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寻再抓着他的手，这一次，斯维夫特自己就乖乖地将手伸出来，等待寻放到他手中。
简直像是一个等待投喂的小动物。
有点可爱。
寻抿唇笑了起来：“吃了我的橘子，你知道要做什么吗？”
斯维夫特愣愣地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刚才没有这一个步骤。
寻认真叮嘱道：“吃了我的橘子，要听我的话知道吗？”
斯维夫特都闻到了橘子散发的清香了，他咽了咽口水，轻轻点头。
本来他被下命令就是要听从她的话。
寻满意了，将橘子塞到了他的手中。
斯维夫特双眼紧紧地盯着圆润的橘子，小心翼翼地接过，学着寻的模样，细致地将外面的果皮剥下来。
见他学会了吃水果，寻没有多待，转身重新回到房内了。
第74章 嫉恶魔女 12
战舰在漫无边际的宇宙中航行, 弗朗西斯没有太多要处理的政务，一天时间大多都与她在一起，有的时候路过风景秀丽的星系, 还兴致勃勃地想要观摩。
一点也没有出来打仗的认真感。
寻一般都会劝导他, 实在劝不过来，也就随他了。
只要在交战时，这个家伙不掉链子就可以，在这种时候, 她不介意他玩闹一些。
战舰一点点向交战区逼近，终于在半个月后，来到了弯月星所在的坠星系, 而在这个时间内, 斯维夫特也越来越听她的话。
只是一个野生野长得实验体。
不过是每天投喂一些水果, 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 他眼中的依赖就越来越浓。
就像第一次吃到橘子, 甜的味道会惊艳他, 会让他心生欢喜, 牢牢记住。
同理, 不过稍微对他释放一点善意，他就会自动套上最坚固的锁链, 效忠于她。
面具后面, 那个凶猛的野兽，每一次看到她就像是吃到橘子，眼睛都亮了起来。
战舰到达交战区，她与阿尔弗列德之间的交锋正式开始了。
在这里的指挥战斗的是帕赫特，不过弗朗西斯一来，这里所有的指挥权就交给了他。
要完成正式交接, 弗朗西斯需要听到帕赫特以及指挥助手们的报告，详细了解现在的情况。
战舰的指挥室内，弗朗西斯坐在中心位，静静地听着帕赫特的叙述，寻坐在旁边，也跟着仔细听现在的战况。
现在的情况不好也不差。
就算阿尔弗雷德再怎么手段频出，力量超绝，在人数上和力量上，联邦还是有着压倒性的优势，他一个人还左右不了战场的胜利。
阿尔弗列德也知道，所以当联邦的军队力量补充完毕后，他便带着自己的属下和联邦玩起了捉迷藏，在各个星球间游走跳跃，暗中积蓄力量，再时不时地骚扰作战。
于是，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找到阿尔弗列德的藏身之地，给他给予致命一击。
弗朗西斯认真听着帕赫特一字一句地汇报，神色捉摸不透。
指挥助手的低声报告下，寻喝了一杯水，抬起眼眸，惊鸿一瞥间，忽然在会议室内发现一道熟悉的人影。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还是厄修拉时，启明星上想要保护她的军官。
——科弗斯特。
他的面容一如既往俊朗，只不过往日尚存着一丝明亮与温柔的眼神在此刻被深深地晦暗所代替。
厄修拉改变了他。
曾经清俊，傲骨不折的少年，现在浑身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也不知道这种改变是好还是坏。
穆绮汝知道自己现在的人设是寻，她仿佛不认识这个人一般，淡淡掠过他，不再多看。
稍微稳定心神，她继续进入状态，让自己成为寻。
时间一点点过去，冗长的报告结束，弗朗西斯也累了，挥了挥手。
“具体情况我已经知道了，解散吧，之后的作战计划，我明日再与你们商议，现在先维持原样。”
认真起来的弗朗西斯颇有元首该有的气场。
众位指挥官站起来，神色虔诚，单手放在胸口，微微鞠躬，恭送他们的元首大人。
在众人的恭送下，寻挽着弗朗西斯的胳膊，两人站起来，准备离开时，忽然，科弗斯特出声道：“非常抱歉，元首大人，打扰您片刻。”
弗朗西斯停下脚步，向身后的科弗斯特看去。
行完礼，准备跟在弗朗西斯身后离开的众位指挥官也跟着望了过去。
“有什么事情吗？科弗斯特？”弗朗西斯问道。
成为众人焦点的科弗斯特不慌不忙，看向弗朗西斯身边的寻，问道：“我听闻寻小姐和厄修拉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大人也知道，我曾经受过厄修拉圣女的恩惠，不知道能和寻小姐询问一些关于厄修拉圣女的事情吗？”
科弗斯特之前在启明星上，确实和圣女厄修拉接触过，他有这个想法并不奇怪。
弗朗西斯询问地目光看向寻，征求她的意见。
“好。”寻微笑着，“正好，我也想了解一下关于厄修拉的事情。大人先去用餐等我吧，我稍后就来。”
弗朗西斯尊重寻的决定，微微颔首。
“好。”他看向科弗斯特，含笑道：“不要占用我的寻太长时间哦。”
弗朗西斯的话带着似有若无的警告。
科弗斯特神色不变，微微低下头，回道：“不会的，大人。”
会议室内，弗朗西斯离开，其余指挥官也跟着鱼贯而出，房间内很快就剩下寻与科弗斯特两人。
寻站在原地，光明正大地将目光放到科弗斯特身上。
刚才在会议中，寻只是惊鸿一瞥，现在仔细观察，她发现科弗斯特确实改变了很多，整个人内敛无华，没有了在启明星的俊美逼人，静静地站在角落，几乎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力。
落针可闻的房间，两个人静默了一会，谁都没有先开口。
科弗斯特收拾着会议上的文件，纸张翻动的声音在房间分外明显，他一边收拾，一边问道：“厄修拉在启明星牺牲了，身为厄修拉的族人，寻小姐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刚才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是仔细想想，却发现没什么可问的。”寻谎话张口就来，缓缓道：“因为我知道，厄修拉就是那样一个人，虽然同为圣殿所教养的孩子，但是她比我更虔诚，我看到了她最后死去的模样，我知道，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无怨无悔，我不会质疑。”
寻知道，科弗斯特确实想要了解有关厄修拉的事情，但更多的是试探。
她是厄修拉与阿尔弗列德族人这件事情，并不是所有人都相信。
但是就算厄修拉不是她曾经的马甲，寻也有能力应付过去。
要知道，嫉恶魔女最擅长玩弄人心，操控人性。
果然，听到她对厄修拉的解读，科弗斯特脸上的冷漠消散许多，他神色柔软，带着几分怀念道：“是的，我知道，厄修拉为启明星、为无数异能失控者所做的事情，是她一开始就计划好的，她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只是我……只是我在为她不甘愤怒而已。”
寻没有说话。
科弗斯特也没有期待寻的回应，他停下收拾文件的动作，脸上的柔软散去，露出几分自嘲道：“很可笑是吧，明明和她没有丝毫关系，她却为了联邦人死掉了，然而最后却查出来，一切都是联邦人的自导自演，她就像是一个傻瓜笨蛋一样。”
他并不是真正否定厄修拉，只是在为她痛心。
他其实是在渴望寻的否定，寻望着他失意的神色，照着他希望地说下去。
“厄修拉才不是傻瓜，就算是联邦自导自演，有人从中获救了不是吗？”
“可是联邦却不值得让她失去性命。”
“联邦不值得，可是联邦的人民值得。厄修拉是为了那些饱受异能失控折磨的人才这样做的，不是为了联邦。”寻说着，笑了，转而道：“科弗斯特，你不知道我和元首大人的关系吗？你竟敢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不怕我会告诉元首吗？”
科弗斯特毫不在意：“我说的是实话不是吗？元首大人比我看得更明白。”
“说来也是。”
弗朗西斯看似玩世不恭，天真任性，其实目光尖锐，看事情一针见血，他不介意别人说真话，也不介意别人对联邦不满，他只介意自己是不是高兴。
科弗斯特睫毛微垂，半遮住瞳孔，问出了这场谈话他真正想问的问题。
“那……身为厄修拉同伴的你告诉我，这场战斗，我的参与真的是正确的吗？”低低的声音响在幽静的房间。
科弗斯特将自己的痛苦彻底摊开了。
“无论怎么用理智说服自己，就算知道这是厄修拉所期望的，可是一想到我要帮助害死厄修拉首联邦，我便寝食难安。
怎么会有如此荒谬的事情？
真正善良的人死去，我们还要维护罪魁祸首，厄修拉不会愤怒，我会愤怒啊！”
他的语气带着难以言喻的挣扎。
“在见到你之前，我一直用理智说服自己，善良的厄修拉一定不愿意看到伤亡。我无视自己感情的意愿，坚定朝着正确地方向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