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冉用眼神看回去——
你在想什么?
徐斯年忽然抬手捏住她下巴,慢慢俯下身来,神色一本正经,唇畔却似有若无的擦过她的唇,“不是说松开就亲?”
林冉:……
她只是开个玩笑啊。
但徐斯年那充满荷尔蒙气息的身体朝着她逼近。
他的呼吸悉数落在她的耳朵里,哪怕是在嘈杂的走廊里,夹杂着那些刺耳的歌声,她依旧能听到他的呼吸,带着几分急促,但他就保持着那样的动作,迟迟不吻下来。
他喝了酒,连呼吸里都带着酒味。
不呛。
甚至还有蓝莓的余香。
林冉叹他能耐得住性子,想吻他。
但她也迟迟未动,话都没说开,这样的接吻必定带着隔阂。
空气中暧昧气氛流转,略显昏暗的走廊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林冉莫名觉得干燥,她舔了下唇,似有若无地碰到徐斯年的唇瓣,她往后退了半分,低声问:“你在气什么?”
徐斯年修长的手指摩挲过她的下巴,“你说我在气什么?”
林冉:……
林冉瞪他。
几秒之后,徐斯年长叹一口气。
他闭上眼睛,“你过来为什么不和我说?”
林冉:……
吻密密麻麻的砸过来。
他的手指捏着她腰间的软肉,时不时要捏一下。
林冉的手覆在他身上,和他十指相扣。
徐斯年将她步步逼近墙边,却在她靠在墙的那一刻将手垫在她的后脑勺。
一时间,光影流转,头晕目眩。
周遭的空气都变得稀薄。
在林冉眩晕的前一刻,徐斯年将头别到了一边。
他抱着她。
指腹将她唇瓣的波光潋滟悉数抹去。
尔后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
侧面逗弄她的耳垂,林冉身体都软了下来,要不是靠着墙,她现在应当会摔在地上。
面对着徐斯年的肆无忌惮,林冉伸手掐了一把他的腰。
徐斯年正好抓住她的手。
一时之间,谁都没说话。
许久之后,徐斯年忽然低声说:“你也没回我消息。”
林冉:……
她拿出手机,翻到和徐斯年的聊天记录。
在五点四十那会儿,他给她发了消息:
——开会结束了么?
——这里有点无聊。
她没回。
五点五十:
——我喝了点酒。
——蓝莓果酒。
——大概七点就回去,你呢?
林冉没回。
六点的时候,徐斯年又发:还没忙完吗?
两人的聊天记录里多是你来我往,很少出现这种徐斯年给她发了很多消息,她都没有回的情况。
林冉讪讪地摸了摸鼻头,“事出有因,你听我解释。”
徐斯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意思表达的很明显——你说。
于是林冉就把从公司出来后的事儿都和他说了。
直到卫生间那儿,她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表述。
就简单说了赵卓成和姜小鱼求婚的事情。
“那赵卓成?”徐斯年问。
林冉立马竖起三根手指,“我不知道!真的只是个意外!”
徐斯年把她的手指摁回去,牢牢握在手心,“这事翻篇了。”
“他们的事和我们没关系。”徐斯年说。
林冉嘴比脑快,“那姜小鱼呢?你也不管了”
徐斯年:……
“你希望我管吗?”徐斯年盯着她的眼睛问她。
林冉思考了几秒,反问道:“那你希望我回去找赵卓成吗?”
徐斯年摇头。
林冉能明白徐斯年的纠结。
在他最难的时候,是姜小鱼给了他帮助。
但这么多年过来,耐心也被消耗得差不多了。
可如果真说一句什么都不管了,未免也显得太薄情寡义。
“不会管了。”徐斯年说这句话的时候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像是把多年的负累全都卸了下去。
林冉看他,“为什么?”
徐斯年的目光柔和,眼里盛满了她。
他笑了下,温声道:“她有她自己的人生,我也该有我自己的。”
“我也……不想让女朋友吃醋。”
第五十八章
豪车平稳行驶在马路上, 沿路的风景不断倒退。
车内气氛略显凝重。
赵卓成坐在后排右侧紧靠窗的位置,脸色铁青。
自上车来他便一言不发,如今车子都快要驶离清河路, 他依旧神色严肃,浑身散发着阴冷气息,一幅不悦模样。
姜小鱼坐在最左侧, 她一直在等。
等赵卓成主动开口的那刻,但直到车子停在她家小区楼下,赵卓成也没开口。
还是前排战战兢兢的助理压低了声音道:“姜小姐, 到了。”
姜小鱼看了眼赵卓成,他已经往后一仰, 开始闭目养神。
心里颇不是滋味。
她柔声喊道:“阿卓?”
“嗯?”赵卓成眯了眯眼, 算作回应。
“上去坐坐吗?”姜小鱼问。
赵卓成眉头皱起, 气氛变得尴尬又沉默。
“小鱼。”赵卓成说:“我今天还有事,就不上去了。”
姜小鱼应了声, 独自下车。
直到她背影远去,赵卓成才缓缓睁开眼睛, 望向她清秀孤冷的背影。
及膝的白色羽绒服包裹着她瘦削的身子,又黑又长的头发垂下来,光看背影也是一种享受。
但不知怎的, 赵卓成的脑海里竟然出现了一头泛黄的卷发,妖艳娇媚,别有一番风情。
“赵总。”助理的声音慢慢将赵卓成拉回了现实, “我们现在去哪?”
赵卓成半眯了眯眼,“回家。”
车子再次启动。
赵卓成的手机微微震动,他拿出来看,是姜小鱼的消息:路上小心。
他没回。
隔了会儿, 姜小鱼又给他发:阿卓,你是懂我的对吗?
他的手指戳在会话框中,打了几个字又匆匆删掉,如此循环往复,终是什么都没说。
而对方又发来了一条:再等我两年可以吗?
——真的,就两年。
——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赵卓成一直没回。
后来嫌手机震动的烦了,便开了静音把手机揣回了兜里。
宁江的冬日,路边树木也都凋零的差不多了,枝桠光秃秃的,夜色渐晚,灯光昏黄,看上去了无生机。
赵卓成闭着眼,裤兜里还放着和姜小鱼求婚的戒指。
他专门去国外找专家定制的,结果却换来了三个字:再等等。
这完全出乎了赵卓成的预料。
求婚这件事,赵卓成一直心心念念要补给姜小鱼。
于是,他挑着剧组团建的时候,刻意在徐斯年面前单膝下跪求婚,该有的浪漫分毫不少。
姜小鱼虽在众人面前收了戒指,可私底下转手就把戒指退了回来。
她说:她还想再发展几年事业。
赵卓成当下脸色就有些挂不住,但姜小鱼身娇体软,在他耳边哄了几句后,他觉得惯着她点儿也没什么不好。
他本来也没想过要这么快再举办一次婚礼。
只是先给她一个求婚仪式,让她安心。
既然她想先发展事业,那赵卓成便也随了她的意。
可现在,他脑子里不断回荡着林冉那几句话。
——不是所有人都对垃圾桶里的玩意感兴趣的。
——他就是我扔到垃圾桶里的垃圾。
——谁会管一团垃圾的去处?
垃圾垃圾垃圾。
这样的词在他脑子里来回盘旋,刺激的他脑子都要炸了。
原来在林冉那儿,他现在就只是一团垃圾么?
难道姜小鱼也是这样看他的么?
赵卓成越想越窝火 。
他从兜里把订婚戒指拿出来,在手指间把玩了几下,尔后摇下车窗,把戒指顺着车窗就扔了出去。
车窗缓缓摇上,赵卓成对着前排的助理说:“去拳击馆。”
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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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斯年和辰冬娱乐的解约纷争持续到了12月。
在经历过两次开庭之后,最终判定,徐斯年赔付违约金一百五十万元,双方解除合同。
比之前算出来的价格还少了一半。
这些日子里,舆论不断。
徐斯年忙前忙后,总算是尘埃落定。
徐斯年从法庭出来之后,正好和钱海潮狭路相逢。
这日风和日丽,气温回溯,冬日冷阳刚好暖洋洋的照在大地上,钱海潮比之前瘦了许多,脸很明显的塌陷回一块儿。
他站在徐斯年面前,气得咬牙切齿,“徐斯年,你可真阴险呐。”
“当初我怎么就看上了你?”钱海潮说:“我花那么多钱签了你,替你解决了那么多事,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他们一点儿都没说错,我就是喂了个白眼狼!”
钱海潮说话的气力都有点不足,他脸色煞白,一旁的助理扶着他。
在骂完徐斯年之后,他就气得咳嗽起来。
徐斯年迎着阳光眯了眯眼,不甚在意,“就此别过吧。”
“徐斯年。”钱海潮被他这无所谓的态度惹急了,“你以为你跟辰冬解约了还会有经纪公司要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