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恪听了下人的汇报,如往常般没放在心上,一个庶子,他从未放在眼里。他能忍可不代表宁虞闵能忍。
宁虞闵与魏恪交好,自然觉得兄弟不能受这个气。
[他一脚踢开魏狄的房门,看着床榻撅着臀部养伤的人,一阵火大。]
[“你一个庶子哪来的傲气?你是个什么东西?魏恪也是你能说得的?魏恪大度,不与你这玩意儿计较,可我就不一样了,我看什么不顺眼就想弄死他,包括你这畜生。”]
然后,一顿拳打脚踢。
魏狄甚至来不及哀嚎几声,就疼晕了过去,上回章烨打的伤还未完全痊愈,这会儿新伤加旧伤有的折腾。
落儿手舞足蹈道:“是宁世子揍的,据说那魏狄没个一年半载是甭想下榻了。”
云坠早就看不惯魏狄那嚣张的模样,闻言忍不住鼓掌:“宁世子干得好,真男人。”
落儿就不乐意听了,宁世子……男人?
是男人就不会把她和姑娘压入牢狱。如今姑娘要嫁与旁人,且让他悔恨去罢。
今早京城就沸沸扬扬两件事,一是姑娘与裴书珩的婚事让下赌约的众人大跌眼境。二便是宁世子怒揍魏狄,险些把人给送走。
落儿想想,也觉得宁世子挺惨的。此生和姑娘无缘也就罢了,还要与姑娘站在京城话题榜首。
楚汐上前嗔道:“我说一大早没瞧见你的影子,感情去看热闹了?”
宁虞闵揍人有什么稀奇的,他那腚才有意思吧。
落儿吃吃的笑:“我去了膳食居排队,还买了新品玫瑰酥。”
膳食局每日点心只卖一百份,口味极好,品种奇多,每日卖什么吃食都是点心师傅说了算。
可架不住好吃,就算队伍再长,为一盒点心总有人起个大早去排队。
楚汐见她两手空空:“点心呢?”
裴幼眠扯了扯楚汐那蹂躏不成样子的袖摆,不好意思道:“被我吃啦。”
膳食居也抠的要命,点心一嘴一个。
裴幼眠今日没用早膳,来了章府吃了整整一盒落儿给的玫瑰酥,也没饱,好在又吃了章夫人做的点心。
楚汐笑问:“好吃吗?”
“好吃!”肯定的语气。
“好吃下回还买。”楚汐也纵着她,娇娇软软的小姑娘,谁不喜欢?
就连知道裴书珩是因为裴幼眠的原因才把新娘换成她,楚汐也对裴幼眠讨厌不起来。
……
云坠小声道:“上回膳食居卖的是云片糕,这次是玫瑰酥,也不知明日卖什么?”
拂冬向来没存在感,她耐心的听着,不曾开口。
楚汐想到膳食居对一道点心的描写,不由道:“我倒挺想吃樱桃酒酿的。”
却不料有人接话:“想吃就让他做。”
熟悉的声音,楚汐转身看见来人,就想到了蝴蝶胎记。
她知道宁虞闵坐不住,没想到定力这般差,想来他已经抓耳挠腮良久,终于憋不住寻上门来。
宁虞闵神色忧郁,着宝蓝色纻丝直裰。头戴玉冠没精打采,他身后跟着扬鹤。
落儿一个激灵,果然,宁世子要来横刀夺爱了。
宁虞闵心情不好,把魏狄揍的半死不活都没有好转一分。
自从楚汐提起胎记,连着他夜晚梦境都是恶魔的声音,一遍遍回放:你的腚,你的腚,你的腚。
扬鹤向楚汐请安。
扬鹤带着宁虞闵进来,定是章烨受命。因此楚汐见两人身后再无旁人,不由出声问:“兄长呢?”
“公子肚子不适,去茅厕了。”
楚汐又想起章烨是掉臭水沟死的,她忍不住唏嘘,嗯,这都是有味道的话题。
她好整以暇的看着宁虞闵,已经猜到他的目的。无非是来给封口费的。
宁虞闵多傲气的一个人啊,这会儿一点儿底气也没有:“你想吃樱桃酒酿,我这就让他们做。”
“膳食居你开的?”那糕点师傅倔强的不得了,据说连先帝也亲自排过队,不曾有特殊照顾。
“不是我家开的。”
那你放什么大话!楚汐怪异的看着宁虞闵。
宁虞闵把脸一抬:“但我能揍的他听话。”
不得了!落儿心中慌乱,宁世子横刀夺爱的姿势太帅。
第109章 她什么德行,我最清楚
他话说到这个份上,楚汐念着裴幼眠的谗样,她倒也真不客气。
“玫瑰酥也来一份。你若是不介意,再多几份招牌,你送多少,我收多少。”
反正揍一顿也是揍,两顿也是揍,也不差拳头。宁虞闵答应的很快。
宁虞闵不喜楚汐,可偏偏有求于她,他向来作天作地,谁都阻止不了,可这会,却不敢在楚汐面前流露出一个不满。
见楚汐要收点心,他提出来意:“我想与你单独谈谈!”
落儿连忙护住楚汐,作为衷心的丫鬟,绝对不能让姑娘被宁世子给骗了。
“宁世子,这怕是不合适吧,男未婚女将嫁的,你有什么便就在此地说吧,若是说不出口,那就无需说了。”
送我们姑娘去牢狱,还想把他们驱走求爱?
不可能的!
牢狱这事过不去了!
宁虞闵哪曾被小小侍女甩过脸色,当下直接想把人处置了,正要冷声斥责,可看见楚汐纵容的脸色,所有的不虞瞬间褪个干净。
他就看着楚汐,等她表态。
然,他等来这么一句:“宁世子,您有什么话就直说罢。”
他恼羞成怒的看着楚汐,女子眸子流盼妩媚,娇颜如玉,肤如凝脂,唇不点而红。
他一瞬间的晃神。
楚汐就想拿着那事拿捏他?未免过于天真。想到来章府路上听来的消息,他又是诧异,又是摸不着头脑。
裴书珩怎么回事?
娶楚汐?
他为何下此决定?
明明先前还是他报官,他顺势把楚汐抓了的,如今却说要娶楚汐?
裴书珩可知,楚汐不久前还送他缠绵悱恻的情诗?
楚汐先前闹的事,还不够难看吗?
宁虞闵与裴书珩交情不深,可男人看男人眼光最准,裴书珩压根就不是会见色起意的。说是为了楚汐的美貌他可不信。
他有些挫败,语气也不快:“楚汐,你也要嫁人了,若是那事你穿了出去,对你我都不好,我必会鱼死网破。”
他丢人,也要拉上楚汐。
他不好过,也势必让楚汐不舒坦。
楚汐听出了他的威胁,也对,裴家未婚妻笃定宁世子腚有胎记,的确是个能震惊京城的话题。
她是如何得知的?亲眼瞧见了?
水性杨花的段子就来了,届时,宁世子再推波助澜:楚大姑娘曾写情诗与我。
她也就彻底废了。
然,楚汐并没有宁虞闵想象中的张皇失措,还有满满下保证——绝对让这事烂在肚子里。
女子反倒巧笑倩兮,玉腮露出浅浅酒窝,又娇又纯。她走进一步,和宁虞闵搁着一尺远。
莞尔一笑:“小小胎记就让你恼羞至此,还有别的我都怕你承受不住。”
!!!
放到先前,宁虞闵才不信她的鬼话,可这时,他不由心下不安。
宁虞闵咬牙切齿却又保持高高在上的作态,他慌乱中依旧带着几分上位者的震慑:“你还知道什么,楚汐,你说话还是注意些!莫要胡言乱语。”
楚汐食指芊芊放置唇边朝他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她话锋一转,红唇微微上扬,是看好戏的神态:“宁世子,你许久没养犬了吧!”
落儿听不懂楚汐好端端的怎么就谈起犬了。
云坠不懂,拂冬同样摸不出头脑。
只有裴幼眠应景的‘汪汪汪’。伴着她如铃铛般清脆入耳,无忧无虑的笑声。
旁人不懂,可不代表宁虞闵不懂。
楚汐这话刚落下,他整张脸如死灰。心里咯噔一下,在金銮殿也敢肆意横行的世子,这会儿就像病入膏肓般连喘气都难。
世人谁不是宁世子六岁那年身边就养着狗,照料的比孩子还精细。甚至专门腾出一间上好的院子给爱犬住。
吃的住的可是跟着他的份例来的。
可在世子十岁左右,一夜之间把犬送走,院子封了,并有了十米之内不得有畜生近身的规矩。
世人不解,宁王府上上下下都不解。
宁虞闵把这件丢脸的事埋在心里,好在无人发觉,随着时间推移,好不容易他都要忘了,可偏偏楚汐!又让他想起!
他天之骄子再不为过,原先有个蝴蝶印记,就让他不爽至级。他对自身要求本就高。
那日偷了宁王妃的铜镜,半大孩子偷偷摸摸挥散身旁伺候的奴才,跑到屋内屏风处解下裤头,正要瞧瞧这印记可有随着他长大而长大。
还没用铜镜照到,腚内却传来热乎乎黏黏的舌头!!!
没错!舔着他的蝴蝶印记。
“汪汪!”浑然不知得罪主人的犬,欢快的咬着尾巴。
!!!他被一只狗!侵犯了!
宁虞闵念及此,恶心的不行,他累了,他麻木了,他甚至不想知道楚汐是如何得知的。
他背脊一下子弯曲。
他无颜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