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冤枉!三福晋奴婢冤枉!”
除了大格格的奶娘,人人都喊冤。
三福晋眯了眯眼睛:“都死了吗!不知道四福晋身子不适吗!你们就看着她们嚎吗!还不把她们的嘴给我堵上!”
三福晋带来的人立刻就扑上去,没一会儿,院子里就安静了下来。
雨浓张嘴,准备去内务府一趟的时候,云淡开口了:
“三福晋,奴婢这就去内务府!”
她太高兴了,看三福晋的眼神那就像是看什么神佛一样。
太痛快了!原来嫁入皇家还能这样!
云淡觉得她家福晋要是有三福晋一半,不,三成厉害,李格格也不敢在新婚的时候就闹腾啊。
三福晋瞧了一眼兴奋的云淡,又瞧了一眼有些紧张的雨浓,微微挑了挑眉:“你是个忠心的丫头,内务府那边就你去办。记住了,这是四福晋的意思!”
云淡连连点头,兴高采烈去了。
雨浓心里不安,凑到三福晋耳边:“三福晋,这样会不会把事情闹大了?我们福晋性子软……”
“闹大又如何?你家福晋这会儿可是新媳妇。”三福晋轻笑了一声,“这会子闹大了,大家议论起来也不过得一句新媳妇脸嫩。等日后成老媳妇了,再闹,那还有什么用?到时候你家福晋就该被笑管家不利了!奴随主,你说你家福晋性子软,我瞧你这脾性和她也仿佛。说好听点,你是稳重;说不好听点,你就是瞻前顾后。现在是瞻前顾后的时候吗?别告诉我你请我过来是因为你家福晋急病了,大格格这里没人照看。你若是这样说,我现在就走。”
雨浓无言以对。
她的那点小心思完全被三福晋看穿了。
良久,她说:“求三福晋看在远房亲戚的份上,劝劝我家福晋吧。我家福晋性子实在软,满心满眼都是阿哥爷,连管家圈都不想要。这样下去,怕是继侧福晋和李格格之后,宋格格也要爬到她头上了。”
“这才对。”三福晋满意了,她吩咐自己的陪嫁丫头看着院子里跪着的人,自己对雨浓说,“带我去见见你家福晋吧。”
雨浓赶紧去扶她的手:“三福晋你慢点。”
那诚惶诚恐的样子,到是引来了不少目光。
正院里头,乱糟糟的,宋格格那里却一片祥和。
她不知道自己哪怕是崴了脚也逃不过大格格,这会儿正在自己院子里美。
她觉得自己太聪明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一点点小旧伤,就不用养大格格,太划算。
谁知高兴不过一个时辰,墨尔迪勒嬷嬷就把大格格给她抱过来了:
“宋格格,老奴奉三福晋的命,将大格格给您抱来了。”
宋格格能说不吗?
三阿哥的院子就在四阿哥隔壁,三福晋的厉害宋格格早有耳闻,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三福晋回事三福晋的意思,宋格格还是老老实实闭上了嘴巴,僵硬地接过了大格格。
墨尔迪勒嬷嬷深深看了一眼宋格格,把宋格格看的浑身发毛,干巴巴解释了一句:“嬷嬷看什么呢?我……阿哥爷能让我养大格格,那是天大的恩赐……我……我真没什么不乐意的。”
玲珑在一旁捂脸。
“宋格格能这么想那最好不过了。”墨尔迪勒嬷嬷并不给宋格格面子,语气冷淡到了极点。
她是经年的老人了,宋格格那点小心思,她如何看不出来。就凭她不知道为什么不但不想养大格格,还视她为洪水猛兽的行为,前程也就这样了。
宋格格后知后觉察觉到了墨尔迪勒嬷嬷的冷淡,她咬了一下子下嘴唇,想着这位到底是德妃身边的人,肯定和她有联系,万一她在德妃面前说她的坏话。
“嬷嬷是宫里的老人了,一双眼睛厉害的很,我那点小心思想来嬷嬷也看出来了。”宋格格把大格格交给玲珑,自己站起来,忧愁地把自己推测大格格是灾星的事情说了出来。
换了个人抱,惊醒过来的大格格正好听到宋格格的话。
她当即大哭:“哇哇哇!”
谁是灾星!她是瑚图里,是福、是福祉,宋格格疯了不成,怎么能说她是灾星!
大格格哇哇大哭,心里却越想宋格格的话越害怕。
她难道真的没有福气吗?不然为什么上辈子她额娘被关了一辈子,她的亲弟弟弘盼几次三番病危,甚至于她自己,好不容易嫁了个好人家,却连一儿半女都没能给兴德留下,二十三岁就病死了!
大格格三观碎了。
“宋格格你这是糊涂了!阿哥爷的女儿怎么可能是……”墨尔迪勒嬷嬷目瞪口呆,“快噤声!”
宋格格捂住自己的嘴巴。
墨尔迪勒嬷嬷也顾不上主仆有别了,厉声道:“这样的话还请格格不要说了!今日老奴就当没听到,来日若是老奴在外头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宋格格你只好恕老奴得罪了!”
哭闹的大格格听了墨尔迪勒嬷嬷的话,心里不满。
她玛嬷身边的嬷嬷怎么能这样就放过宋格格!她该把这件事告诉阿玛和嫡额娘的!她一个女儿家,容不得这样的诋毁啊!
小婴儿表达不满的方式只有一个,那就是哭。
宋格格强忍着抬手捂耳朵的冲动,连连点头,心里却还是不想养大格格:“嬷嬷,我这个脚崴了,大格格养在我这里……怕也不好……”
墨尔迪勒嬷嬷冷哼了一声:“这是阿哥爷的意思,宋格格若是有什么不满,请和阿哥爷说。如果没有,那就好好养大格格!这样的无稽之谈就不要再想了!”
宋格格唯唯诺诺。
等墨尔迪勒嬷嬷一走,她就摊在炕上,对抱着哭闹不止的大格格的玲珑说:“快!快把她抱下去!我的头!我的头快疼死了!”
玲珑那千般话明明都到了嘴巴,最后却只能长叹一声咽下去,抱着大格格下去了。
另一边,三福晋和雨浓一起进了张淼淼的睡房。
三福晋瞧着躺在床上,脸色煞白,喝过药醒过来的张淼淼,详详细细把自己的处置说了出来。她重点说了一句话:她是以张淼淼名义去办的。
然后,她坐在张淼淼的床边,握着她的手柔声说:
“你不要怪我雷厉风行。我以你的名义这样闹一回,哪怕宫里的人精心里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敢拆穿,她们往后只会说你厉害。这到不是我自己不想担这厉害的名声,实在是怕她们觉得你性子软,欺负你。”
张淼淼轻轻咳嗽了一声,一脸愧疚:“三嫂,弟媳妇知好歹,知道三嫂是为我好。是我没用,管不好家,让李格格闹出了大动静,扰了三嫂的清净。”
三福晋轻笑了一声:“我可不爱清净,你们那个附庸风雅的三哥才爱。他前几日就听到你这边的动静了,在我耳边嘀咕了不知道多少回,说他四弟娶了个娇滴滴的媳妇却管不好家。四弟妹,那会儿我就想冲过来帮你一回了,偏偏你也不请我。”
五感敏锐的张淼淼知道三福晋没有恶意,虽然她这句话调侃意味弄了点,但张淼淼知道她是好心。
她装出羞愧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样子,到让三福晋忍不住抬手捏了她脸颊一下:“窘了?窘了就该改!这管家权是能放出去?你别以为你是福晋,下头的那些人就敬畏你!你手里没权,谁都不把你当回事!我都问清楚了,这大格格不过就是吐奶吐得凶了一点,她那个奶娘就敢嚎说她不好了,还不是觉得你性子软,没什么威严?”
“我已经打算管家了。”张淼淼有些新奇,这种被同辈女性掐脸的感觉似乎还不错?她弱弱开口:“三嫂放心,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
自从修炼了合欢宗的功法,张淼淼几乎就是女性公敌。在现代的时候,她一个人朋友都没有。
三福晋这样直言不讳地对她动手,并且吐槽她,到是让她隐隐有种有了好闺蜜的感觉。
三福晋笑:“真不会有了?我教你一招,保准日后谁都不敢作妖。”
说完这句话,她凑到张淼淼耳边。
张淼淼囧。
这古人就这么喜欢排个侍寝时间表?
四阿哥不久前才提,三福晋现在又提?
张淼淼眨眼,羞涩说:“这不太好吧,这种事该随爷们的意的,哪能按着时间和次数来……”
饱读诗书,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三福晋理直气壮开口:“怎么就不能?他们爷们有话要说,你就告诉他们,这是礼。《周礼·天官·九嫔》里有句话说的好,‘凡群妃御见之法,月与后妃其象也,卑者宜先,尊者宜后。女御八十一人当九夕,世妇二十七人当三夕,九嫔九人当一夕,三夫人当一夕,后当一夕。亦十五日而遍云,自望后反之。’这十五天为一个周期,可是礼仪!”
三福晋回了张淼淼一个眨眼:“咱们的丈夫虽然不过一个光头阿哥,但身为皇子,理应为百姓以身作则。”
真是信了你的邪了。
张淼淼反手握住三福晋:“三嫂说得有理。
三阿哥四阿哥两个光头阿哥,后院拢共两三个格格,以她们的分位和人数,能一起在十五天里分上一天就是恩典了。那剩下的十四天,侧福晋分两三天;之后的岂不是都该是她们福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