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您让奴才说的嘛,要不然这话他傻了才敢说出来。顺子心中有些委屈,但是他不说,因为说了也白说。
“我瞧着梨园的草最近茂盛了些,正好你这般闲,便去修剪修剪吧。”
话落,傅于景一甩长袖便进了书房。雕花的红樱木门就这么在顺子眼前啪一下无情地关上,严丝合缝不留一丝缝隙。
顺子:?
主子说你闲,你就得闲。
叫你嘴快,叫你话多。
..............
“殿下,没想到这流言都传到咱们府里来了,怕是真如顺子所说,这大街小巷早就传遍了!”
待傅于景在屏风后头换好衣裳出来,隐在暗处的邢城就现了身,脸上的笑意比之顺子还有过之无不及。
话落又接着乐道:“还是殿下聪慧,只需要将当日殿中皇上盛怒,太子被打之事流出个口风,便任其自然发展,当真演变成了现在的模样,而且任谁查也回溯不到咱们的人那。”
傅于景面上倒是全无喜色,似是对此事不胜关心,只淡淡地嗯了一句便问起太子的现状。
“太子近况如何,他写的罪己诏父皇收了吗?”
“回殿下,据咱们安插在太子府的寺人回报,全都被皇上打了回来。”
说到这儿,邢城自己也有些纳闷,皇上明明说,让太子反省后写了罪己诏就呈上来,可是如今这太子都写了起码有七八封了吧,皇上却一封未收避而不见。
当真是有够奇怪的,莫不是......当今真打算废太子?思及此,邢城的双眸中突然绽发出激动的光彩,一脸希冀地看向自家殿下。
察觉到邢城的神情,傅于景研墨的手顿了顿,抬眸警告了他一眼:“收起你那心思,莫不是也想跟顺子去除草?”
见状邢城立马敛了外泄的情绪,脚底抹油地就出了书房。
望着又重新合上的红樱木门,傅于景气定神闲地开始处理公事。
要谨记,圣心不可揣度。
*
与之三皇子府的轻松氛围相比,太子府就难熬的不止一星半点。
主子不顺,变得更加地暴虐喜怒无常,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更是人人自危,一个做不好就会被抓来出气,甚至时常有丧命的风险。
“怎么样?徐大人见没见你啊?你倒是说话啊!”
太子如今已然没有了先前的心高气傲,如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的,试图去联系所有能帮助得到他的官员,就期望着他们能在父皇跟前替他求求饶。
结结实实地被关了两个月,父皇当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给,就连母后都不得前来探望他,更别说吹吹枕边风了。
元晋自建朝以来,后宫就不得干政,否则必定严惩。皇后心思颇多,坐到如今的后位亦是汲汲营营而来,所以更是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故此裘匡无他,只得反过来拉下脸面求助于那些依附于他的官员。这倒霉催的毁堤之灾他也认了,可这罪己诏那个老东西到底什么时候收!
话落见这狗奴才只哆嗦着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完一句完整的话,心急地裘匡,当即就狠狠地一脚朝对方的胸口踹了过去,力道大到自己头上的发冠都被冲得歪斜,当下也没心思将其扶正,只觉得颅内一阵阵的抽痛,眼前都似传来晕眩之感。
那奴才的胸口当即便是撕裂般的疼痛,却不敢上手捂,哆哆嗦嗦地咬着牙才将话说完整。
“徐.......徐大人未见小的,小的连门都没进,根本不拿小的当回事。”
见此裘匡的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简直怒不可遏,这帮老东西果然都是两面三刀的玩意。忽的想起原先对他表明心意的徐娇娇,又急忙忙地开口催促:“那徐娇娇呢?他们大小姐可有传来什么话?”
此话一落,那奴才的眼神更是飘忽起来,当即前额便砰一下紧贴地面,声音还发着颤:“小的在门口蹲了半天才见到徐小姐一行人出府,但是奴才还没上前说话,她身边的丫鬟便命人将奴才给赶了出去。即便......即便小的表明了身份,徐小姐也无动于衷。那徐府的门房还说.....还说.......”
裘匡捂着抽痛的额角,里头就似钻了只泥鳅一般,不停地扑腾,搅得他头痛欲裂不得停歇。强忍着似要喷发的怒火,裘匡才咬着牙吼出声:“说什么你倒是说啊!”
那奴才被吓得不停地哆嗦,左右也难逃一死,只得一咬牙开了口:“说......皇上早晚要废太子,您很快就不是储君了,他们徐府跟咱们太子府之间早已今夕何夕,往后莫要再纠缠他们大小姐。”
哐当——
此话刚落,裘匡强忍着没喷发的怒火,当即便直直地冲上了脑门,眼前似一道白光闪过,只觉脑中传来一阵钝痛,便往后栽倒在了桌案上。
紫檀木的桌案之上,散落的全是写满了罪己诏的宣纸,糊的团团墨迹也印得到处都是,稀稀落落散了一地,顺着花纹繁复的地毯一直蔓延到堂中。
“太子!太子!来人呐,太子殿下晕倒了!”
第五十一章 耽误他追媳妇
元晋二十二年, 太子裘匡因怒急攻心突患太阳病,即为中风。
自当日晕厥后醒来,便口舌歪斜无法言语,宫廷内外医者皆是束手无策。即便已被当今解了禁足令, 却再也无法自行走出太子府门。
皇后凄入肝脾, 怜爱太子欲将其接回东宫休养, 可懿旨还未走出宫门, 便在半道被圣上所截。
自此, 裘匡便开始幽居太子府。
一夜之间, 原先不过是些无根无据的坊间传闻, 竟都成了真。
圣上虽未正式下颁废太子诏书, 但裘匡的太子头衔也早已名存实亡。毕竟堂堂元晋二世之王, 必不可选一身患中风之人。
时至今日, 放眼朝廷内外,唯当属三皇子傅于景品性高雅, 雄才谋略皆有王者风范,一时之间, 三皇子府前门庭若市, 往来宾客无不是达官显贵。
只可惜这三皇子不按常理出牌,原先是怎么处事待人的,如今便还是怎样——一律拒之门外。
想来套近乎?那是不可能的。
耽误他追媳妇。
*
“我只不过说一句你这儿有些空旷了,你竟全都种上了茶树!旁人若是觉得荒了或许会种些花草果树,你怎的会想种茶树?该不会是........为了讨好我吧?”
秦婉正坐在傅于景后院中新扎的秋千上,幼白细嫩的五指攥牢了秋千两边的系带,放松身体顺着摆动的力道前后轻荡。翩翩翻飞的罗裙卷起一阵阵微风,初夏的清风早已没了冬日的刺骨,宛如柔软的羽绒, 轻轻拂过面颊还带着股沁人的淡雅茶香。
立在茶树前的傅于景着一身浅青色长衫,气质高雅淡然,好似融入进了背后的一片青翠之中。长身微俯,骨节匀称的修长手指,摘下了一朵长得正好的嫩芽儿。如瀑的长发顺着力道从他笔直的肩头滑落,荡起一层层如墨的波纹,宛若九天谪仙孤冷出尘。
而那清冷的气息却在回眸望向秋千上的少女时,瞬间全数消弭,只留下一脉柔情。
两三步走近,傅于景喉间溢出轻笑,似是带着股惑人的气息,让听者不由得耳根有些发软:“那我讨好到婉婉了吗?”
“勉强.....算合格吧!”
秦婉灵动的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将他手里的茶叶夺过便从秋千上旋身而下,手中的生茶泛着鲜嫩的浅绿色,凑近了闻,却有股莫名的熟悉之感,如自带着从山野中肆意生长而出的烈性。
秦婉眼前一亮:“这是灵璧山上的野山茶?”
望着傅于景笑而不语的点头,秦婉当真是有些意外地绕着他转悠了两圈,没成想他竟一声不吭的,就将原先灵璧山的那片野茶树给运了过来。
“你什么时候命人回的秦家村?我二哥呢?他还在秦家村吗?郑老呢?他还好嘛?我先前写信给他想让他回到京城居住,毕竟他年纪大了一个人住,我跟娘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是又怕路途劳累再遇上什么危险。”
傅于景瞧着秦婉一连串的问题,执起她的手笑着安抚:“你一下冒出这么多问题,我该从哪里开始回答比较好?郑老若是想回京,我可命人前去护送,至于婉婉那二哥秦刚辉,先前已经跟着运茶的车队一道来了京城......”
此话还未落,便被秦婉喉间溢出的惊喜的惊呼声打断:“我二哥来京城了?怎的没来店中寻我?他该是知道地址的呀。”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一副迫不及待就要相见的模样。
“咳咳......他一入京就被邢城丢去了营中历练,许是还未来得及去寻你们。”
傅于景单手握拳拢在唇下,轻咳了两声,丝毫不提这给邢城下令的是自己。
“那他几时沐休?不行,我得先回去跟我娘说一下,得等他沐休之前收拾出一间屋子给二哥住。”
这头秦婉已经被秦二哥来到京城的消息,给砸得满心欢喜,毕竟秦二哥是除却娘亲以外,待她最好的亲人。正兀自高兴地做着打算,丝毫没瞧见身边之人面上逐渐凝结的寒霜,话落便急忙忙地从傅于景掌中抽出手,转身就要往出府的方向而去。
瞅着那头也不回的窈窕身影,傅于景恨恨地磨着牙,果然就不该带秦刚辉来京城,这小没良心的转头就将他抛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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