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并不懂阿肆的挤眉弄眼,她老实巴交道:“夫人累了,如今已歇下。”
阿肆生怕裴书珩掉头就走,他一边瞪着这丫头不会来事,一边圆自己的场子。
“许是,夫人心烦意乱,头疼的厉害,这才早早歇下。”
裴书珩见此,若真的再相信阿肆所言那也坐不稳如今的位置。他眉头一蹙。
“下次若再妄言,杖五十。”
阿肆讪讪,再也不敢多嘴。杖五十,那他的腚还要不要了?没准能和归德侯府二公子那般,在床上养着了。
不过!为了夫人!值得!!!
裴书珩是真想掉头一走了之,如今公务多的积成小山,哪来的闲情雅致陪楚汐在这胡闹。
阿肆是他手下的人,却能不计后果替楚汐说话,她倒是好一手笼络人心的手段。
也好,除了演技并不是一无是处。
裴书珩再清楚不过,楚汐绝不会有旁的心思。因此,府内上上下下夸夫人如何好云云,他也任由之不会插手。
可刚要抬步,脚却又收了回来。裴书珩垂眉,遮住了眸中的情绪。
也罢,左右来了,进去瞧上一眼也无妨。浪费不了多久。
男子面如冠玉,挺身如松。略一思索,便抬手触上门扉,轻轻推开。
只听‘吱呀’一声,阿肆提着的心落了地。
公子也忒古怪了些,明明念着眷着,非要装成不在意的模样。甚至嫌他多事,杖责处置。
男人,为何总是这般口是心非!
阿肆只求着夫人能体恤他一二,最好能吹吹枕边风,求主子饶恕了他。
转眼间又念着裴书珩的吩咐,连忙不敢耽搁带着长匣子动身跑了趟将军府。
裴书珩入室,轻车熟路的进了内室。金福娃依旧摆在最明显的位置,任谁进来都难以忽视,裴书珩淡淡一瞥,未再留意。
男子脚步轻缓,仿若无声。
室内床上的幔帐垂下,里头如何瞧得并不真切。
他在床前立定,如玉的指尖勾住一角,往上卷起。
楚汐这会儿穿的过于轻薄,锦被在一旁搁置,并不曾盖上,她倒是心大,不怕着凉。
脖颈肩骨下方,大片雪白的肌肤露在外头。薄纱丹衣,腰约如素,青丝如瀑。娇艳的容颜巴掌般大小。
圆润白玉的肩头,莹莹白白瞧着就是春光无限。
裴书珩呼吸一滞。
上回碰楚汐,已是多日之前。如此美景,不由溃不成军。
他目光灼热的从女子微嘟的樱唇游离至起伏不定的胸口。
裴书珩闭了闭眼,不再去看。
他到底克制,平息着那股子的心猿意马,见楚汐美人脸上白皙柔媚,并无泪痕。
经过那事,却能转身回屋就睡,想来今日那事,对她毫无冲击。
果真心大点很。
裴书珩眼中的锋芒暗了暗,进屋也有一会了,他半弯身子,那双如白玉雕刻的手,从容而优雅的给沉眠的女子盖上被子。
一靠近,就能闻到女子身上令人舒适的暖香。
裴书珩喉结上下滚动,再也克制不了触上了女子红唇。这一次,没有浅尝辄止,他顺着女子微张的菱唇,长驱直入。
到底念着她睡着,裴书珩忍住意动,踹息片刻,这才平静起身。
他动作也算轻,做完这一切,又无声无息的走了出去。
却不知,他一走,榻上的女子便睁开了眼。满目震惊,可方才的一切她忽视不了。
楚汐捂上唇,那里还残留着些许湿漉痕迹。
她实在是坐久了马车,身子骨都酸的不行,睡着也不舒坦,因此睡也的并不熟。
从裴书珩在外和阿肆讲话时她便醒了。
可实在是今日不想见狗子一眼,她便闭眼假寐。
可不曾想大佬竟然贴心的给她盖被子!!!
这便罢了,荒唐的是他还占便宜。
楚汐惊讶的久久不能言语。
所有的困意顿时消散,楚汐心跳却是比往常快了不少。
楚汐坐直身子,捏着锦被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窗柩处贴着的喜字依旧红艳似火。楚汐盯着瞧了半响,忽而掀开锦被,穿上绣花鞋下了榻。
正想追上去,可刚跑了几步,却又生生止步。她咬了咬唇畔。理智回来了。
她怕是魔怔不是,竟然想追上去。以为盖盖被子偷偷亲人就能获得小仙女原谅了?
天真!
靠,狗子凭什么亲她。
很好,裴狗子真棒。
又是拉长仇恨值的一天。
……
第259章 她!也想肤浅一次!
就是这么一个举动,楚汐脸上的红晕烧了整整半柱香。还不曾褪下。
呜呜呜,感觉好色/情。
裴书珩这是怎么回事!!!
带着这份说不清意不明的情绪,楚汐哪哪都觉着不对劲。
天知道,裴书珩亲过来的那一瞬间,她多么想把人推开,可她实在是吓傻了。
等反应过来便迟了,好在裴书珩没有旁的动作,楚汐强忍继续装着。
再者,总不能让他察觉自己一直是在装睡。想来会更尴尬。
等落儿端着血燕窝从厨房回来时,楚汐还在自我别扭着。
“我听院外的二等丫头说姑爷来过,便琢磨着主子您应当醒了,这是上好的补品,是夫人那边使唤下人送来的,如今烫了些,凉些在吃。”
门一打开,虽然落儿很快关上,可依旧阻不了外头的风刮进来,楚汐冷的打了个哆嗦,连忙添了件衣裳。
落儿嘴里的夫人,自然是章玥了。
章玥是真疼女儿,什么好东西都往裴府搬,却总觉得不够,就怕楚汐缺了少了。
楚汐身子回暖,在黄花梨椅子上坐下:“娘费心了,血燕可是好东西,你匀一半拿去蘅芜院。”
她能想到的,章玥自然不会落下。章玥这人虽迷糊,可在楚汐身上却是仔细的很。
落儿笑道:“主子放心,夫人早就备好了,还送了些时兴的小玩意。咱们姑娘可是欢喜的很。”
落儿心里存着事,等说完这些,连忙搬来小杌子在楚汐身侧坐下。
“姑娘,今早发生了一桩事,如今全京城闹的沸沸扬扬。”
这是她方才去厨房听来的,这不,还不得急匆匆回来让主子乐呵乐呵。
楚汐这会儿哪里听的下什么,就连炖好的燕窝,她都没胃口吃上一口。可若能转移注意力那也是极好的。
念及此,她懒懒道:“你说说。”
落儿清了清嗓子,缓缓道出一件事来。听的楚汐瞬间把裴狗子踢出了脑海。
这事实在是太劲爆了!
“魏大公子身子依旧抱恙,自从被宁世子乱了那桩婚事后,便再没有要相看姑娘的消息。”
魏恪的父亲在魏恪身子无碍前突发疾病而亡,这一噩耗导致疼魏恪的祖母接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跟着离世。
魏恪之母料理完丧事,却是选择青灯长伴,再不过问世俗一事。就连魏恪后出了事,她也不曾露面。
没有长辈念叨,魏恪又缠绵病榻,自然不会想着要娶妻。
可如今,却不一样了。
“魏大公子的叔父回京述职,他那婶婶是个爽利人,一回京,就说他身边没有可心人这可不成,便张罗着给他寻门亲事。”
两人好不容易回京一趟,下次再来,也不知猴年马月,魏恪一人,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们一时半会又赶不回来,就这么一个亲侄儿,如何能放得下,魏婶子急切的很。
当然,魏狄从不在他们都考虑范围。
楚汐心一紧,书里可没有这一出,也不知这叔父婶婶是哪里冒出来的,想必是漏洞,冒出来便冒出来。可怎么一出现就给魏恪介绍对象。
魏恪那又奶又忧郁的少年,这世上唯一能匹配的的小仙女都嫁人了。
这可真是悲哀。
不,楚汐并不想惦记有妇之夫。
像魏恪这种小可爱,难道不该单身让人心生觊觎吗!
“那然后呢?”
见楚汐出声,落儿讲的愈发绘声绘色。
“这魏公子不宜出门吹风,此事是由魏家叔母一个人操劳。她今日与忠勤伯府女眷一同喝茶。”
即便归德侯府如今没落,可侯府到底是侯府,总不能相看地位太差的人家。
可魏恪身子不好,谁能保证他能活几个年头?哪个舍得把女儿嫁过来遭罪?
魏家婶婶本就无意把眼光放的太高,可今日喝茶却是忠勤伯夫人亲自相邀。
“奴婢就不解了,忠勤伯家的姑娘嫁谁不是嫁,即便魏公子再好,可也不是好的归宿。也不知忠勤伯府人怎么想的。”
谁说不是好归宿了,你家主子我就恨不得飞入归德侯府。
楚汐微微蹙眉,很快有了答案。
“忠勤伯府阳盛阴衰,唯一的小姐也是姨娘所生。”
因是唯一的女儿,便颇为受宠,体面的像是嫡出小姐。
倘若魏恪身子大好,这门亲事无论如何都是难以匹配,可偏偏……
落儿听楚汐这么一点拨,这才恍然大悟,那忠勤伯府小姐次次出门众人捧着,排场大得很,却不想是个庶出的,这也难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