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份不低,又是才名在外,众人听她说的有理,也觉着沈迟意见识短浅,有些小题大做。
看百度…沈迟意觉着这姜莞委实离谱,居然有人能自以为是到这个地步,她都给气笑了:“姜五姑娘说的两本我都没看过,不过这貔貅若是为姑娘所有,放不放生都由姑娘,但这貔貅却是道观之物,姑娘觉着它不会伤人,可观主觉得它会,所以才把它锁了起来。姑娘何必越俎代庖,对别人的做法指手画脚?”
她这话说的颇不客气,姜莞觉着她是不如自己博学,又着意针对自己,一时脸色都变了。
姜莞这人最受不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反驳,当即针锋相对起来:“这有何难?这貔貅就算是我出钱买下的,等会儿把银票交由观主,我这就把它放归山林。”
她在家受宠惯了,在外也颇有几分不容人反驳,也不等沈迟意和观主阻拦,当即上前一步,令身边侍女解开熊猫脖颈上拴着的锁链。
沈迟意想阻挡已经来不及,脸色微变:“住手!小心它…”
在姜莞心里,她已降级为只会卖弄皮囊色相,毫无内涵的草包美人,她根本没把沈迟意的提醒放在心里,轻蔑瞧了眼过去,笃定道:“貔貅一向温驯,不会伤人的,真人还是管好自己吧。”
她的语气仿佛能洗脑,就是旁人也觉着貔貅是个温驯的,跟家里的猫儿狗儿一般,都纷纷凑近了围观。
说话间,侍女已经解开粗壮树木上缠着的锁链,这只熊猫小时目睹过父母被人类射杀捕猎,除了跟它亲近的观主,它本就对其他人类怀有敌意,现在竹林里围了这么多女眷,脂粉香气激的它越发不安,团团乱转起来。
姜莞笑着想摸它脑袋:“瞧,它多温驯啊,我…”
这个动作一下被熊猫视为了主动攻击,它当即躁动起来,后脚一抬,就冲着姜莞扑了过来。
林中女眷齐齐惊叫,四散奔逃,有一个贵妇人逃跑的时候,还不留神狠撞了沈迟意一下,让她差点扭了脚,这样的混乱场景,让熊猫越发躁动不安。
姜莞没料到这番变故,吓得傻住了,她手里牵着的仙鹤扑棱着翅膀大叫起来,一下被那只‘温驯亲人’的熊猫拧断了脖子,熊猫扔下仙鹤尸体,再次冲着姜莞扑了过来。
姜莞已经吓得只会尖叫了,幸好她身边一个侍女激灵,忙把她重重推开,姜莞幸好没受伤,广袖被撕裂,露出大半莹润白皙的膀子来。
观主才从这番变故中回过神来,忙高声唤那只熊猫的名字,拼命用言语安抚住它。
熊猫听到观主的声音,歪着头,圆脸上露出几分疑惑,终于停下了伤人的动作。
沈迟意咬了咬牙,一瘸一拐悄没声从后绕了过去,小心把拴着熊猫的铁链重新系回到树上,一场不大不小的乱子这才消弭于无形。
沈迟意也吓得不轻,恨不得上前抽姜莞两巴掌,冷笑道:“姜姑娘果然聪慧得很呐,你读那么多书,怎么就没料到自己差点命丧貔貅之口?可惜姜姑娘道行尚浅,就算想学佛祖割肉喂鹰,以自身添进这貔貅的肚子,只怕也成不了金身!”
众人方才都因为姜莞受惊,险些受伤,这时候气性上来,也顾不得她是巡抚千金了,张口便明朝暗讽起来。
姜莞身份高,才学又着实出众,长这么大虽然一直我行我素,但一直有家里人兜底,还真没遭受过什么打击!她现在真正要放生的那只仙鹤已然西去,她自己大半膀子露在外头,虽然在场大半都是女眷,但也足够损她闺誉了!
她又受这些冷落言语,而方才笃定貔貅不会伤人的那些话,仿佛变成了无数巴掌,直接扇在了她的脸上。
她眼眶发红,又是怒又是恨地看了沈迟意一眼,忽然‘嘤咛’一声,真个伤心昏死过去。
姜府其他下人也没脸再待,忙取来衣袍把姜莞罩好,半扶半抱地把她弄上了马车。
好好的日子出了这等事,观主也是一脸不快,她先安抚好这些贵客,又忙转向沈迟意,柔声叮嘱:“你脚上的伤瞧着怪严重的,赶紧回去擦药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
姜莞哭哭啼啼地回了巡抚府,见着母亲便嘤嘤哭诉。
姜义中年得了这么一个爱女,一向视为掌珠的,听说姜莞险些被野兽伤着,急急忙忙地回了后宅,关切问道:“五娘怎么了?可有事?请大夫瞧过了吗?”
姜夫人道:“没伤着,就是受了惊,我也吓了一跳呢。”
姜义面色一沉:“好端端的放生日,怎么会被野兽伤着呢?”
姜莞哭哭啼啼,她又不好意思承认是自己脑子蠢笨才差点被貔貅扑咬,便颠三倒四说什么‘沈侧妃故意激我’‘我一时和她较真’‘放出野兽’‘险些要了我的命’。
姜莞这么颠三倒四说了一通,姜义只听得女儿受伤和沈迟意有关,沈迟意破坏他问案沈家在先,又毁坏他和卫谚联姻大计在后,他本就对沈迟意厌恶已极,闻言更是心中腾起一把火。
说来父女俩的性子还真有几分相似,姜义也听不得别人阻拦,当即坐上马车去了春秋观,令家仆重重砸门。
观主带着几个道姑有些疑惑地打开山门,姜义直接抬出巡抚身份来:“把那伤我儿性命的孽障交出来。”
他着意顿了下,又冷冷道:“再请妙清真人出来,跟我去巡抚衙门走一趟,我有几句话要问她。”
观主得了卫谚叮嘱,面色不由一愕,见姜义一脸要进去拿人的架势,她急急思索对策。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姜义身后的长阶之上,传来一把华丽疏冷的嗓音:“巡抚要拿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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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姜义微惊, 就见卫谚一步一步拾级而上。
他原本发热的头脑霎时清醒了几分,拱手道:“世子。”他迟疑道:“世子怎么会到这里来?”
卫谚淡淡瞥了他一眼:“这道观是我母亲生时所建,巡抚跑到这里来喊打喊杀, 难道我还不能问一句了?”
姜义心头一惊,有些不安地道:“唐突世子了, 只不过我家五娘在春秋观里险些受伤,我这个做父亲的, 总要来问上一句。”
卫谚挑眉道:“巡抚可知她因何受伤?”
提到这个, 姜义心头火起:“我家五娘心性单纯, 又一向耿直, 听说是那妙清真人出言相激,她这才解开锁着野兽的铁锁,险些被伤着的。”
卫谚面色一冷,看了眼观主,观主忍怒辩解道:“巡抚何以听信一面之词,就来这里叫门了?我这道观里养着的貔貅兽原本是锁的好好的, 它性子虽温顺,但到底是野兽,我又不是那不知深浅的?岂会不把它拴好?是姜姑娘上来, 非说书上写的那貔貅温顺无害, 妙清好言劝说了几句,奈何姜姑娘只是不听, 非命下人解开了拴着貔貅的铁链,这才被误伤了的!巡抚若说沈姑娘故意相激,这我们断不能认!”
这话一说出来,姜义面皮一阵发臊,简直没法信这是自己女儿干的!
观主好似猜到他心中所想, 淡然道:“巡抚若是不信,大可去问问今天来放生的其他人,看我的话可有隐瞒疏漏。”
姜义半信半疑,仍是不客气地道:“我要见妙清真人,问她几句。”
观主还没说话,卫谚冷冷拒了:“不可,事情已经明了了,巡抚若有不明白的地方,自己去查吧。”
姜义一意向他投诚,却没想到他这般袒护沈迟意,他一时又恼又惊,忍怒道:“世子,下官…”
卫谚面不改色地道:“无事莫要来扰妙清真人。”他看了观主一眼,直接关上了大门,险些没把姜义的鼻子撞了。
姜义心中更恨沈氏女狐媚,拳头松了又紧,阴冷地往沈迟意住的方位望了眼,这才带着衙役转身走了。
观主主动对卫谚道:“沈姑娘扭伤了脚,现在正在屋里歇着呢。”
卫谚拧起浓冶的眉毛,加快步伐去了沈迟意住的院子。
沈迟意还不知道姜义来了又走,她被人狠狠踩了一脚,脚踝青紫一片,又肿起老高。
她倒是不缺伤药,不过这得用力揉按伤处,才能把淤血揉散了,把药力揉进去,她自己不方便揉,稍微一碰就疼的两眼泪汪汪的,药倒是浪费了不少,伤处却还没见好。
沈若渝瞧的心疼,想帮她揉几下,结果刚碰到那红肿处,沈迟意就叫的跟杀猪似的,沈若渝就不敢用力了。
俩姐妹正相对欲哭无泪,卫谚在外听沈迟意疼的吸气,一时心急,直接推门走进来:“让我瞧瞧,伤得重不重?”
沈迟意未着长裙,除了简便的立领上衣之外,只套了条宽松的裤子,此时裤腿被挽起一截,她也为着鞋袜,露出圆润饱满的一截小腿和脚掌。
他目光一下落到那只白嫩玉足上,脚掌嫩的跟块豆腐似的,上面隐隐泛着湛蓝的经络,脚趾晶莹白皙,还透着微微的粉色,让人想拢在怀里狠狠地揉按把玩一番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