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和我说话?”赵卓成问。
“没有。”林冉说:“困。”
“饿吗?”赵卓成问。
林冉:“还行。”
她不敢说饿,怕赵卓成又拿出那天的东西来恶心她,她现在身上都是馊味,尽管这馊味已经陪了她三天,她自己已经闻不到了。
但馊就是馊,不会因为习惯而改变。
“想吃点什么?”赵卓成无视了林冉的话,自顾自问道。
林冉:“……不是馊的就行。”
她以为赵卓成良心发现了,终于要给她这个被绑架的人吃点东西。
结果赵卓成把他的酒递了过来,“喝吗?”
林冉:“……”
果然不是人。
林冉摇头:“不喝。”
赵卓成忽地就把酒瓶倒栽过来,如同瀑布一般落在林冉的头上。
林冉被倒了个猝不及防,连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
酒液流入她的眼睛,刺得生疼。
畜生就是畜生。
不能指望他变成人。
赵卓成大笑:“好喝吗?”
林冉紧闭着眼睛没说话。
赵卓成捏着她的下巴,忽地大吼道:“我在问你!好喝吗?”
声音宛如来自地狱里的修罗。
林冉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好……好喝。”林冉低声道。
但这话并没有使赵卓成恢复正常,他再一次把酒倒在了林冉的身上。
酒味和前几天馊了的饭味混在一起,味道愈发刺鼻。
但更难受的还是眼睛。
“好喝吗?”赵卓成再一次问道。
林冉:“……”
你他妈到底是想让我说好喝还是不好喝?
林冉犹豫了几秒,“还行。”
话音刚落,赵卓成就把酒再一次倒在了她的脑袋上。
而且这一次酒液顺着她的头发流到了耳朵里,她感觉到阵阵耳鸣。
操。
林冉已经不想说话了。
无论她说什么,赵卓成依旧是我行我素。
他只不过是把自己当一个玩具,想看自己落魄的样子。
隔了一会儿,赵卓成再次问道:“好喝吗?”
林冉:“……”
她紧抿双唇,没再回答。
孰料下一秒,头皮就传来了可怕的刺痛,她的头发狠狠被人拽着,直接将她的脑袋搭在了椅子上,强逼她仰起头来。
“怎么不说话啊?”赵卓成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危险,他依旧笑着,却笑得人瘆得慌,“是不想跟我说吗?还是说林家大小姐根本看不上我?”
林冉皱着眉头,艰难地从嘴里吐露出了几个字:“没……没有。”
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林冉。”赵卓成忽然话锋一转,压低了声音喊她的名字,“网上都说我配不上你,你觉得呢?”
林冉:“……”
网上说得对啊。
网友们简直火眼金睛。
“我配不上你。”林冉艰难晦涩地笑了下,“是我……”
话还没说完,她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被扯下来了,赵卓成用了很大的劲儿,他附在林冉的身边,朝着林冉的耳朵吹了口气,“倒也不用如此虚伪。”
林冉:“……”
操!
她隐隐为自己的头发担忧。
谁能想到毕业论文都没把他的头发薅光,结果折在了赵卓成这里。
世事难料。
“林冉。”赵卓成低低笑了声,“你现在害怕吗?”
“怕。”林冉说。
这已经不是赵卓成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了,林冉已经熟练的掌握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这一次,赵卓成没再发疯。
但...
他紧紧地贴在林冉耳边,“你说我现在要是放了你,你会跑吗?”
林冉:“……”
那必须跑啊。
不跑难道留下来给你陪葬吗?
但她现在还想要命。
“不跑。”林冉说。
语气已经做到了她力所能及的最诚恳。
但赵卓成的劲儿忽然又更重了些,林冉感觉自己的头发都快掉光了,实在忍不住骂道:“你有本事就打我!跟个女人一样薅头发算什么能耐!我他妈都快被你给薅光了!”
虽然两天没吃饭,但林冉骂人的时候中气依然很足。
到时候命保住了,头发没了。
林冉想想就觉得悲伤。
赵卓成被她吼得愣怔了几秒,手上力道却松了下来。
“我还以为你被磨得没血性了呢。”赵卓成笑了笑道:“看来你还是原来的那个性格,没怎么变啊。”
“但是...
”他话锋一转,阴侧侧地盯着林冉,“你对我怎么就变了呢?”
林冉:“……”
换人了呗。
“及时止损。”林冉说。
赵卓成冷哼了声,“你觉得,我和徐思年谁更好?”
林冉:“……”
有意义吗?配比吗?
徐斯年再落魄,也没想过伤害别人。
甚至从没把生活带给他的磨难,怪过别人。
林冉记得,许斯年曾经说过一句话:得到的越多,失去时就要有一无所有的准备。
所以他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没有摔死,反而心性被磨砺的愈发坚韧。
但是从姜小鱼到赵卓成,他们从始至终就觉得,一时是天之骄子,永远都会是天之骄子。
可是忘记了,哪怕是最好看的流星也有陨落的时候,再美的太阳也会落山。
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不变的。
他们的人生里似乎只有鲜花和掌声,永远只能站在高处,承受不了失败的痛楚。
一旦失败,他们会迅速把原因归咎到别人身上。
所以姜小鱼恨她。
赵卓成也恨她。
林冉没有回答,但答案显而易见。
赵卓成嗤笑了声:“我哪里不如他了?姜小鱼是这样,你也这样。”
“他不过就是一个穷小子!哪里都不如我,你们到底看中他什么了?”
赵卓成的手指在林冉的下巴上摩挲着,忽地收紧,“嗯?你是不是也用他来气我的?”
林冉:“……”
钱没有,想得还真多。
林冉一直保持沉默。
她不知道哪句话就会触动赵卓成敏感的神经,导致自己受伤害,所以保持沉默是目前最稳当的做法。
而赵卓成也觉得自言自语没意思,坐在她对面,自己喝起酒来。
隔了好大一会儿,赵卓成突然问道:“知道这是哪儿吗?”
林冉:“春海别墅。”
“眼神挺好啊。”赵卓成说:“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绑到这儿来吗?”
林冉:“……”
你疯了呗。
总之,她认为赵卓成肯定不是想跟她旧情复燃。
当然了,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旧情可然。
虽然她也想过这个问题,赵卓成为什么会把她绑到春海别墅?想了想疯批的想法,不是一般人能搞懂的。
所以她放弃了。
现在赵卓成主动提起来,她犹豫了会儿,才试探着回答道:“这里……好进?”
赵卓成摇了摇头。
“因为……你在这里是爱我的。”
林冉:“???”
-
赵卓成后来什么都没说,起身走了。
林冉想了很久,都没明白他的脑回路,不一会儿也放弃了。
当天晚上,宁江下了好大的雨。
豆大的珠子打在窗上,把窗户上那些封条打得摇摇欲坠。
忽然,一道雷声惊醒了睡梦中的林冉,她看着外边儿的雨,不由自主开始发呆。
也没有什么特定的想法,甚至都没有在想谁会把自己从这里救出去。
她只是想到了很多年以前,那会儿还在孤儿院,生活窘迫,那里的夏天总会下很多场雨,每一场雨都如同今天一样。
而她,一直被困着。
不一会儿,门被再一次踢开。
赵卓成摇摇晃晃的走进来,看样子是喝大了。
他脸红彤彤的,进来之后,二话不说就给林冉松了绑。
正当林冉诧异的时候,赵卓成一把将她摁倒在地。
林冉:“……”
“你……你要做什么?”林冉颤着声音问。
赵卓成:“跟你玩玩儿。”
林冉:“……”
你们玩的都这么狂野的吗?
她大致也明白了赵卓成的意图,但他的力气没有赵卓成大,现在想跑也跑不掉,只能慢慢斡旋。
“你要跟我玩什么啊?”林冉问。
“就是玩点成年男女该玩的事儿。”赵卓成一边笑着,一边手指划过她的脸,沿着她的下颌一路往下,拂过她的脖颈,滑过她的锁骨,一把扯开她的衣服。
林冉感觉自己浑身发冷。
她上下牙齿都在打架,颤着声音说:“就算想做,你也得等我洗个澡吧,我现在这么脏,浑身都是味儿,你肯定也不想跟我做吧。”
赵卓成轻哼着,松开了她,慢慢站起来,拍了拍自己手上的灰尘。
“林冉。”他说着,转身去关上了门,然后靠在门上,戏谑地看着她:“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
林冉:“……”
你他妈把我摁在地上说干点男女该干的事儿,难不成还是我理解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