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汉武帝的101次离婚记事 完结+番外 (十月虫)
莫非,陛下说的是,卫夫人?
“奴即刻去传。”杨得意道。
刘彻点头,本想自己亲自去,但也不知道为何,身体特别得疲惫,像是有很久没睡过好觉一样。
刘彻斜靠在枕上暇眯,身体疲惫,精神却异常兴奋。想到马上就要见到他的娇娇了,就忍不住激动。十八年了,他已有十八年没见到过他的娇娇了,真的是很想念啊。
没一会儿,有脚步声传来。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娇娇了,刘彻竟破天荒有些紧张。
“陛下。”柔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不是娇娇的声音。虽已有十几年未见,娇娇的音容笑貌,他从不曾忘。
刘彻猛地睁开眼,面前的是一个他不认识的女人,娇弱柔软,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到。
“你……”是谁?后面的话,还没有出口,在瞄到女人凸起的肚子后,愣住了。
“陛下,是睡不着吗?”女人柔柔说道,走到刘彻面前,手往刘彻头上伸去。
“滚开!”刘彻冷喝,毫不留情地挥开女 * 人。
女人愣了下,扶着肚子跪下,楚楚欲泣,“妾有罪,请陛下息怒。”
“杨得意!”刘彻暴怒。这奴才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敢阳奉阴违,弄来这么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若是被娇娇看到了,恐又是一番官司。
“奴在。”杨得意战战兢兢,早在刘彻变脸时,他就已意识到不妙。陛下说的皇后若不是卫夫人,莫非……是长门宫的那位?
杨得意被自己这个猜测,惊得心惊肉跳。
“你胆子大了!”刘彻森冷道。
杨得意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陛下饶命,奴再也不敢了。”
“把这女人带下去。”女人指着地上的卫子夫,不悦道。
卫子夫身子一颤,心底悲凉。皇后陈娇巫蛊被废,她又身怀龙嗣,已寻太祝卜筮过,是个皇子。陛下也有许诺过,若是生了皇子,会许她以皇后之位。
卫子夫有一个预感,从今天后,她抢夺来的一切荣光,都将不再。
月前,弟弟卫青出任车骑将军出征匈奴,连飞将军李广都败了,唯有卫青大胜,被陛下破格封为关内侯。
卫家显贵,已近在咫尺。就要因她,而前功尽弃吗?不!不行!
卫子夫膝行,匍匐在刘彻脚下,“陛下……陛下……”声声如泣,妄图能唤起,这个男人的一丝怜惜。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运气终究没有再站在她这一方。
“滚!”刘彻本恼怒异常,被卫子夫如此一搅,更是烦躁。他脾气一向不好,只有在面对陈娇时,会收敛。对其他女人,他向来是秋风扫落叶般无情。
卫子夫被无情甩开,跌到一边,肚子撞在了一旁的矮案上。
“啊……我的肚子……我的孩子……”腹部传来的剧痛,让卫子夫慌了,她绝望地朝刘彻伸出手,“陛下……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血一点点从卫子夫的身下流出。
刘彻眉目冷硬,一点怜惜之心都没有,“带下去!”
“诺。”
杨得意看得心惊肉跳,低着头,快步出去,唤了两个黄门进来,将痛得晕厥过去的卫夫人抬下去了。
待人都退下后,刘彻直接问,“娇娇,在哪?”
杨得意眼皮狂跳,忙敛了心神,斟酌道,“回禀陛下,皇……皇后,在长门宫。”
刘彻皱眉,不解,“怎去了长门宫?”
自然是被陛下您贬去的呀,杨得意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元光五年七月,陛下诏令:皇后失序,惑为巫蛊,罢退长门宫。”杨得意小心地看着刘彻,试探着道。
“什么?”刘彻大惊,他,把娇娇废了?怎么可能?
经过了方才,刘彻也知道了,这,不是茂陵。他应该是又活过来了,回到了年轻时。
“摆驾长门宫。”刘彻起身,自己拿了架子上的外衫披上,就要往外走。
“可是,陛下。现在才到丑时。”杨得意提醒道。
刘彻冷目扫来,杨得意一惊,忙跪下请罪。陛下,威严更盛了。
长门宫在长安 * 城外,路途不远但也不近。好在,现在是七月,天气炎热,就是披星戴月走夜路,也是不冷的。
天蒙蒙亮时,一行人到了长门宫外。
长门宫与刘彻记忆中一般无二,犹记得那次,他擒到妄图逃离的陈娇。将她带回了长门宫。也是在这里,他与她定下了三天之约。
那三天,即使已过了许多年,他仍忘不掉。每每想起,他都忍不住想笑。那次他们遇到了大虫,他趁机装死,唬得陈娇抱着他伤心痛哭。
也是那一次,他决定了,不管将来世事如何,他都不会再弄丢了她。
刘彻在长门宫外站了许久,他已理清了,这是一个不同的世界。这里也有一个他,也有一个陈娇。只是,他们的际遇,与他们并不相同。
这里的陈娇是什么样的,是他爱的那个娇娇吗?这里的娇娇爱他吗?他这般对她之后,她还会原谅他吗?还会陪着他吗?
……
一连串的问题,缠绕着刘彻,让他困顿踌躇不已。
“陛下?”天子已在长门宫外徘徊了大半个时辰了,天亮后,还有朝会。身为天子的贴身大监,杨得意出声提醒。
刘彻回过神,深吸一口气,大步朝长门宫走去。杨得意一愣,忙跟上去。
“陛……陛下……”长门宫的侍从,见到刘彻,惊住了。有些甚至还夸张地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要知道,她们都已在背后打赌了,笃定陛下不会再来,殿里的那位,再不复起了。
“皇后可起了?”刘彻随口问道。
刘彻的话,让听到的都惊住了。
皇后,陛下称呼废后为皇后,莫不是,废后又要复宠了?
“回禀陛下,娘娘彻夜未眠。”其中一个宫人斟酌着答道。
刘彻皱眉,停下步子,冷道,“你们是怎么侍候的?”
宫人大惊,忙跪下请罪,“陛下饶命,是娘娘思念陛下,夜不能寐。”
刘彻眉毛舒展,心里却痛了,脚下的步子也快了。
到了陈娇寝殿,刘彻让宫人都侯在外面,自己一个人进去了。掀开门帘,室内昏暗,豆大的烛火一闪一烁,似是随时要熄灭了。
内室幔帐卷起,远远就能看到床上的妙曼伊人儿,侧躺着,身子一颤一颤,似在哭泣。
刘彻心一紧,快步上前,轻唤,“娇娇……”
陈娇转过身,见到刘彻,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凄苦笑道,“看,我又做梦了,又到你了,阿彻。”
刘彻心痛极了,俯身将脆弱的陈娇抱在怀里,“娇娇,你没有做梦,是我,是我来了。”
陈娇趴在刘彻怀里,泪流得更欢了,“阿彻,就算这是梦,就让我梦得久一点,好不好?”
“娇娇……娇娇……”刘彻低头不住亲吻着陈娇,陈娇激烈地回应,心中祈求:若这是梦,就让我自此不要醒来吧。
激情过后,刘彻一下一下地抚着陈娇的发,心中思量万千。
他已获取了原身的记忆,他猜测得没错,这果真是 * 另一个世界,这人也是叫刘彻,也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妻子陈娇。只是,他并没有珍惜。
甚至还为了一个低贱的歌姬,将结发的妻子抛弃了。先前的那个女人,似乎就是那个歌姬,原身承诺,待她生下皇子,就会让她做皇后。
呵!真是不成体统!
刘彻并没有想起,这个歌姬卫子夫,与他曾经的后宫某个人是一个人,许久经年,他早已忘记了有这么一号人,更别说记得她的姓氏名字,面容相貌了。
在这个世界,卫夫人已生了三个女儿,入住椒房殿,离后位只差一份册封诏书了。卫家一夜显贵,弟弟卫青被册封为长平侯,姐姐已再嫁,入高门。
这个世界的陈娇,并没有外出游历过,幼时与他的感情也没有很好。相反,幼时的陈娇,还伙同刘端等人,一起欺负他。让他度过了一个漫长,不甚美丽的童年。
就是他后来许下金屋之诺,陈娇也还是瞧不上他。记忆里,童年的两人,像是两只斗鸡,一见面就吵吵嚷嚷。后来,刘彻迫为母亲的压力,按耐下心里的骄傲,去讨好奉迎陈娇。
慢慢地,两人关系好转。
与他的娇娇不同,这个陈娇就像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少了三分迂回,多了两分锋芒,以至于不了解的人,都以为她跋扈任性,心恶面善。
这个刘彻也是如此,夫妻十数载,竟是完全不了解她。或者说,他从不曾有用心去了解过。
“陛下。”杨得意在门外轻唤。
刘彻回过神,知是快到朝会时间了。怀中的陈娇,轻哼了声,又睡熟了。刘彻好笑地刮了下陈娇的鼻子,“还跟以前一样,这般贪睡。”
刘彻走后,又过了一个时辰,陈娇悠悠醒来。好久没睡过这么好一个觉了,昨夜她似乎梦到了刘彻,那个她已决心要忘记的人。
“来人。”陈娇揉了揉太阳穴,昨天是她被废长门一年的日子,又听到宫婢谈论,陛下已许诺,待得那姓卫的贱人,生下儿子,就将她立为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