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年:“……”
邱年:“不行我还是想不通你怎么突然就能谈恋爱了。”
姜冉:“怎么不能,你要不要看看他那张脸?”
邱年条件反射就扭头去看了,而后一眼就看见已经洗完碗的北皎,此时此刻已经脱下了围裙,捞着袖子,握着把水果刀,垂眸认认真真都把一颗苹果分成六瓣,每一瓣都雕成小兔子的样子。
他皮肤很白,鼻尖没有黑头,干干净净的,肉眼也看不见毛孔,几乎可以算的上是无瑕疵。
垂着的睫毛长而浓密,伴随着修长指尖刀的移动,长长的睫毛时不时因眼皮抬一下而颤抖,唇色很淡,唇薄,鼻梁高挺,眼是那种狭长的。
转头看看电视机里出现的男明星,上了年纪的没他年轻,跟他差不多年轻的,也不一定比他好看……
但光这样就算了,可能还能嗤之以鼻“脸蛋长得这么好看就是缺乏男子气概”,然而人家肩宽,手臂隆起的肌肉哪怕不需要刻意运动充血尺寸也非常可观——
邱年大脑“嗡”了下,突然有了一些其他的联想。
她突然转过头想问姜冉,他们到底到哪个步骤。
但一看着她平静的侧脸,又没敢问。
“你确定你喜欢他,还是沉浸于他的美色?”
邱年捅捅她的腰窝。
“他和他妈打电话的时候,我觉得我能共情他的愤怒,想要在他敷衍地浪费时间时抢过电话挂掉,以前我对张女士无感,现在我却时不时恶意地想如果她被姜怀民厌倦甩掉才是对‘恶有恶报‘最完美的诠释。”
姜冉面无表情地说完,停顿了下,“听懂了吗?”
邱年摇摇头。
姜冉:“就是说,在大年三十这么重要的日子,我却为了一个男人想要去道德绑架佛祖。”
邱年:“……”
“生理上的,”姜冉拉过好友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亲他时,这里跳的很快,快到再多吻两分钟,我可能就要真的亲自上路去西天实现道德绑架佛祖。”
“………………完了。”
邱年用斩钉截铁的绝望语气说,“你喜欢他,而且不是一般二般的喜欢。”
姜冉一脸冷静地从自己的胸口上,扔开了她的手。
看不出来对她这个惊天动地的结论有什么想法。
邱年:“我能把你刚才各种堪比情书的绝妙且具有个人迷信色彩特色的比喻告诉北皎吗?”
说不定他一个高兴能包做包洗晚饭到松北滑雪场度假区明年十一月解除封印。
“不能。”
“不想看他高兴到发疯的样子吗?”
“想看,”姜冉想了想,“但是不想给你们看。”
“……”
呕.JPG。
……
“你们在说什么?”
北皎洗完碗切完水果,碰着果盘就跑来沙发上姜冉挤,沙发那么宽,他非要跟她肩挨着肩;
暖气开的很足,他穿着短袖,却还是装模作样地靠过来,将她盖在腿上的毯子扯过来,盖又不好好盖,就盖着一点膝盖。
姜冉对他这点心思心知肚明,却也不揭穿他,“咔嚓”“咔嚓”地咬着脆甜的苹果,由着他去了。
电视里春晚正好放到了歌舞,流量明星身着喜庆的衣服站在舞台上高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另一只耳朵还要听邱年跟北皎吵架——
“说什么也不告诉你啊,你怎么什么都想知道?”
“我就是什么都想知道。”少年甜蜜地说,“冉冉和我没有秘密。”
“呕,那行,告诉你吧,我和冉冉在讨论她看上你什么了。”
刻意加重了“冉冉”这个读音,甚至恶意复刻了北皎甜滋滋的语气,邱年露出个邪恶的笑容,“她说是你年轻的肉体。”
她说完,刚才把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的李星楠转过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仿佛在警告她大过年的别找事。
换得后者一个肆无忌惮地假笑。
北皎长腿搭在桌子边缘,“哦”,语气淡定:“那不是很好吗?”
想象中一点就炸的恼羞成怒没有出现,邱年眨巴了下眼。
”反正我永远比她年轻三岁,这个是不争也不会改变的事实。”他用快乐的语气说,“如果是这个理由,她可以一直喜欢我到一只脚迈进棺材里!”
他的乐观让邱年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了几秒,突然意识到今天无论自己说什么怕不是也没办法影响到这位快乐的崽子。
而他说完就算了,还要转头跟姜冉确认:“是吧?”
要么赵克烟怎么说,北皎这个人,恐怖之处并不在于他强大的破坏力和自我管理能力,而在于其他方面呢?
姜冉想到几年前看过的《哈利波特》,里面有提到一种名叫“媚娃”的魔法生物,但凡沾点这种血脉的人都美得惊天动地、魅力四射,并极其善于利用自己纯良的美貌换取想要的一切——
此时此刻就在她面前。
北皎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被归纳为超越绿茶的非人类范畴。
她抬起手揉了揉他的耳垂,看着原本白皙的耳垂被她揉的染上血色,他被揉的耳根发烫,越要贴贴她,贴贴得更紧……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姜冉怀疑他整个人能挂到她身上。
”你不热吗?”她奇怪地问。
”我穿着短袖,”他语气就像“短袖就是用来贴贴的”,“热什么啊?”
他抓下她在他耳朵上作乱的手,亲了下她的指尖,“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会喜欢我到一只脚迈进棺材吗?”
“大过年的,你能不老惦记我脚有没有在棺材里吗?”
“我现在是恋爱脑。”他说,“你不要和我计较这些。”
“……”
他都大方承认自己恋爱脑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挑拨离间计划彻底失败了。
邱年索性不理北皎了,拿起手机玩了会儿,这会儿度假区留守儿童们有个群——
有的是还没来得及走的游客,有些是像姜冉这样这边有房不着急走的,加起来也有百来号人,里面还有几个度假区的工作人员,实时更新一下外面的消息。
“嗯,好像有些地方高速路也封了,有人搁机场发了几张图,冷清的好似要闹鬼……明天好像度假区也封山了。”她看着群里的消息,“不让出不让进,山下的闪送也不让送进来了,说是减少人员跨区域流动——还好我们囤的东西够多,不然岂不是得饿死。”
“什么意思?玛德这些个公告能不能简单点别文绉绉的……什么叫减少人员跨区域流动?是门都不让出吗?”阿桔问。
“那倒是不至于,好像可以在度假区里自由活动,你看,这边群里还有问有不有一起打篮球的。”
邱年给他们看手机。
这时候还没有所谓的封闭管理、非必要不出门的说法,就是不让区域性人员流动了,大家关在小区里自娱自乐。
有人还在群里约麻将,一呼百应。
还有人有人提出要打篮球比赛,小区楼号为单位,第一名奖励一袋米,理由是末日之下,粮食就是硬通货。
阿桔乐了:“参加不,我们可以带上土狗。”
北皎调整了下坐姿,整个人早就从原本笔直地坐着变得瘫软,这会儿头顺势靠在姜冉的肩膀上,整个人像是一滩烂泥,闻言眼皮子也不抬一下:“免了,我去的话,你们还玩什么?”
慵懒语气的话语里理所当然的自信心炸裂让阿桔“啧啧”两声,姜冉想了想狗崽子打球的样子,点点头,笑了声:“好像是。”
“姜冉,怎么你也这样啊!”阿桔翻了翻眼皮。
这话题就此揭过,度假区留守儿童的群里又有了新的话题,有人提议在三期的小区里修个简单的公园,闲的没事干的可以去玩玩——
本来,自由式就是很街头的东西。
最开始在国外就像是滑板似的,公园里,下楼梯的扶手,一颗破烂的树桩,一个积雪满满的楼梯……到处都是公园地形道具的变形,冬天的时候,滑手们抱上雪板,就能在大街上随便找个没人的角落快乐一天。
后来这玩法传到国内,终于在雪场关门这天发扬光大。
北皎听到这个来了劲儿,拿起手机看。
姜冉低下头,条件反射地跟他一块儿看他手机屏幕,想看看群里都在说什么——
见他进了微信,未读信息好几十条,无数群发拜年的,还有一些一看就是单独拜年的,开头写着“北哥”或者“北皎”……
很多看头像就知道是女生。
北皎匆匆扫过她们,“有些是学生,还有的是同学,高中的,大学的——”
他把手机凑到姜冉眼皮子底下,“你要看看吗,都是基本上一条显示加好友信息的那种。”
姜冉摇摇头,就看他胡乱戳进去一个,确实是他说的那样——
而她更加注意到,他微信的聊天背景,还真的是她。
在新疆那会儿,夕阳道的背景。
她唇角翘了翘,没说话。
北皎却嘟囔着“不行”,她看着他点进相册,扒拉了半天,抱怨了句“我们都没合照”,最后拿出了昨天在山顶的几十人大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