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打搅裴书珩,就自个儿找起来了乐子。
抬起柔荑,去瞧好几日都不曾抹上蔻丹的指甲。
!!!她都不精致了!
这次涂了什么颜色的好?
可得好好想想。
看完指甲,又想起章夫人送过来的簪子。
她许久不曾添置首饰了。
这银子该花就得花,不然又没银行存。
倒是有钱庄,不过钰国的钱庄没有利息。
那存什么!!!她还不如去买几间铺子。
打算好这些,她又忍不住侧头去瞧一派清贵华然的裴书珩。
狗子真好看!!!
还好不收费!
我!男人!!!
裴书珩的睫毛又长又翘,眼眸深邃,难以见底。高挑秀雅,清新俊逸。
女子的目光灼灼,强势不可忽略。
裴书珩再能静心,此刻也败下阵来。
他想了想道:“楚楚,你若是不知如何打发时间,不若一起看书。”
他的邀请,楚汐压根不想接受。
“不了,不了。”
裴书珩极少见像楚汐这般不知上进的:“你虽是女子,无法科举,可腹有诗书气自华,能修身养性又能打发时间,平日里莫只看些杂书。多看看史书是极不错的。”
这是裴书珩第二次提出这种建议了。
楚汐表示:风太大,听不见。
她忙着美丽,连杂书都没看了。哪儿有功夫看这些。
裴书珩指尖落在纸张上,他向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当下思忖一二,做出牺牲:“我可与你重头看起。”
可拉倒吧你。
我谢谢你!
楚汐听到这里,下意识挪的远远的,头摇的如拨浪鼓:“不了不了,不打扰你了。”
裴书珩薄唇紧抿,因着楚汐那么一闹,他如何还看的进去。
就连车厢里都盈斥着女子身上淡淡的暖香。
男子脸如精雕细琢般,定定看着试图把自己缩在一角的楚汐。
女子全身上下无一不精致。她也惯会打扮。好看的让人止不住的想要去疼。
楚汐接触到他的视线,四目相对时,眼神闪了闪:“我平素就不爱看书。”
“看一页我都嫌费劲。”
说着,她端正身子:“别互相为难了。”
——
刚回府,楚汐快一步比裴书珩下了马车,实在怕这人逮着她读书,楚汐溜得很快。
花园里,六娘刚得了最新八卦,踱着步子要去厨房,和厨娘说道说道。
她向来注重妆容,手里扯着一根草,都不像落儿一样叼在嘴里。
正走着,就见楚汐如风一般从她身侧跑过,带起一阵风。
六娘:???
她眨眨眼,从怀里取出铜镜,去检查梳的发可有被风带的凌乱。
后又回头,果然看看公子从容不迫的踏着步子。
六娘懂了,她收起镜子。
这又是小夫妻情趣。
你追我赶?
她乐滋滋的想要看看公子赶不赶,却见裴书珩下一瞬换了方向去往书房。
六娘再一次头疼裴书珩的不知情趣。
楚汐跑了一段距离,见裴书珩没跟着,她就松了口气,生怕这厮心血来潮拉着她去书房念书。
她靠着假山,小口小口的喘着气。累的不想动了,索性倚着休息片刻。
心里正得意呢,却眼前一黑,一阵头晕目眩,好在靠着假山,不至于腿软甩了去。
捏着帕子的手捂住心口,那里有刹那间挑的极快,就好似要从跳出胸口似的。
不适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她以为是跑急了,发生的不适反应,没当回事。
休息够了,正要提步离开,却好似听到有人在呼救。
虚弱的很。
像是从假山里头传来的。
低低的求教声带着可怖,仿若能捏住她的灵魂。
心底‘轰’的一声,楚汐脸色煞白。
[暗室里,灯光昏暗,回荡着男子凄厉的痛呼声。]
[密室内,裴书珩平静的把沾满血渍的匕首扔下,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人身子抽着着痉挛,面目扭曲胸口鲜血澎涌而出,他远离几步,怕污秽沾上身子。]
书里那间暗室,死了不知多少人。
楚汐身子有些抖。
她眸中全是震惊和不知所措,虽然只是依稀听到一声呼救,靠在假山上再不闻其他。
可那一声,却在楚汐脑里一遍遍回放,再回放。
是她听错了吧,一定是她听错了。
裴书珩好好的,平日里眉目皆是柔情,怎么可能还和书里一样罔顾人命,变态呢。
她颤颤索索的回眸,想要证明什么似的,白嫩的手在假山四处摸索着,试图去触书内所写的机关。
不会的,不会的,她心里一遍一边的在告诉自己。
“夫人,你在找什么?”六娘的嗓音突然而至。
第450章 今夜留下来可好?
惊的楚汐身子一颤。她压住心里的不平静,缓缓回头,抑制住情绪:“你来做什么?”
六娘笑嘻嘻,面粉哗哗直掉,她嘿嘿一笑,一如既往的猥琐:“这假山严实,小池庭院那边的才能藏人,夫人若是想与公子玩些刺激的,小的建议,还是那头方便。”
说着,她一甩帕子,兰花指翘起,特地压低语调:“小年轻果然会玩,小的定然把这事藏的严严实实,夫人若怕人发现,我还能帮着望风。”
谢谢你啊。
经她这么一打岔,楚汐狂跳不止的心平静些许,有六娘在,她如何好继续?
当下掩下眸子里的复杂之色。
腿软的不行,她深深呼了口气:“整日里不务正业,你也不怕我罚你。”
六娘笑嘻嘻,才不被这话给吓到。
她都被禁令不能戴花,还有什么比这惨的。
楚汐指尖泛白,死死捏住假山一角,任由锋利的石尖在白嫩的掌心印出红痕。
“夫人,可是身子不适,小的扶你回去休息?”六娘见此,不由发声,话毕,正要搭手上前。
“不了,我自己回去。”楚汐死死咬住下唇,面上强装镇定。
她缓了缓劲,这才一步一步望墨漪院的方向走,脚下重的厉害,提一步都能花费不少力气。
六娘站在那处,没有动,神色微动,闪过她以往从不曾有过的焦虑。
等楚汐的背影越缩越小,消失在拐角处,六娘这才收回目光。
兰花指依旧翘着,她仿若不经意间的扫了眼假山。这才扭着身子离去。
这厢,楚汐头昏昏沉沉的回了院子。
落儿正坐在院门口和扫地丫鬟闲谈,听见动静,两人连忙上前请安。
察觉出楚汐的不对劲,落儿蹙眉:“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有些累,我去躺会儿。”楚汐头重脚轻的刚要关上房门。到底没把一事给忘了。
她嗓音有些哑:“你去顾晚棠哪儿跑一趟,说是……后日启程。”
——
顾家别院
顾晚棠知道消息后,沉默良久,站在小院口吹了许久的风。
柳月也得知,姑娘这次不好带她,当下背过身子去摸泪珠子。
顾晚棠在一阵呜咽中回神,看向柳月,上前亲昵的给她别了别发簪。
嗓音温婉:“哭什么,我又不是不回来。”
柳月一把抱住她,哭的更凶:“真么多年,我可一直没有离开姑娘,即便这次您去寻姨母,可道路迢迢,孤身一人,如何自处?”
顾晚棠轻柔拍拍她的背:“都和您说了,韩家姑娘派了镖局的人送我。怎是一人?”
“何况,我后日才走,你这会儿哭的可算早了。”
柳月粗鲁的抹了抹眼泪:“谁说我哭早了。”
说着,她去院里抱出早就收拾好包袱。继续哭啼啼的走向落儿。
“我可不是没有眼力见的,姑娘这一走,不知归期何时,这几日得陪陪章公子,我可不能杵着碍眼。”
柳月总算正经了:“姑娘,那事总能沉冤得雪,薛大将军看重三皇子,若他登基,都督府也就没了气候。”
顾晚棠张了张唇,蓦然突兀的笑了一声。
二皇子能不能登基,谁都说不准,可胥御如今全京城掀遍了,只为寻她。
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必须走。
若二皇子登基,都督府,镇国公败落,她会回来,为祖父申冤。
若二皇子败,那时胥御寻不得她,也会收手,她也会回来,居在章家后院,只要不出门,就没什么隐患,她本就是个温婉的性子,有章烨的地儿,就是家。
她对着柳月诚恳的眸子,弯了弯唇瓣:“好。”
——
这些日子,章烨日日来,死乞白赖的日日要吃顾晚棠亲手做的红烧小排。
他自小到大,有什么不曾吃过,只不过找着借口可以理直气壮的多陪顾晚棠一会儿。
今日忙了些,等他算好账本,看了眼天气,就想着去吃晚膳。
顾晚棠正切着菜,章烨就提着一份冰油玛瑙酥而来。
顾晚棠像是料准了他会至,听见院内的脚步声,并不曾意外。
章烨逆着黄昏后的金光,一袭骚包的湛蓝袍子,领角还纹着骚包的花纹。
“棠棠。”他忍住不上翘的嘴角,小步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