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瞧着聂婶子的血是黑的,你可知中了什么毒。”
拂冬抬起头,神色认真:“回夫人,不是毒,是蛊。”
???what!
这是什么漏洞!!!
楚汐面色震惊。
拂冬只以为楚汐不懂,便出声解释:“瞧着血的颜色,着蛊也下了好几个年头,也不知这边疆那边的蛊术怎会落在一介妇人身上。”
“脉象和常人无疑,想来寻常大夫看不出异常。”
说着,她补充道:“那聂婶子,左右活不过三日。”
卧槽,拂冬,你牛逼了!
楚汐险些都要忘了,她才是榜一。知道剧情!!!
楚汐想到聂母的不对劲:“那她的眼?”
拂冬道:“蛊术导致失明。”
楚汐不知聂母可曾瞒着聂明曜这事。
面对拂冬语言的确之凿凿,楚汐诧异的茶水都忘记喝了。
“你可能治?”她见着拂冬方才在聂母身上随意扎了几针,神器的紧,不由寄希望于拂冬。
拂冬闻言摇头:“年头太久,蛊虫早已习惯体内,引不出来。”
楚汐眸色一黯,人各有命,不该强求。不过眼看着卫璇登门入室,没准心愿能得以实现。
可若聂母一去,什么都不好说了。
女子轻轻一叹,端起茶盏,看着里头茶叶随着马车的颠簸上下浮动着:“卫璇还想着三日后嫁人,想必这事得落空了。”
拂冬听此,不由笑开,她极少笑,平日里也是冷着张脸,如今这么一笑,虽然有些僵硬,也属实让楚汐震撼。
然,更震撼的还在后头。
拂冬平素冷清的语气这会儿也染上了几分自得:“我不能解毒,但我能遏制。”
楚汐很是捧场,这其期间也没有做戏的成分:“哇!”
拂冬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可一说医术和练武,她总能比平常多了份欢快。
眼见着夫人这会儿敬佩的目光,她不由的直起了腰板。
她又补充一句:“我若隔三差五去给施一次针,至少能延半年的命。”
楚汐再一次:“哇!”
“卫璇可以嫁人了。”
不过,她很快又想到一个致命点。这次带着拂冬出来,她斗智斗勇,就差没了半条命。
若隔三差五,她拿什么来折腾。
楚汐觉得,她要找找裴书珩的弱点,抓住要害,这才能一击制胜。
不过,裴书珩有弱点吗?
楚汐陷入了深思。
直至马车停在裴府门前,她也没想到好法子。
楚汐下了马车,刚要和拂冬说上几句,突然如雷劈般突然想起一事。
拂冬是……裴书珩的人!!!
虽说白日以孩子为借口,骗裴书珩,是认定了他生性凉薄不是好人,别人生死就算能搭救,他也不会动手援助。
可以裴书珩的性子,定然会让拂冬汇报。
楚汐面色忽而严肃,来回走了几圈:“今日之事,你会告诉爷吗?”
拂冬向来不会撒谎,她颔首:“会。”
好了,楚汐知道了。
她承受了太多。
拂冬是个老实人,想到楚汐方才对她医术的认同,不由的话也多了。
“我这就要去与公子汇报了,夫人可要一起?”
楚汐:脑壳痛。
她可没想好如何应对裴书珩,这会儿不就是凑上前去找死。
明明说好的是孩子想去凑热闹出门逛逛,这会儿该这么把话也圆回来?
没想到做了影后还要兼顾写剧本。
就……挺秃然的。
楚汐看了眼书房的方向:“你去吧,我会院子休息一会儿。”
她想了想又道:“有些困我得回去睡一觉,醒来也该错过了饭点,你同爷说一声,晚膳我就不过去一块用了。”
这份沉重的心情伴随着楚汐一路,进了自个儿的院子时,落儿迎来上来,包子脸看着就讨喜。
贵妃榻!成了!
楚汐把忧思抛到一旁,几个快步进了屋子,看见那张大的方便她打几个滚的贵妃榻,楚汐觉得心情都明媚了不少。
“主子觉得如何?”落儿问。
楚汐脱掉绣花鞋,整个人往上这么一躺:“好,舒服的我先睡一觉。”
……
书房
裴书珩听了拂冬的汇报,他饶有兴致的拨弄着案桌上的盆栽。
正如往常一般,拂冬汇报好就等着裴书珩挥手让她退下。
可这次左等右等,就听男子意味不明的轻嗤了一声。
第183章 楚汐,你在邀请我?
兴师动众的到他这里借人,却为了一素不相识的妇人。
可笑!
拂冬可是药王谷的弟子,先帝昏庸,欲修不老之术,任命药王谷掌门亲自练丹。
药王谷掌门是个老实人,多次劝诫,直说世上无此丹药,先帝震怒,香火鼎盛的药王谷一朝覆灭,药王谷众人皆遭残忍无道的活.埋。
拂冬是唯一的幸存者。机缘巧合之下,得他重用。
裴书珩轻轻用力,树叶被他扯下大半。生生破坏了美感。
男子淡淡道:“她倒是大材小用。”
裴书珩眼眸黑沉,他透过窗户瞧了眼新房的方向。
楚汐这次出门没有找平常的大夫,是方便为之?还是她知道拂冬的身份。
若她知道,那她知道的可真是……太多了。
天地良心,楚汐对拂冬的身份是一无所知。书里并没有对拂冬身世之说进行描写。
她只知道,聂明曜把有名的大夫能请的都请了,她也没本事去宫里请御医,这不只能看向拂冬。
毕竟,能让裴书珩放心的安排在裴幼眠身边的人,医术不会太差。
……
裴书珩收回视线,面色换回一贯来的温和。
拂冬又一板一眼的述说楚汐晚膳不一起用的事。
裴书珩忽而低低一笑,眸中笑意却没有多少。什么不来吃,左右不过是回屋想着用借口来搪塞他。
再加上想着对策如何让他同意拂冬出门给人施针。裴书珩竟然有些期待,楚汐这会的说辞是什么。
他嗓音温润:“我知晓了,你下去吧。”
拂冬福了福身子,退下,裴书珩对着门外喊了声:“阿肆。”
阿肆应声进来:“公子有何吩咐?”
裴书珩目光划过书架,里头各类书册摆放的整整齐齐井然有序,他博览群书,什么都看。可灵异杂记之类的却是很少。上回找到一本却是记载的不多。
他沉默片刻,吩咐:“你去买些关于游魂的书。”
阿肆不明白好好看兵书的主子这是怎么了。
他不由问了一句:“是送人吗?”
裴书珩觑了他一眼。阿肆这才发觉自己多嘴,连忙讪笑:“这就去,这就去。”
……
晚膳楚汐果真没去吃,她小憩了会儿,让落儿去厨房要了碗面。慢吞吞的吸溜着。
左右晚间裴书珩要温书。她不急不缓的想着对策。
“可是发生了难事?姑娘瞧着心事重重。”
落儿搬来小杌子,在一旁坐下。拖着下颚做倾听状,如此一来,婴儿肥的脸愈发明显。
楚汐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叹了口气:“你这脑袋瓜就知道喊打喊杀,与你说,你也想不出法子。”
落儿感觉被鄙视了。
她失声:“主子!”
楚汐又捏了捏,叹了口气:“得了,我指望不上你。”
楚汐吸了几口面条。转而去捏平坦的小腹,想着潘云为了遮住肚子穿着宽大的衣裳,她不由眸色一动。
“好,那我且问你。”
落儿正襟危坐,想要一雪前耻。
楚汐问:“你可知妇人怀胎几月小腹就能显怀?”
眼瞧着,楚汐终于问话,落儿有种赋之重任之感。然……
尴尬的是,她不知道!
不过作为忠实的丫鬟,她很快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法子。
落儿皱着眉结巴道:“姑娘且等等,我有空去怀一个就知道了。”
???
楚汐险些要怀疑自己的耳朵。
她简直要被落儿感动的流下嫌弃的泪水。
这会儿肚子半饱,她怕夜里积食,便不敢多用。执起帕子擦了擦嘴。
“我知道你与表兄身边的扬鹤关系匪浅,可不曾想你竟然想与他生子。”
落儿猛然站起身子,面色荒唐:“姑娘好端端提他作甚,我何时说给他生?”
楚汐好奇:“那你和谁生?”
落儿被问的臊红了眼,她跺脚:“姑娘!”
楚汐打趣摆了摆手:“我就问一问,藏着掖着做什么,你小气死了。”
这么一小会的谈话,楚汐的情绪稳定不少。
进了盥房,沐浴洗漱,穿的依旧是那土的掉牙的尼姑装。
打发落儿下去后,她清清爽爽的倒在贵妃榻上,上头铺着软垫和锦被,楚汐再也不用每日铺床单了。
快落!
她好整以暇的保住软枕,双腿盘着。玩着垂至腰间的青丝。
以这个姿势,也不知坐了多久。
终于,外头传来脚步声。
裴狗子回来了。
楚汐不由挺直腰杆。看着男人推门而入。
四目对上。
裴书珩面色冷清,着一身玄色圆领长袍,面如冠玉,他很快挪开视线,转身关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