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七零天生锦鲤命[穿书] 完结+番外 (远芳古道)
哪怕是天寒地冬的初春,依然打消不了村民们议论八卦的热情。
这会有这样的大新闻,老娘们怎么可能不谈论?
一开始冉老太,并不知道这事。
就是知道,也不会放心上。
早产算什么?
谁家不会遇上这样的事?
怀孕生产,出个事情,太正常不过。
还有人生产的时候难产死去呢。
她也没当一回事。
她如往常一样,去溪边那棵大榕树下,找人唠嗑。
家里的活,自然有三个儿媳妇干,怎么也轮不到她干活。
她从来也不做这表面工夫,帮媳妇们洗个衣服什么的。
本来聊得热火朝天的大妈们,在看到她过来的刹那,顿时就收了嘴。
村民们看向冉老太的目光,充满了鄙视。
有谁像她一样狠心?
那可是自家媳妇,哪怕这媳妇她不待见,也不是这样做的。
一般人,都做不下这么狠心的事情。
就连大队长都看不过去,每次宓月华过来上工的时候,都会关照一二。
其他村民也都不是狠心的人,人家怀着肚子,还能跟社员们一起干活?
自然是捡轻便的干。
其他村民有媳妇怀了孕,想要工分,也会这么干。
但谁能够想到,竟然会有人,把她推到早产?
还是宓月华的亲婆婆?
不鄙视她,还能鄙视谁?
但大家的鄙视,也只敢在心里,当着冉老太的面,自然不会。
大家,面上都相处得不错,最多也就是背后嚼人舌根罢了。
背后说人闲话倒也罢了,或是让当事人听到,那又是另一个场景。
尴尬!
很多村民,便自动住了口。
这大榕树下,顿时冷清起来。
在冉老太看不见的地方,甚至有人在她的背后,吐了一口唾沫:呸!
冉老太,就是再后知后觉,这会也觉得哪里不对。
有个跟她关系好的老太太,把她拉在了一边:“春旺他娘,你真的把你老二媳妇推早产了?”
冉老太脸色一僵,眼刀子就过去了:“你听谁胡说的?”
这事,在场的可没几个,难产是隔壁的冉庆媳妇说的?
冉庆是村里的会计,他媳妇就是孔玲,跟宓月华关系很好。昨天要不是她,老二媳妇推倒在地早产的事情,就不会被人发现。
“你别管是谁告诉我的,真有这事?”
冉老太骂道:“放他娘的狗臭屁!”
冉老太气死了,她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拉扯了一下老二媳妇,竟能够将她推在地上。
这事,竟还传开了?
明明是她自己跌倒的,关自己什么事?
肯定是老二媳妇算计她,估计把黑锅栽脏到她头上。
肯定是的!
冉老太咬牙切齿,这四个媳妇,就数老二媳妇最狡猾,跟个狐狸精似的。
要不,怎么会将老二迷得团团转?
老二是最孝顺的,但自从娶了这么个媳妇后,就屡次忤逆她,连以前总会每个月寄给她和老头子的钱都没有了。
记得去年最后一次探亲回家,只交给她区区的几百块钱。
那可是整整一年的钱,怎么可能才这点?五十六块的津贴,一年下来就能有七八百,但老二交给她多少?
才两百不到,问他其他的钱上哪去了?
老二怎么回答的?
他说:“娘,我这津贴一向就少,以前是因为总会出任务,有任务补贴。现在出任务的机会少了,领导也不让我出了,这津贴才少了些。我这都给你了,连给月华买衣服的钱都没有了。娘,你记得给月华买几套衣服,还有我不在的时候,记得买些营养品给月华。”
冉老太气得,恨不得扇他几巴掌。
什么津贴都在她手上,真当她不知道?
偷偷给宓月华买营养品,买围巾,真当她是瞎的?
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啊,她痛心啊!
更可恶的是那宓月华,嫁给老二十年了,一直都不生,人家娶头猪回来,还能下几个猪崽,可她倒好,十年时间,肚子愣是没动静。
这次终于怀上了?
谁信呢,谁知道这孩子是不是老二的。
老二常年在外,这宓月华指不定闲不住去勾搭了别人,这才怀上。
还生了个赔钱货,医生那还让她给买些营养品补补?
她把钱扔进粪坑,都不会出一个子进宓月华的嘴!
如今,屁事没出,宓月华竟还哭哭啼啼,好像她怎么着她一样。
冉老太气得,肺都炸了。
在村里受了其他人的排斥,她风风火火地往自家院落走,欲冲进老二房中,打算揪住老二媳妇一顿好打!
第4章 摇篮曲
宓月华一天都没有吃东西。
早上去上工时,她只喝了点清粥。锅里已经没有其他吃食,都被两个侄子抢了空,冉老太每次只拿出一点米下锅,一大家子,有人吃饱,自也有人吃不饱。
宓月华就是那个吃不饱的人。
从地里回来,她就被冉老太推倒,早产了。
难产,本就需要力气,要不是后来孔玲拿了吃食,她可能连生下孩子的力气也没有。
生了大半天,终于艰难地生下一个女儿,早过了饭点。
冉家其他人,吃得饱肚,唯有宓月华还饿着肚子。
也没有人过来问她,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这一大家子,似乎已经把这个刚生产完孩子的媳妇忘了。
肚子饿得,一点力气也没有。
到了傍晚,她的肚子已经一揪一揪的疼。
想要起来,自己去厨房弄点吃的,却发现,连床都下不了。
实在,太疼了。
也没有力气。
熟睡中的冉莹莹,突然惊醒。
重新变成小婴儿之后,她特别嗜睡,总是会忍不住睡过去。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的娘亲挣扎着下床。
娘才生产完,身子虚弱得很,却没人照顾,自己下床?
冉莹莹的目光一直跟着宓月华,直到她出了屋子。
……
外面很冷。
寒风刺骨。
江南的初春,冷到骨子里。
宓月华忍不住拢了拢身上的棉衣。
这棉衣还是丈夫寄回来给她的军用棉衣。
绿色的棉衣,很厚实。
当时大房那边就很眼热。
冉老爹也眼热。
这种棉衣,别说穿在身上,就是冬天都可以当被子盖。
最后这棉衣,她死活护着,没有让其他人夺了去。
这是丈夫送给她的东西,她怎么可能给?
哪怕被骂不孝,她也不会给。
凡是丈夫给的东西,大到珍贵的首饰,小到自己做的小玩意,她都舍不得给。
哪怕就是一根不值钱的草,她都不会让。
雨是已经停了,在她生完孩子之后,就已经停了。
但依然冷。
风呼呼地刮着,吹起她的头发。
她将那顶军用棉帽用力地按在头上,不让头皮受凉。
月子中的身子虚得很,很容易着凉。
着凉后,也不容易好。
月子病最难治。
但。
没办法。
用力收紧棉衣,她吸着鼻子,慢慢往厨房而去。
她走得很慢,每走一步,都要歇一下。
下半身疼得火辣辣,每移动一步,就牵扯伤口,疼得她只冒汗。
院子里静俏俏。
只有偶尔的几声风吹动常青树叶的声音。
大房那边的门打开,刘松娣站在门口,双手抱手,冷静地看着慢慢往厨房那边移动的身影。
冷笑一声。
每次看到宓月华在那里痛苦煎熬,她心里就有说不出来的舒爽。
宓月华的命太好,嫁了一个那么出息的男人。
男人到这个年龄,竟然已经升到了副营长,别说在下山村,就是在整个余宁坡,那都是头一份。
一个月整整五十六块津贴,谁家有这份?
庄稼人,一年到头,都攒不下五十六块钱。
心里嫉妒得几乎出了血。
本来这份荣耀该是她男人的。
听说,当年要去当兵的人,是她男人。
但她男人不愿意去,后来才换了老二。
老二去了,当年就参加了战役,听说就被升了班长。
第三年被任命为副排长。
之后,连连升级,十年后竟升为了连长。
那可是连长啊,听说手底下管着一百多号人呢。
如今呢,竟然又升为了副营长。
那次他回来,她看到老二身上穿着的崭新军装,那么派头,她心里的嫉妒更深了。
嫉妒得眼睛冒血
明明该是他们大房的,竟然被二房给抢了去。
这些本来都该是他男人,将来也该是她儿子的。
好在。
老天是公平了,那宓月华十年里肚子愣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好不容易有了动静,生下的也是一个赔钱货丫头片子。
有什么用?
那将来的一切,还不都是她儿子的?
想到这,刘松娣又舒坦起来。
有这个命,得有这个福气去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