一下额前碎发,对妙菱道:“那我们去找个灯笼吧。”
妙菱懵懂地点点头:“哦。”
待这几个人都走了,岑文俊一脸痛惜地对宋疏桐道:“宋姑娘,我这孙儿岑子昂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竟还没成亲,我这做祖父的知道了真是心如油煎,此事若是我儿知道了,恐怕在地下也是要怪我的,更不用说明日我还要带他去祠堂祭祖,说出来真是无言面对列祖列宗。”
宋疏桐试探着道:“那您的意思是……”
岑文俊也不避讳,单刀直入道:“我看中了你身边的丫头妙菱,这姑娘长得颇有福相,性子又忠厚善良,我觉得跟我家孙儿颇为相配,想娶她做孙媳妇。不过宋姑娘是她的主人,此事当然要由宋姑娘做主,还望宋姑娘有成人之美,准了这件婚事。”
“原来是这样。”宋疏桐笑道:“族长阿公你误会了,我不是妙菱的主人,她虽然名义上是我的丫鬟,但我们其实情同姐妹,我充其量算她的老板,我花钱雇她做工,她靠自己的手脚吃饭,一向活的堂堂正正,不依附任何人。”
岑文俊更加满意,赞赏道:“这正说明我没看错人。”
宋疏桐早知道妙菱一直对岑子昂心有好感,但爱情的事,拒绝或者接受,谁也无权替别人做主。
于是宋疏桐道:“族长阿公,我理解你作为长辈为孙儿操心的一片苦心,但是我觉得婚姻大事一定要两厢情愿才好,咱们最应该问的是妙菱和大岑的意见,只要他们两都愿意,我一定风风光光送妙菱出嫁。”
岑文俊放心地点点头:“好的,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妙菱姑娘的意思,我已经叫子昂去问了。”
这件事说定了,岑文俊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便想起来方才宋疏桐也说有事找他:“宋姑娘,你找我何事?”
“哦,是这样的,我听说族长阿公的医术了得,能枯木逢春起死回生,所以我有一事相求。”
提到春蛊,宋疏桐真是一肚子牢骚想发泄,就在说出口的那一刻,她忽然意识到,岑文俊虽然是一位老人,可是他再老也是男人。
跟春蛊相关的所有事情都太羞耻,太难以启齿了,这些事实在不方便对一个陌生男人说。
宋疏桐憋得面红耳赤,最后她突然有了个主意:“对不起,麻烦您在这儿等一下好吗,我去找另一个病人来跟您沟通病情。”
她跑得飞快去找谢初静,谁知道谢初静一听见宋疏桐的来意,就皱着眉头拒绝了:“不去,我要睡觉了。”
宋疏桐气得吐血:“你这是什么态度!敢情这个春蛊没坑到你是吧?我告诉你,你看看岑文俊快七十 * 岁的人还保养的像个中年人,就该知道他医术很好,这可能是我们俩唯一一次得到解脱的机会,你要不是去问解决的办法,我现在就吃毒药,毒死那只雌虫,一了百了!”
谢初静见宋疏桐气得晕头转向,怕她真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只好答应了。
谢初静把春蛊的来龙去脉详细地告诉了岑文俊,包括发病时的感觉,男人之间说起这些事情,果然少了许多尴尬,但是说完症状之后,谢初静最关心的最渴望医生解答的问题却是:“岑族长,你说这种蛊毒,会不会影响我和宋姑娘以后生育之事?”
岑文俊第一次听说这种蛊毒,他给谢初静号了脉,又捋着胡须思索良久,才缓缓道:“根据谢校尉的描述和脉象来看,应该不会影响到日后生育之事。不过就眼下来看,谢校尉你原本身体带伤,又多次强行发动内宫,导致元气大伤,若要完全复原,老朽需要多为你调理几日才可以。”
谢初静放心了,感激道:“那就多谢岑族长妙手仁心了。”
他心情大好,优哉游哉地走回住处,觉得连这陌生山谷里的月亮,都觉得比别处圆一些,亮一些。
结果谢初静回去以后发现,宋疏桐还没走,像只饿狼一样,蹲在他房间门口等着他,一见他出现就眼冒绿光地扑过来,抓着他的肩膀恶狠狠道:“快说,岑文俊有没有给你解药。”
谢初静哭笑不得,扒开了宋疏桐的手道:“你冷静点好不好,根本没有什么解药,岑文俊说了,他从未听说过这种蛊毒。不过他给我号了脉,确定这种蛊毒对身体无碍,不用治,也没得治!”
“什么?没治了!”
宋疏桐如同五雷轰顶。
这不科学,怎么会没得治呢,虽然蛊毒的存在本来就是不科学的,但是宋疏桐坚决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她暴躁道:“你是不是没对岑文俊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老老实实地把一切症状都告诉他!”
谢初静举手指向天空:“我可以发毒誓,我把春蛊的症状都告诉他了,毫无隐瞒。”
只不过最后没要求岑文俊帮忙解蛊毒而已,但是这话就不必说给宋疏桐听了,反正她也没问。
第100章 100
宋疏桐看谢初静言之凿凿的样子, 顿时泄气了。
她心里明白,这个春蛊本来就是个反科学反逻辑的设定,当初只是觉得好玩,才强行捏造出来的, 编出来的时候就没想过要解开。
宋疏桐没想到, 穿书以后自己竟然会莫名其妙栽在这上面, 一想到无药可解, 只能继续忍受, 她此刻的心情真是悲从中来,生无可恋。
谢初静含笑看着她:“你还需要我发誓吗?”
“不用了,”宋疏桐赌气道:“解不开就解不开吧, 我要回去睡觉了。”
日子还得过啊。
宋疏桐蹑手蹑脚地回房, 本以为这时辰妙菱早该睡了, 回去才发现妙菱躺 * 在床上翻来覆去, 压根没睡着。
妙菱竟然失眠了,这太令人意外了。
宋疏桐惊讶道:“你有心事吗?”
宋疏桐是那种心里有事就睡不着觉的人, 妙菱却相反,她是天塌下来都能头一挨枕头就睡着的人,睡眠一向好的让宋疏桐羡慕。
妙菱坐起身来, 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宋疏桐, 难得一见地忸怩起来,最后羞涩地点点头。
“快说快说!”
宋疏桐一看妙菱这副表情,立刻猜到大概是什么事, 她忘记了春蛊的烦恼, 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嗷呜一声扑倒在妙菱身边,激动地小腿在半空中乱摇, 等着听妙菱的恋爱经历。
妙菱红着脸道:“刚才岑哥送我回来的路上,问我愿不愿意跟他结为夫妻。”
“哇哦,这么直接的!”宋疏桐惊了个呆,又追着问道:“那你怎么说的,你答应了吗?”
妙菱一想起方才的情形,就害羞到不行,她捂住滚烫的脸:“我没好意思说话,但是我拼命点头了。”
说完又偷笑:“小姐,我是不是太不矜持了。”
“哈哈哈,你呀,这个拼命点头就很传神了。”宋疏桐激动地跟着她傻笑:“我们的元气少女妙菱有人喜欢了呢,太好了,我太开心了。哎呀,你怎么不问问他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
妙菱幸福地笑着:“我问了,岑哥他说喜欢我,但是对我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是把我当妹妹的喜欢,但是爷爷很中意我,他自己想到要娶我的事情,也并不觉得讨厌,所以决定向我求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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