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瞠目结舌的看着裴书珩接过,神色自然的放入嘴里。
“楚汐,再剥几个。”
靠!小霸王暗丝丝嫌弃之余还有些嫉妒。
他什么山珍海味不曾吃过,但这一刹那间,宁虞闵发现他错了。
因为没有女人给他剥过核桃。
可裴书珩有,如此一对比,小霸王呼吸都困难。
他不服!
看来他是该听母妃的话,成家立业了,至少成婚比裴书珩晚,但他能比裴书珩早一步有儿子。
这样,能坐实裴书珩不行的同时,他还能抱着儿子跑到裴府,得以显摆。
宁虞闵想到这儿,瞬间开朗。甚至迫不及待今夜回府就要在宁王妃那一叠子画册里头随意挑一个。
如此可见,他受到的刺激不小。
——
九门提督府,离京数年的胥御刚回来。阖府热闹非凡。提督夫人好不容易再见儿子,欢喜的给府里的下人每人赏了一两银子。
提督大人中这会儿高兴的喝了好几壶酒,若不是胥御劝着,他早醉了。
提督大人正值花甲之年,算是朝廷里年纪大的一辈,许多事随着年纪的增长,显得愈发不从心。
如今胥御一回来,他就有退位给儿子的心思。
“你可总算回来了,一声不吭就是十余年,若不是时常写信回来,我还以为你死外头了。”提督大人喝的头疼,被下人扶着回房时,还不断的说着话。
“那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事该忘就忘,那时你也是没办法,谁让顾时那人迂腐,他若不追究,也不会死,再者那些人连白骨都不剩了。”
提督大人一走。
胥御又陪着一直抹眼泪的提督夫人说着话。
“御儿,你爹说的没错,若顾时不死,遭殃是我们和若儿娘家。”
胥御颔首保证:“娘,莫哭了,这次我不走了。”
好不容易把家里的长辈劝住,到底赶了一日的马车,他略显疲惫的往自个儿院子走回去。
这些年来,萦绕在梦境里的凄厉索还人命的声音总算被时间打磨的一滴不剩。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如偿所愿的把那些事跑到脑后,就算有人在他面前提起,他也能做到心不跳脸不红。
那年做那种选择,他也是情非得已。谁让顾太师千不该万不该去调察他的岳丈。
岳家若彻底倒下,必然牵连提督府,更别提他心爱的大着肚子的若儿会以泪洗面。
好不容易,解决了隐患,他也没有因手下多了人命而心慌,可正准备高枕无忧之时,若儿肚子提早一月发动。
也就是在太师府冤案后一天,他的若儿难产而亡。
若儿将死之前,面带恐惧直道:“这是报应,胥御,这一定是报应。”
胥御眼睁睁的看着妻子在她怀里没力气,他期待已久的孩子还停在妻子肚中,彻底成了死胎。
他一边沉浸在痛失爱妻的痛苦里,一边一闭眼耳边都在一遍遍回荡着:“这是报应。”
他办完了若儿的丧事。为了逃避这一切,果断远离京城。
第390章 你与我亡妻颇像
这么多年,游山玩水的胥御终于把这些愧疚和不甘搁下。
那萦绕他多年的噩梦,也终于不再有。
他脚不停蹄的拐了个弯正要去祠堂给若儿上柱香。
他到底是爱这个女人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身边没有别的女人。
更不会怀念这两人的点滴度日。
若儿在他怀里死去的那一刻多么无力至今犹记。
可时间久了,若儿的脸在记忆里却模糊起来
想到这,胥御眼里闪过浓浓阴霾。
可就在这时,自小伺候他的下人匆匆赶来,用袖子胡乱擦这泪:“主子,你可总算回来了。”
胥御:“嗯,过不久是若儿的忌日,这么多年,我却不曾为她办过一次,我总要回来。”
小厮连连点头,欢喜不已。
可转眼间又想起那张有七分酷似已故夫人的脸。他不由靠近胥御。
“主子,我前些日子遇见醉乡阁的姑娘,大吃一惊,险些以为是夫人回来了。”
说着,他又想起今夜的日子。又自言自语道:“今日就是她拍卖的日子。”
随着他的一句话,胥御的眸中闪过疯狂和炽热。
他一字一字,整个人像是要抽搐一般:“你说像谁?”
——
醉乡阁内丝竹管弦之音伴着咿咿呀呀的南方小曲,宛转优美。娇柔蚀.骨。
胥御翻身下马,冷硬的往里闯。
他许久不在京城,极少人识得,但他满身的贵气彰显身份的不平凡。
邹妈妈正招呼着客人,眼尖的瞅见着湛蓝色锦袍的男子。她当下露出一个笑脸。
“爷,瞧着是生面孔,可是头一次来?哎呦,可是巧了,今日是我们曲情的好日子。”
听到这两字,胥御冷硬出声:“带我去见她。”
邹妈妈视线在男子身上挂着的玉珏上停留。
玉珏质地不凡,料子细腻。这可是好东西。价值不菲。
她笑容更甚,生怕照顾不周,让大财主走了,当下一甩帕子娇笑连连。
“曲情还在梳妆打扮呢,再过一个时辰就来,爷不如先坐着,我先唤几个姑娘招待你?”
胥御从袖子里砸出一叠银票:“我此刻就要见她。”
他要看看,这世上可真有人和他的若儿这般相像?
若是真的,那么人他就要带走。
——
醉乡阁里人声鼎沸,这厢一手提着酒瓶的靳霄,靠在栏杆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水。
他边上站的的男人脸色出其的冷静,却也难看。
章烨如临大敌般死死的盯着各角。
“放轻松,你紧张什么?”靳霄拍拍他的肩,把酒坛递上去。
“不如陪我喝一杯?”
章烨没空搭理他,自从他来了醉乡阁,精神就紧绷的厉害,今日他明明做足了准备,可就怕出了差池。
靳霄也不再劝他,自顾自喝着闷酒。
两人一再无话,直至……瞧见邹妈妈热情似火的领着四十左右的男子上了阁楼。
靳霄当下搁下酒瓶。
他慢悠悠懒洋洋的打量着胥御。嘴角发出一声轻蔑的笑意。
“来了啊。”
说着,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喂,章烨,这男人年纪都可以做你爹了。”
他说的也没错。
章烨死死的盯着胥御,见他被邹妈妈带去顾晚棠的门前,邹妈妈敲了敲门,待知里头方便见客,这才把人请了进去。
章烨的话拳头紧紧攥起,而后看了眼边上的刻漏。
他闭了闭眼,待睁开后是一片冷然,好戏也要开始了。
靳霄摇了摇手里的酒坛,很轻,已经空了,可他就是没有醉意。
他又抱起给章烨准备,可他并不打算喝的那坛酒,对着就是一口。
冰凉的酒如喉,液体顺着食道往下流,可他却感觉不到冷。
靳霄砸吧了一下嘴。
“兄弟我可真纠结,盼着你成功吧,可我又不想一个人孤零零院子里蹲,不盼着你成功吧,又良心不安。”
章烨的心七上八下,就不曾落定,听靳霄这样说,他眉心跳了跳。
他许诺:“今日我若成了,我保证帮你追舒钰。”
靳霄听此,还挺感动。
“那你若不成呢?”
章烨骂:“咒谁呢?”
——
这头,
邹妈妈带着胥御入内,巧如舌簧对着顾晚棠把身后的男子一顿夸。
“曲情,这位爷指名道姓就要见你,你务必好好招待。”
她倒也不是个被银子冲昏头脑的,当下请胥御坐下:“爷,人我让您见了,可您万不能为难于我,您和曲情只能说上半炷香,毕竟她还要准备晚些的事宜。”
胥御的眼睛自从进了屋子,就没从曲情脸上挪过半分,带着深沉的痴迷。
邹妈妈多么精明,她眼珠一转。笑了。
“爷若是喜欢我们情儿,晚些不如千金换美人一笑?”
说着,她看了眼曲情,提醒:“好好招待着。”
然后,她扭着腰肢,出了屋子,踏出门槛时还不忘贴心的关了房门。
她留了个心眼,不曾把柳月叫出来。因此很是放心。
顾晚棠冷眼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却是在对方走进来那一瞬,咯噔一下。
这人,竟在梦里出现过。
“曲情?”那人嘴里念着这两个字,视线不移。
胥御那冷了十多年的心再度跳了起来。
不,她怎么可能是曲情呢。
明明该是他的若儿。
就算不是若儿她也必须是若儿。
他笑了笑:“这名字不错。”
明明比曲情大了一轮有余,他却升起了男人对女人的**。
他道:“我是提督之子,胥御。”
顾晚棠袖下的手紧了紧,心都在颤,这人真是胥御?
女子不言,面色依旧冷清至极。这性子于他的若儿却是天差地别。
因为他的若儿爱笑。
胥御眉目渐冷:“实不相瞒姑娘与我亡妻颇为相像。”
“姑娘与其在这种地方如履薄冰,不如跟着我走?我许你平妻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