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什么脆的都摔了,兄弟几个打架。真是好戏,上个星期他们怎么横的,在祠堂里诬陷霸焉巴,白的说成黑的。
“人家霸上村家家盖楼房,天天吃气死蛋糕,还缺他们那一万块钱。”
气死蛋糕是三黑儿向小伙伴炫耀的,“你闻闻我的嘴巴香不香,哈~我今天吃菠萝气死蛋糕了,好好吃。”
小伙伴们摸摸三黑儿脸上的蛋糕渣子,送到自己嘴里,蛋糕渣一到嘴巴里就化了,小伙伴们哈喇子流了一尺。
村民纷纷看好戏,叫你横,叫你心术不正,现在好了吧,一个家四分五裂。
……
家里还剩两箱菠萝和香蕉,桐桐做成了一道油炸香蕉,给另外三家送过去一些。
刚回家,居然在路上看到一个银色的机器人,捡垃圾的机器人。
施工队几个人围着机器人看,施工队的人跟机器人说话,机器人没有反应,施工队感叹一番就走了。
桐桐走过去,站着他一米远的地方,打量机器人。跟着桐桐的小白,也歪着脑袋打量,“嗷呜”几声,机器人毫无反应。
机器人比桐桐高一点,一米七,有着人一样修长的四肢,身体是光滑的银色,头是个四方形,有一对玻璃球一样的眼睛。
他并未理会桐桐的打量,背着小竹楼,边走边捡垃圾。
桐桐在霸轻竹家里见过机器人,只不过那时候机器人不是“活的”。现在应该是研究成功,机器人可以走动了,还会捡垃圾。
农村里垃圾确实多。
各种垃圾塑料袋都快填满它的小背篓。
桐桐好奇地问他,“你是轻竹哥哥的机器人吗?”
机器人本来背对着她,听到她的声音,身子顿了几秒,手也不捡垃圾了,似乎在挣扎着,终于下定决心,脑袋180度旋转,脸面对着桐桐。
桐桐没想到他脑袋还可以180度地旋转,有点害怕又有点稀奇。
机器人比她更害怕,用机械声结结巴巴地回答,“是……是的。”
桐桐:“你会累吗?”
机器人愣了一会儿,眼睛不敢看她,180度转过身体,全身都面对着桐桐,“我……不累,我只要晒太阳。”
和机器狗一样,桐桐喜欢机器狗,理所当然也喜欢捡垃圾的机器人,她笑出一对小梨涡,伸出右手,“你好,我叫霸桐桐。”
机器人两只手都捡过垃圾,他在身上擦了擦手,但手还是脏的,摊着两只脏兮兮的手,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我刚捡垃圾了。”
“没关系。”桐桐抱了抱他,就像抱哥哥们一样。
小白急得咬桐桐的裤脚,你怎么能抱别人呢!只能抱我一个!冲机器人“嗷呜”叫。
突如其来的拥抱,机器人僵硬了,半晌才说,“我……叫吕子维。”
“你好,桐桐。”
“吕子维,你好。”
机器人低下头,“我要捡垃圾了。”
“好。”桐桐跟他拜拜,说明天见。
“嗯。”
桐桐一回家就和妈妈说了机器人吕子维,桐桐妈奇道,“我早上也看到他了,他叫吕子维啊,他不和我们说话的。”
桐桐十分自豪,扬起下巴,“我明天还要和他聊天!”
院里的食用月季花开了,大红色的花瓣层层叠叠,桐桐剪了十几朵,洗干净花瓣,和香蕉泥混在一起,做成月季饼。
给工作室的爸爸送去几块,爸爸在做高中五三,见女儿来了,连忙用设计图盖住。
桐桐爸刚对答案,语文的阅读选择题怎么这么难呢,九道错了三道,他看了桐桐的高一试卷,九道选择题也才错一道,教她的海口都夸下了,被女儿发现他不会,那多难堪。
父女俩说了几句话,桐桐又给正在田里插秧的哥哥们送水和月季饼。
春天的风有各种植物和花香的味道,桐桐戴着草帽,一只手拎着开水瓶,一只手肘挎着小竹篮,不紧不慢地走在田埂上。
水田里,少年们弓着身子,脖子上搭着一条白毛巾,裤脚拢到膝盖,小腿陷进水田里插秧。
五个人,分别插不同的地方。半个上午,已经快插完这一亩地了。
霸轻竹插的秧苗,一排排一列列,如同按照尺子量过,棋格一般笔直。小王子插的秧歪歪扭扭,甚至还有五六株倒下的,特别偷工减料。
“啊!”小王子忽然叫了一声,抬起右腿甩水蛭,黑乎乎的鼻涕虫似的,吸盘紧紧咬住他白嫩嫩的腿,痛死了。
呜呜呜,这是他今天第三次被水蛭咬了,“我不插了,我不插了!怎么就咬我一个!”
怎么就不咬霸无棱呢。
霸无棱还在插秧,两条腿如松般一动不动,时刻保持冷酷无情。只有眼角的颤抖,泄露了他此刻的疼痛。
他不停给自己灌心灵鸡汤,麻痹肉.体上的疼痛,磨练杀手的定力。
水蛭算什么。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爱拼才会赢。
天降大任于变态杀手,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变态杀手,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直到第四条水蛭趴到他小腿,他才忍不住小腿颤抖,太……太疼了,他死死咬住冷酷且苍白的唇角,要酷啊!
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
直到他脑袋一阵眩晕,身子一歪,被旁边的霸橙阳接住,好像失血过多。
第28章 昏古七 杀手没有休息日
霸无棱再次睁眼, 眼前是星星点点的白光,还有股干麦草的气息。
原来是被草帽盖住了脸,此时, 他正躺平在田埂上。刚刚他被水蛭吸血, 吸到昏古七了。
桐桐拿开他脸上的草帽,关心问道, “无棱哥哥,好些了吗?”
霸无棱猛地合上眼皮,纤长的手指悄悄勾回草帽,盖住脸,继续躺平,双手在腹部交叠,一副躺尸状。
变态杀手的自尊心面临着严峻的挑战,此时的霸无棱比霸轻竹, 更想一个人静静。
就连躲在一旁的树下,默默吃月季饼的霸轻竹, 都向霸无棱投去了可怜的眼神, 太可怜了……
“无棱哥哥,我扶你回家休息吧?”桐桐推推霸无棱的胳膊。
这,这怎么可以呢,杀手没有休息日。霸无棱努力平复眼尾的红晕,慢慢撑着坐起来了。
“如果有水蛭,你不敢抓的话, 可以叫我二哥帮忙。”
桐桐边说给霸无棱倒水喝, 还安慰他,“每个人都有怕的东西,我就比较怕蛇。”
“我敢的。”霸无棱接过水杯, 含糊地喝了一口水,又咬了一口月季饼,堵住嘴巴,不想说话。
桐桐见他不想说话,就去给其他哥哥分月季饼。
霸下村和霸上村的农田连在一块,霸下村的人也在插秧,不管男人女人,大人小孩,没插完的都在田里干活儿。
桐桐瞧见了不远处的霸棉棉,两个女孩互相招了招手,桐桐喊道,“棉棉姐,要不要吃饼子?”
霸棉棉转背问了下自己爸爸,得到同意后,赤着脚泥脚走过来。
桐桐从小王子手里扒拉下一块月季饼,小王子撇了撇嘴,桐桐说,“焉巴哥你都吃了六个了,这个留给棉棉姐吃。”
小王子撇撇嘴,“你给她好了。”
每块水田的一角都有一眼灌水的沟渠,霸棉棉蹲着在水沟里洗手,甩甩水珠子。
接过桐桐递过来的月季饼,半个巴掌的那么大,她小小地咬了一口,满嘴的月季花香,还有香蕉的味道,入口就化了,由衷说道,“桐桐你去集镇开个点心店吧。”
“我不去,我在家里搞后勤。”
大家喜欢吃她做的东西,桐桐有种特别的满足感,让全村人吃的好,是她的目标。
两个女孩子又说了几句话,霸棉棉的余光总控制不住瞅霸森。
霸森坐在田埂上,身后是飘荡的绿麦,他目视前方,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他大约觉察到了霸棉棉的偷窥,微侧过脸,平淡地看了霸棉棉一眼。
霸棉棉惊心动魄地收回眼神,囫囵吞下大半个月季饼,差些呛到。
桐桐倒了杯水给霸棉棉,“柚子蜂蜜水,你尝尝。”
霸棉棉喝了一杯水,终于下定决心,挪到霸森身边,“霸森哥,上午累吗?”
霸森犹疑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想不起她是谁,“不累。”
“我们家快插完了,我帮你。”霸棉棉红了脸。
这种表情霸森见得太多了,“不用,谢谢。”
霸森不欲作过多纠缠,说完就起身就戴上草帽,继续下田。
霸棉棉失落了一下,跟桐桐道别离开。
桐桐叹息,看来大哥不喜欢霸棉棉啊。
她整理保温水瓶和小竹篮,准备回家了。忽然听到霸下村其他姑娘似乎在嘲笑霸棉棉,指指点点的,桐桐来气,喜欢就喜欢,被拒绝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她欣赏棉棉的勇气。
桐桐跟了上去,和棉棉一起走路,表明态度,即使做不成姑嫂,还可以继续做好朋友,“棉棉姐,我明天带小蛋糕给你吃。”
霸棉棉本来有些难堪,被桐桐善解人意的话安慰到,笑得肉鼻子皱成许多川字,“嗯!”
大概因为霸棉棉开了个头,霸下村适龄的姑娘们纷纷鼓起勇气,和心仪的少年们搭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