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气,心里却恨不得把前面的人套上麻袋揍一顿,可,她也只敢心里想想。
想起前段日子章玥骂这人杀千刀的,着实骂得好。
好不容易走到了,她身子软的不行,脚底泛酸,靠在朱门上缓劲。
裴书珩没有理她,径直去了楚汐先前提到的柜子上,取出那枚钥匙,他眼底闪过阴冷。
楚汐半弓着身,胃里一阵阵翻滚不舒服,干呕几声,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她柳眉蹙在一起,看着地面的视线里出现了双漆黑厚底官靴。
她心下一滞,还来不及反应什么,衣领那处已被人提了起来。
嗓音明明温润如玉,可听着却让楚汐浑身发寒:“你知道的太多了。”
楚汐这会儿更想干呕了。
她赔笑:“不多,不多。”
可裴书珩却不想放过她,他目光沉沉的看向楚汐。这是他头一次除裴幼眠之外如此仔细的盯着一个人瞧。
往前虽说婚约,可他无意,楚汐也无心,裴书珩压根没放在眼里。
楚汐勾引太子那日正值巳时,他把临摹的字卖了几吊钱,给裴幼眠买药,途径无人的小巷时,是亲眼看着楚汐对着草包太子娇笑连连。
看着楚汐情意绵绵的把手帕赠与:“这是奴的一番心意。”
那时,他心里不起丝毫波澜,有的不过是一句:这女人真脏啊!
次日,楚汐退婚,当着四周邻人放下恶言。高高在上的模样趾高气扬。
“裴书珩,我劝你同意退婚,你口袋一个铜板都摸不出,拿什么娶我?”
“裴书珩,瞧瞧你那穷酸样,你妹妹又是个痴的,你若娶我,当心我首先把那傻子给卖了。”
“裴书珩,你这是上赶着入赘?你算个什么东西?”
真是又脏又毒。她说什么不好,千不该万不该牵扯上幼眠,裴书珩都想好怎么让楚汐哭着求着让他原谅,等待她名声彻底扫地。
可偏偏,她没去吴令毓举办的宴。后面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看见他腿就哆嗦,嗓音一紧张就染上哭腔。
让人恶心的同时更多的是想听她慢慢哭。
男子的手划过女子莹白羸弱的脖颈,指腹在上面无意思的摩挲着,触感如质地极好的美玉,却偏偏让人觉得,轻轻一捏就碎。
楚汐被他这个举动吓得腿抖的更厉害。
“男,男女授受不亲。”嗓音极低,娇媚中带着哭腔。
这什么剧情走向,难道不是测药性,然后教训奴才,她!怎么着也算裴幼眠的救命恩人吧,怎么沦落成这个待遇了?
裴书珩冰冷的神情收敛了些,眼前的女子娇弱无力,面似芙蓉,那双比桃花还要媚上三分的眼睛覆上薄薄的水雾,姿色的确美,也不枉她京城一绝的名头。
听听,这哀求恐惧的哭腔,若是放在床榻间,想必更动听吧。
“上回镇国公吴千金客宴,你怎未去?”
???
你还好意思问!
!!
吴令毓对裴书珩什么心思,楚汐可不信,裴书珩这人不知。吴令毓憋着坏要捉弄她,裴书珩更是恨不得揭发她没有羞耻心。
楚汐想到这,就委屈,眼角滴出一滴泪来,顺着香腮往下落。
“我那日身体不舒服。”
裴书珩漫不经心的嗯了声。
这是信了吧,这是信了吧,这是信了吧。
楚汐一颗心还未落下,脖间带来的触感是那么毛骨悚然,男子的手温凉又骨节分明。
[他手下背负着多条人命,前些日子嗤笑裴幼眠的男子,又被他硬生生断了一臂,血溅三尺,他眼底没有温度,踩在断臂上,嘴角慢慢上扬,留下一抹诡异的弧度。]
就是这只手,如今还掐着她的脖子。楚汐念及此,腿抖得更厉害了。
他像是没察觉她的害怕。
“宁王妃生辰宴去吗?”
这是看她在镇国公府没上钩,打算宁王妃生辰宴搞一下子,一定让她名声扫地?
我靠,有毒。
可她不敢反抗,弱弱道:“不,不去。”
男子看着她眼底泛出来的泪花,心中畅快:“为何?”
“我身份低贱,那种高贵之地去不得。”
裴书珩视线在楚汐红透的眼角停留:“我能让你去。”
楚汐咽了一小口唾沫,你为了看我笑话,可谓是不遗余力!!!
她手心里冒汗,蜷了蜷手指。小心翼翼道:“我不去。”
看着男子眸光沉下一分,楚汐心都在颤:“我,我那天也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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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明一下,这几天属于加更,所以前天,大前天三章,昨天两章,已经超负荷了。
我码字很慢,也并不是全职,你们几分钟看完的,也许我要花很久。QAQ
最近又在准备上架爆更的事情,所以我统一回复一下。这几天不出意外每天都一章,你们可以存起来慢慢看。
第52章 这我忍不了
像是看够了她的丑态,男子慢悠悠收回手。
得到自由的楚汐软软贴在门上,劫后余生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胸前不停的起伏。
裴书珩撇开视线,只觉得此女何时何地都在勾引人。
他慢条斯理的从袖口取出一抹方帕,是上好蚕丝所制,对着方才触碰了楚汐的手轻轻拭擦,哪一处都不放过,就好像楚汐肮脏至极。
楚汐:……这我忍不了!
“分明吃亏的是我,我都没嫌弃。”却在看见对方没有温度的眸子后,她一哽。
语气不由越来越低:“您慢慢擦,我不介意。”
随后,为了强调真的不介意,她抿出一个笑,浅浅的梨涡端是可爱,配上她娇艳的容貌,更是出彩。
“您的手真好看。”
笑的真假,男子冷漠收回视线。
“好看的不得了。”楚汐没有说假话,裴书珩的手修长且丰润白皙。
她盯着那扔掉方帕的手,据说,手指比较长的男生,活也厉害,也不知真假。
她出神时间过长,裴书珩心下不宁静间,又听楚汐嘀嘀咕咕道:“也不知楚依依受不受的住。”
裴书珩才不管楚汐想的是什么,话间又是何意,他拿着手里得来的钥匙,砸碎花瓶轻而易举的开了盒子。
里头赫然是几包油纸包裹着的药粉,楚汐只觉得屋内的气压随着裴书珩捏着药包时又低了几分。
她听到男子极冷的笑了一声,用平素她从未听过的温吞的语调,说着让人背脊一凉的话。
“好得很呢。”
楚汐想,崔妈妈想必要被关入裴府开设的地下机关内,尝受极刑,有谁知道,裴书珩清新俊逸的面孔下,藏了多少鲜血。
她想的出神,耳边却有人出声,嗓音淡如水,凉如夜。如碎玉击盘却让她提心吊胆,坐立难安。
“先是楚府,再是绮丽苑,后是碎玉轩,你在玩什么把戏?”
他指的是楚汐性情大变,至少恶毒女配不会做这些大跌眼镜之事。
楚汐一下子站定,在大佬面前撒谎她怕露出破绽,只是四两拨千斤的道。
“我哪敢啊,只不过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而已。”
裴书珩见她答复时,眼神飘忽一脸的心虚样。
他手里玩着那枚钥匙:“你对裴府的事了解颇深。”
如今指的是她为何对崔妈妈一事知道的如此详细。
这是重点吗?
重点不是裴幼眠被欺负?,
你做兄长的不应该拿出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一绝死战,搞人的态度吗?
楚汐用力的揉搓着衣摆,眼神继续飘忽:“崔妈妈服侍裴姑娘有二心,此等奴才,公子千万别留情。”
她这模样,裴书珩心里隐隐有个猜测。
他声音温润如玉却带着锋芒:“楚汐。”
两个字在他嘴里吐出,好听却也致命。
楚汐听着心脏抖两抖。
男子走过来,微微俯下身子,看着她发白的唇瓣语气寡淡。
貌比潘安的俊颜上再不复他在人前的温和,男子鹰隼的眸子带着冰冷的暗芒。嘴角的笑纹却越来越深。
“你是不是瞧见了不该瞧见的。”
不然,蛮横如她,如今在怕什么?
楚汐看着他不再修饰的,阴冷的面庞,直接腿软到瘫倒在地。
可她不明裴书珩何意,不该瞧见的?是指那修长的手吗?可裴书珩没在她面前脱啊。
没脱啊~
女子指尖泛白,轻咬下唇,视线缓缓下移,落到某处。
这也看不出来啊!
“几日前,河源街巷子里。”男子强势地,毫无怜惜地看着楚汐。
楚汐眨眨眼,河源街巷子?
河源街倒有这么一段故事
……
艳阳正好,裴书珩堵住破皮王麻子的去处。
“听说,你这张嘴辱骂了我家幼眠。”
王麻子吓的撒腿就跑,小巷弯曲曲折,他运气忒差,遇上了死胡同。
“公子,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那姑娘是裴府小姐,您大人有大量。”
男子低笑,神色不明:“你高看我了,我最没肚量。”
他好整以暇的看着王麻子兢兢战战跪地求饶。仿若对面的王麻子不过是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