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拍：“？？？”
唐晓鱼：“？？？”
“他只是和明星长得像一点，你们就非围住一通乱拍，这样昧着良心赚粉丝的钱真的好吗？”
听了“她”的话，路人们纷纷用谴责的目光看向那两个女生。
代拍们承受不住想走，文朔继续委屈道：“能麻烦你们把照片删掉吗？我们是素人也就算了，只是比较担心真的对文朔和粉丝们造成困扰。”
代拍们：“……”
她这明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她们两做代拍这么久，文朔就算是化成灰她们也能看出来，是绝对不会认错人的！
但实在架不住其他人的眼神，拿着相机的女生无奈退步：“行吧，我现在当着你们的面删掉。”
当着众人的面，她删了刚刚拍的几张照片。
抬腿要走，转身又被文朔叫住：“慢着，手机里的也要彻底删除，包括回收站的。”
另一个女生心虚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手机里存的那几张图少说也能卖一千，她可实在不想再删！
文朔冷笑一声：“吹牛也要讲究基本法，你们刚刚拍照的时候忘关闪光灯，闪到我眼睛了。”
“……”
代拍们这才乖乖彻底删除手机里的照片，然后灰溜溜地走了。
在围观群众们意犹未尽的眼神中，文朔拉着唐晓鱼快速溜了。
走进休息区，唐晓鱼真心实意道：“好久没看到你展示你的茶艺功底了。”
文朔：“……”
懒得和她计较，“她”踮起脚尖，却还有些够不到。
“你把头低下来点。”
唐晓鱼：“？”
但还是依言照做，乖乖弯下腰低头。
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放到了“他”头顶，文朔的语气中透出关切：“好好拍戏，要是遇到困难，记得给我打电话。”
唐晓鱼的脸一下子腾地红了起来：“好……我知道了。”
……
送走文朔之后，唐晓鱼回到剧组。
最后半个月的拍摄重点就只有易镜明的独角戏。
而这几场戏显然比她预想之中还要更艰难。
甄导深谙这其中的难度，罕见地放慢拍摄进度，提意见也刻意换上一幅鼓励的口吻。
又结束一天的拍摄，她站到监视器后面。
甄导点燃一支烟，和她一起看了几遍回放，按下了暂停键。
深深吸了一口烟又吐出来，指着屏幕道：“这一场戏确实有难度，就算是老演员也很少有人能够一次过的，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多拍几次也很正常。”
他越是这么说，她才越是紧张！
但她表面上不敢显露出来：“多谢导演，我会回去之后自己多琢磨琢磨的。”
甄导是什么人，怎么会看不出“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想要再宽慰“他”几句，又怕他压力更大，最后也终归什么没说。
本来下面还有一整场大夜戏，整个剧组都准备差不多了。
甄导却忽然把副导演叫到面前：“让大家把布置好的场景先保留，明天早上我们再拍这场。”
什么情况？
唐晓鱼连台词都背熟了，完全没想到导演会来这么一出！
甄导只是拍着“他”的肩膀道：“小文，看得出来你心理压力很大，强拍肯定拍不出什么好效果，你今天晚上先回去好好睡一觉消消黑眼圈，等你状态调试差不多了我们再拍。”
“……”
这一番话说出来，就连甄导都快被感动到了，还以为男主角肯定会比先前放松不少。
可只有唐晓鱼自己知道，这种感觉就好像去打疫苗。
闭上眼睛倒还好，到了医生用海绵蘸酒精擦胳膊，那种逃无可逃的感觉是怎么也躲不过的！
慢性死亡和速战速决，硬要选一个的话，还不如一次性来个痛快！
不过“他”的低头不语，在甄导眼里就变成了无比感动。
“去吧，回去多读几遍剧本，好好体会一下人物的内心世界。”
……
回到房间，唐晓鱼赶紧打电话给文朔。
文朔用了一些时间才接起来，他的声音听起来颇有些不情愿。
“你最好是有要紧的事情，我正在做英语听力模拟。”
自从知道文朔在国外待过一阵子之后，唐晓鱼就对他的英语就有了盲目自信。
她在电话这头嗤之以鼻：“区区听力对你来说还是问题？你快讲讲对最后易镜明选择自裁部分的理解，我总怕我表现的不够深刻，眼神没有深度，或者对他的情绪理解不到位。”
文朔：“……”一定是甄导又对她的演技不满意了。
“每个人的表现方式不同，你就按照你自己的方式来。”
唐晓鱼惶恐道：“可是……”
深吸一口气，文朔说出心底的想法：“就算我把我的理解说给你听，你也不一定能完全理解，更不一定能表现出来，你确定要再给自己的精神加一层枷锁？”
说的似乎，好像也有道理？
怕刚才的语气打击到她，文朔放轻声道：“相信你自己，其实你演的不差，有的地方甚至比我还要更有感染力。”
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唐晓鱼内心深处，其实非常需要别人对她的肯定。
听到他这样说，不由自主受到了鼓励：“真的吗？你真的这么觉得？”
“是。”
思索一番，唐晓鱼还是决定把自己的顾虑说出来：“其实我一直很担心，我拍的那部分会成为你得奖的最大阻碍。”
原来是担心这个。
文朔换上“她”一贯的口吻：“说的好像没有你的部分我就一定能够问鼎影帝似的。”
唐晓鱼：“……”
阴阳怪气，引起生理不适，举报了。
但总归心理压力没那么大了，今天晚上能睡一个好觉。
闭上眼睛之前，她心里最后的念头是：不管了，无论如何先睡上一觉再说，大不了多重拍几次！
可到了第二天的片场，她又变成了行动的矮子，在开拍之前直接不敢和甄导对视了。
隔得远，她只是隐隐听到句：“等会记得抓拍。”
几个摄影助理围在甄导周围，正在不断调试着八个机位。
！！！
倒是导演看到她主动cue道：“小文你到我这边来，我再最后给你讲一遍戏帮你找找感觉。”
唐晓鱼岂敢不从。
“你要记住，这场戏没有多余的对话，几句自言自语也都要简单处理，重点在于你的肢体语言和看镜头的眼神，你要让观众感受到你真的对这个世界彻底绝望了。”
唐晓鱼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坚定地点点头。
甄导就知道他听不懂：“好了，你再自己体会一下。”
如同上考场之前最后看一遍考点，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唐晓鱼毅然道：“导演我准备的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了。”
甄导点头示意助理：“好，第二百一十五场，action！”
还没等她说完最后一句台词，甄导就喊了停：“好了可以了。”
？？？
惊喜来的太突然，亏她原先还做好了要NG十几遍的准备！
没等她反应过来，其他工作人员已经配合地开始整理片场。
副导演拍了拍“他”的肩膀：“恭喜你终于杀青了。”
就是现在！
甄导敏捷地用镜头抓拍下来她此刻的神情。
“行了，大功告成，这下可以彻底结束了！”
唐晓鱼没懂他的意思：“？？？”
第59章 她是真的，我才是假的
甄导没功夫理会她, 始终满意地看着监视器，频频点头。
只是说了句：“好了，小文你回去休息吧。”
唐晓鱼害怕这是愚人节玩笑, 惶恐问道：“您觉得我刚才的表现还可以？”
甄导赞许地看了“他”一眼：“何止是可以, 简直是太可以了！”
她眉头皱地更紧：“？”
莫非导演压力太大精神失常了？
唐晓鱼犹豫着要不要走，好在甄导终于说回了人话：“不好意思, 一开始没跟你说清楚, 其实最后一个镜头不是易镜明自裁, 而是他听到被保释的消息的解脱。”
！！！
这是人做的事？
亏她还白白为了这场戏担心了这么久！
察觉出她情绪不好，甄导摸了摸头抱歉道：“事先没跟你说就是怕你提前知道了表现不好，小文你别往心里去啊。”
好生气但还是要面带笑容：“甄导您说的哪里的话,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但也不能一点好处也捞不到：“要是下次戏里有合适的角色还希望您多考虑考虑我。”
甄导擦了擦头上的汗：“一定！一定！”
回到房间她就迫不及待给文朔打电话大倒苦水：“你知道最后一场戏到底是怎么拍出来的吗？”
文朔正在解数学最后一题：“你被导演喊停了很多次？”
“不是！原来我也以为最后一场作为整部电影的收官导演会要求非常高，结果他要的根本就不是原剧情！”
文朔停下笔：“什么？”
“其实最后易镜明根本没有自裁, 而是被保释出狱了。亏甄导一个人能瞒这么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