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雯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一时的忍耐算不得什么,等到将来,她能全部找回来!
唐雯伸手,将一份礼单递了过去,唐净翻开看了几眼,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就这?”
唐雯身体一僵,脸色有些不太好,就这些,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她可是要嫁给太子的,国公府的那些财物,都是她的!
“既然这么没有诚意,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本王妃累了,你们走吧。”唐净嘴上说着,礼单却没有退回去,她站起身就要走。
“等等!”唐雯急了,她还没把来的目的说出来呢!
唐净眼珠子转动了一下,用眼尾扫着唐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唐雯:……就非常想打人!
唐雯:“这些只是零头,王妃,剩下的我会让人送来的。”
“那你让人送。”唐净重新坐了回去,“哦,我也不是什么魔鬼,只要把我娘曾经带进国公府的嫁妆都送来就行。”
“不可能!”一直做背景板的国公夫人,尖着嗓子道。
“噗。”唐净忍不住笑了起来,“不可能?凭什么不可能?那是我娘的财物!是我娘的所有物,不是你的,鸠占鹊巢,野鸡当久了凤鸟,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国公夫人脸色顿时涨得通红,她又气又怒,“唐净……”
“来人!这位夫人对本王妃不敬,直呼本王妃名讳,张嘴!”唐净喝道。
慕寒一生黑衣地冲了进来,押着国公夫人,啪啪就是几个耳光,他是主子的暗卫,自然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至于打女人没有风度?对不起,他没那种东西!
国公夫人被这一番骚操作震惊了,慕寒的手劲可是很大的,这两巴掌,直接把国公夫人的脸都给抽肿了。
“我没有去找你们算账,你们倒是上赶着来本王妃这儿蹦跶了,谁给你的脸,呸!”唐净啐道,“唐雯,你是个什么东西,我管不着,为了自己活得好一点去算计,无可厚非,但这不是你们伤害别人,还耀武扬威,不知廉耻的理由!”
唐雯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唐净……王妃,我劝你不要这样,以后如何,谁也说不准,此一时彼一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能保证你能一直风光吗?”
“哦,我能。”唐净斩钉截铁。
唐雯:……
唐雯:“呵,看样子,是谈不拢了,本来还想着好歹姐妹一场,给你条活路的,不领情就罢了,娘,我们走吧。”
唐雯可不是个受气包,她可以忍一时之气,但不等于她能卑躬屈膝讨好唐净,要知道在魏国公府的时候,唐净就是地上的泥,她高兴踩几脚就踩几脚,整个国公府的人都听她娘的话,她要如何就如何。
“等一等。”唐净懒懒道。
唐雯本已经走到门口,听到唐净的话,唇角得意的勾了起来,呵,还以为多硬气呢,不还是服软妥协了么?
“我让你走了吗?”唐净的声音,没有起伏,“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本王妃的靖王府是什么地方?”
唐雯唇边得意的笑顿时僵住了,她转过身,一脸阴沉地看着唐净,“你还想如何?”
“你说,国公夫人忽然急病去了,怎么样?”唐净这话是冲着慕寒说的。
然而国公夫人和唐雯的脸色同时变了。
“你敢!我是你的母亲,你不能杀我!”国公夫人是真的慌了,她是半点不怀疑这个狼崽子是真的会弄死她,当年,她勾引地还是世子的国公爷对她百般疼爱,最终宠妾灭妻,直接把嫡妻赶出了魏国公府,给她腾位置,她风光了十多年,将来还有可能成为太子的丈母娘,更加辉煌的日子还在前头,她怎么能死!
“啪——!”唐净反手就是一巴掌,唐净的手劲可比慕寒要大,这一巴掌直接打掉国公夫人一颗牙,嘴里破了好大一块皮,疼的国公夫人半晌说不出话,眼前一阵阵发黑,耳朵都一阵轰鸣。
“你也配当我母亲?”唐净的语气,森然如地狱恶鬼,她黑沉沉的双眸,死死盯着魏国公,那副样子,恨不能马上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肉,“是人都有廉耻之心,你没有,你是怎么有脸对我说出这话的?”
“王妃,就算以前的事多有误会,但我娘现在是魏国公府人,这是世人都知道的事实!”唐雯也怒了,她本是抱着好意上门,唐净却半点不识抬举!
“看样子,你们还不知道现在到底怎么回事啊。”唐净侧头看了慕寒一眼,慕寒很快读懂了主子的意思,当即吹了一声口哨,十多个黑衣人,将大门口围得水泄不通,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善茬,一身血煞之气,叫唐雯这种只在内宅厮杀的娇小姐看了,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从脚后跟开始发冷。
“你们还不明白吗?从很早之前开始,你们就再也不能欺负我了,非但如此,你们的死活都在我的手里。”唐净忽然咧嘴一笑,“你很想嫁入太子府吧,如果你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或者国公夫人真的死了,你还能顺利嫁进去吗?”
“咯咯……”空气中响起了牙齿打颤的声音,是国公夫人,唐净那一巴掌,彻底把她打醒了,她能从一个娼妓趴到国公夫人这个位置,识时务是最重要的。
唐雯的脸色很难看,她下意识护住了自己的肚子,“你想做什么!太子不会放过你的!”
“你看太子会不会为了你,和靖王府撕破脸。”唐净冷呵道,“唐雯,这里不是国公府。”
唐雯当然知道这里不是国公府,否则她怎么可能这么憋屈,是她太大意了,这些天因为有了身孕,加上太子给的承诺,让她飘了,才会这么冲动的和母亲上门。
应该让人把唐净请到国公府的,她真的大意了。
“王妃,你想要如何,直说吧。”唐雯沉下脸来,也不再装什么姐妹情深的模样了。
“我说了啊,我母亲的所有嫁妆,少一个都不行。少一个,孩子和你母亲,也会少一个。”唐净才不会管威胁人的手段卑鄙不卑鄙,和这种人就得比他们更卑鄙。
“不可能的,这些年,国公府入不敷出,那些……那些嫁妆,早就被动过了。”唐雯沉默了半晌,终于道。
事实上,在唐净的母亲被赶走之后,国公爷就把嫁妆的库房钥匙给了现在的国公夫人,那些财物,早就被他们视作了自己的东西,那么些的宝贝要还回去,如同生挖他们的肉。
“哦,那就……都留下吧,反正我不在意的。一尸两命,也不错啊。”唐净淡定地说着可怕的话。
屋内无人说话,气氛一片冷凝,唐雯的心头像是有火在煎熬,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她的肚子都开始隐隐作痛,这样下去不行,孩子真的掉了,她的下场只会更惨!
不能坐以待毙,那些宝贝虽然肉痛,可是以后还会有的,只是暂时给出去而已。
用这种方式说服了自己之后,唐雯妥协了,在国公夫人哀嚎声中,唐雯遣了自己身边的大丫鬟,和唐净派出去伪装成家仆的精锐一起,去魏国公府取嫁妆,唐净给出了一份嫁妆单子,少一分就得拿其他同等价值的宝贝替代。
唐雯听着唐净吩咐人,简直一口老血要喷出去,但她现在被人囚着,半点也没有办法。
于是这天,京城又轰动了,一箱箱宝贝从魏国公府他抬出来,朝着靖王府走,据说那是靖王妃早逝母亲的嫁妆,如今国公府的人将嫁妆还给了王妃。
所有人议论纷纷,把魏国公府那点子事儿扒了个底朝天,等到魏国公从花楼里听到消息赶回去的时候,只看到洞开的大门,还有几乎被搬空的国公府,最后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靖王府里,唐净看着满满一库房的东西,很满意,很好,她搞事情的资金又到位了呢。
在唐雯几乎要吃人的眼神里,唐净终于松口放人了。
“去,好好护送他们回国公府。”唐净吩咐道。
“是!”暗卫隐于暗处。
唐雯扶着腿早就软了的国公夫人,狼狈的上了马车,她吩咐车夫赶车的时候平稳一点,又让伺候的小丫鬟回府,找好大夫。
马车里,唐雯觉得自己的肚子越来越疼了,疼的她额头上冷汗都下来了。
马车行使的还算平稳,然而下一个拐弯口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马儿忽然被惊动了,马车猛烈地摇晃起来,国公夫人惨叫一声,脑袋磕在了放在马车里的小桌子的桌角上,直接被磕破了一个洞,血很快流出来,糊了她一脸。
唐雯则抱着肚子滚在马车里,整个人蜷缩成一只煮熟的虾一般。
外面,黑衣暗卫冷笑一声,掂量着手里的小石头,隐入了暗处,深藏功与名。
车夫听到惨叫,掀开马车帘子往里看了一眼,随后脸色苍白,仓皇地丢下马车就逃跑了。
人群很快围了过来,唐雯爬到了马车门口,手里全是血,她伸着手,想要求救,可是她疼的根本说不出话来。
最后还是巡城的守卫路过,将马车赶回了魏国公府,等到一阵兵荒马乱过去,唐雯和国公夫人都被安顿好,已经又是一个时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