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药,大郎喝药啦。
裴书珩转身,伸手扯住楚汐的胳膊,稍稍一用力,女子直接倒在他怀里。
“乱想。”
裴书珩一贯是个不善把柔情与那些肉麻的话放在嘴边,可楚汐言辞的反常,带着她自以为掩饰的很好的患得患失。
裴书珩不曾多想,当真以为楚汐是受了秦韩两家的刺激。
薄唇张张合合,终于有了声儿。带着不自然的口吻。更多的,是无法忽视的的缱绻。
“楚汐。”
他只要严肃和不虞时,都是喊着楚汐。
不想楚汐,对他的称呼颇多:裴阎王,狗子,爷,裴书珩。
楚汐不由掌心合十,把头往裴书珩身上埋。
蹭啊蹭。
“我听着呢。”
裴书珩垂眸低低一笑,掐着女子的楚腰。盈盈暖香如鼻,是他所熟悉的。
那双眸子黑沉如墨,刻着认真。
“我有没有与你说过,我只心悦你?”
不会有别人,只有你。
就是这么一句话,楚汐整宿都睡不着了。
顶着一双熊猫眼,可以和薛执相媲美。
——
自裴幼眠养了白团,日日抱着不离身,宁虞闵压根不敢去见软妹。
这可让小公举恼火极了。
以往遇到不顺心的事,便是找魏恪吐牢骚,可偏生这痛苦是魏恪给的。
小霸王已经连续数日不曾任职,衙门也没心情去。
今日这天倒是晴朗,光线洒下来,暖洋洋的让人舒服的眯起了眼。
他倒是会享受,命下人搬来靠椅,美滋滋的晒着太阳。
宁王就是这个时候来的。他面色沉沉,步子垮的极大。一看就不知来维持父子见的情分。
果然,他一进院子,见宁虞闵的惬意,当下高深大骂。
“宁虞闵!你还有脸躺着?”
宁王的大呼小叫对宁虞闵而言,就是家常便饭。
他懒懒的发了个哈气,翘着二郎腿,浑身上下透露着玩世不恭。
“呦,稀奇了,这次怎么不喊我小兔崽子了?”
宁王更气了。
袖下的手抖啊抖,生怕忍不住上前给他一巴掌。
“闭嘴,你在我面前逞什么能?”
宁王心下不顺:“皇上任命你掌管和亲一事,你自个儿说说,你为这事操心过多少?”
“你不是孩子了,这么大了,还是如此行事。简直让天下人笑话。”
“你你可知道外头如何道你?你不要脸面,宁王府还要。”
“你看看你弟弟,从小勤奋好学,待人温顺有礼,你却一味只是惹祸。”
宁虞闵听着这话,倒也没气,他抬手斟了杯茶,朝宁王那个方向挪去。
“说什么多话,口渴了吧?”
见宁王不接,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宁虞闵只是耸耸肩。
“我就奇了怪了,和亲一事,皇伯伯都不曾怪我,也不曾降罪,父王是操哪门心思。”
“没错,我惹的祸不计其数,可十次有八次是皇伯伯收拾的烂摊子,听听你这漂亮场面话,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多费心似的。”
宁虞闵抬头瞥了眼怒气冲冲的宁王,他靠在椅子上,却不曾被宁王的气势压倒半分。
他又捏过那茶盏,对着光线仿若无人般细细打量着,触其繁琐的纹理。
语气冷硬:“还有,莫把你那宝贝儿子与我比,他是个什么玩意儿?”
说着,他冷冷一笑,直接甩手掷下手中之物。
只听沉闷的一声‘啪嗒’。
茶盏重重落地,砸成大小不一的四瓣,茶水四溅。
“庶子就是庶子,他还能翻身不是?”
宁王也摸透了宁虞闵的脾气。
他一生就二子一女,一是宁王妃名下的宁虞闵,一儿一女便是黄姨娘所出。
宁王无疑是敬重宁王妃的,宁虞闵也是他第一个儿子,遥记得他少时乖巧知礼。
可却因着他和宁王妃的夫妻情分的疏离,而性情大变。
面对浑身都是刺的宁虞闵,宁王无力的垂下头去。
“你真要这样下去?”
“你这是报复我呢,还是报复你娘?”
宁虞闵微笑:“你挡着我晒太阳了。”
无视宁王,宁虞闵满心都是如何弄走那条狗。
他已经还几日不曾见软妹了,实在想的紧。
第467章 怎么招惹了这么一个麻烦
这边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宁王妃。
她正拿着剪子,修葺盆栽。
身后婆子在旁,在她耳侧提起这事,她听后依旧平静万分,继续手里的活,心绪也不曾因为这事而减下半分。
“主子,这事您可要管管?”
宁王妃冷笑一声:“管什么?”
宁王毫无征兆的去找宁虞闵,定然也是那装模作样的庶子搞的鬼在他面前说了什么。
“闵哥儿旁的也就那样,可膈应人的本事学了我八成。左右是自己儿子,让他受些气怎么了?”
宁王妃说完这话,又唤边上侍女走近,瞧瞧盆栽。
她心灵手巧,自然得到侍女们的一顿发自内心的赞美。
宁王妃这才放下剪子。眉梢染上愁色:“理会这些做什么,我如今就担心闵哥儿这孩子,还是一根筋,照他这般,我何时才能抱上孙子。”
婆子努了努嘴,略显无奈道:“听闻裴家姑娘身旁养了只小狗。还是魏公子送去的。”
宁王妃蹙眉,却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魏恪可是煞费苦心,给他下了一剂猛药。”
只盼着,她这傻儿子能早早知晓内心。
侍女端来水盆,服侍宁王妃净手。
宁王妃感叹:“不过,连魏恪这孩子也要成亲了,若魏夫人泉下有知,定然欣慰的很。”
——
魏恪逝世的娘亲欣不欣慰,无法判断,可魏恪真的后悔了。
一大早,韩知艺提着食盒再次登门。一进屋子左右张望,许是再找寻什么。似不曾见到,当下眸子暗淡了不少。
魏恪见此,不由泛起疑惑。
韩知艺走近,食盒都没搁下,就忍不住问:“魏公子,宁世子怎么不在?”
第一句话便是问宁虞闵?
魏恪突然有些不舒服。
韩知艺见他不说话,倒也习惯了他这个死德性。当下小声嘀咕:“奇怪,这都好几日没见着他了。”
难道,还在闹别扭?
这宁世子也真是,魏恪尚在病重,要吃醋也得有个限制。
魏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依旧一袭红衣,打扮利索,头戴玉冠,男子的装扮的韩知艺。
倒不是看呆了,而是他懒得转头。
太累了。
不想动。
好烦,每天都好烦。
好在,韩知艺耐看,不存在视觉疲劳。
韩知艺察觉视线:“你看什么呢?”
魏恪动了动唇,低微道:“你的眉毛,别出心载。”
韩知艺一听,忍不住瞪魏恪一眼。
她的眉毛像来都是一边粗一边细。要不然也不会让楚汐多次笑话。
还不是因为这人,她出门前,得了母上大人的一顿斥,只道她不修边幅,不该素颜去见日后姑爷。
韩知艺无法,只好抹了口脂,描了眉。路上买了烧饼,口脂也被她潦草的吃了。
魏恪被她瞪得莫名其妙。
以为她不信自己所言,当下又道:“室有铜镜。”
意思便是:屋子里有铜镜,自己去找,他没有说谎。
韩知艺真不懂他了。
平日里多说一个字都费劲,如今怎么逮着她的眉毛说个不停。
她搁置食盒,嗓音清悠:“这是卫璇那儿弄得鸡,我专门让厨房炖了鸡汤,味道可比平时吃的有滋味。你且尝尝。”
魏恪不想尝。
他没有反应。
像是习惯了他这般模样,韩知艺轻车熟路的捏住他的下巴,再度强喂。
就这样以逼迫的方式,喂下一碗鸡汤。
魏恪觉得他一肚子的水。
他不喜欢喝这些,就和药一样。喝多了,就会想如厕,他到底不方便。
韩知艺微笑:“好喝吗?”
魏恪没感觉,毕竟日日吃药,吃什么都是苦的。
韩知艺也大方:“我日日给你带。”
魏恪抿了抿唇:“不必。”
韩知艺:“无须客气。”
魏恪:他不是客气,他是真不想要。
可这话到底没说出口。
因为韩知艺转头端来一碗药:“来,把药喝了。”
最后,也是强喂的。
魏恪肚子里的水更多了。
他真的后悔了,怎么招惹了这么一个麻烦。
——
和宁王大吵一架的宁虞闵,转头就去了皇宫,倒不是他自己想去,而是皇上边上伺候的贵公公亲自来请他入宫。
御书房内,禹帝处理好公务,就等着这个祖宗进门。
“皇伯伯。”宁虞闵兴致缺缺打了声照顾。
“你这垂头搭脑的,是谁欺负你了?”禹帝正因着野心勃勃的钰旭尧心烦意乱,如今见宁虞闵这幅德行,总算眼里有了笑意。
“还能是谁?”宁虞闵行了一礼,懒懒道。
“你父王到底年纪大了,你啊,性子也倔,合该让这。”禹帝扶了扶额,也颇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