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抱着孩子睡过去。
京城,皇宫。
沈黎在慈宁殿两个时辰,不管怎么说,他的结果只有一个。
娶二公主不可能,大学士也不是那样重要。
这就是他的想法。
太后从未想过会这么难办,他们皇家的公主,就这样被嫌弃?
“沈大人,你确定吗?”太后嘴角已经有了怒火。
“确定。”沈黎垂眸,这些话他都快说烦了。
慈宁殿的炭火十分温暖,让人昏昏欲睡,沈 · 黎在想妻儿是不是已经睡下,还是等他回家。
小太监陶言轻声进来,端来羹汤:“太后娘娘,您用些汤吧,天气冷。”
太后刚低头,陶言朝沈黎比口型:“快走。”
陶言表情有些着急,跟平常圆脸可爱模样不同。
以前桥小夏帮过陶言,陶言跟他干爹又是太子党,故而跟沈黎也熟悉。
眼看陶言的口型,沈黎立刻道:“太后要是没其他的事,微臣就告退了。”
太后顿了顿:“也行,你把这事跟你娘子说一声,以后荣华富贵,少不了她。”
沈黎内心笑,这些话跟桥小夏说了,她估计还真的能同意。
但是刚走出慈宁殿,陶言脸色难看:“沈大人,您快回家看看吧,家里出事了!”
沈黎脸色大变,立刻回到家中。
看着家里被翻找的乱七八糟,不仅家里财物被人抢走,家丁更是无一生还,也就丫鬟春杏前几天正好回了娘家,这才幸免于难。
春杏忍不住上前:“夫人跟少爷呢?!”
沈黎手掌颤抖,一个一个翻开尸体,里面没有桥小夏,也没有沈殊然的。
围观的人窃窃私语:“这是怎么回事?”
“听说昨晚京城有强盗出没,抢了好几个人家。”
“不仅是抢钱,女人都被侮辱,男人全杀了。看来沈家倒霉也是入了贼人。”
“还是赶紧来个人当皇帝吧,不然太乱了。”
齐书榕赶到的时候,只见沈黎眼睛通红。
看着凌乱的沈家,齐书榕不敢置信道:“我听说了沈家的事,小夏呢?”
“没看见尸体,应该活着。”
沈黎冷声道,他为什么在宫里那么久,为什么不快点回家。
厨房的鸡汤早就熬干了,出事之后桥小夏还在给他准备晚饭。
可是他没回来。
沈黎深吸一口气,立刻出门,他要找人,如果找不到桥小夏,那谁都别想安生。
接下来的几天里,沈黎并未去上朝,太后亲封沈黎为内阁大学士,他都没有去谢恩。
他一直在找人,就算所有人都劝他,别找了。
那些贼人肯定早就杀了沈夫人,就算没杀,恐怕也没了清白。
但沈黎不听,他一定要找到桥小 · 夏为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桥小夏那么聪明,一定会好好的。
二公主来到沈府的时候,沈黎正在亲手收拾东西。
现在的沈家凄凉的很,只有一个丫鬟,其他的人已经下葬。
毕竟离那件事已经有十天时间。
所有人都觉得桥小夏凶多吉少。
“沈大人,你,别太难过。”二公主轻声道。
沈黎并没有看她,反而道:“二公主为何而来?”
听他声音冷淡,织锦忍不住呵斥:“对二公主说话怎么可以这样没礼貌!”
沈黎懒得理他们,对春杏道:“送客。”
“别。”二公主连忙走进来,“我就是来看看你,没有别的想法,你今天没去上朝,太后很生气。说再这样下去,你的官职就要没了。”
沈黎被任命成内阁大学士已经有三天。
但这三天里,他一次早朝也没去过,眼看明天齐迎就要登基,内阁大学士如果再不去,谁面子也不好看。
二公主害怕太后真的责罚他,这才到了沈家。
见沈黎不说话,二公主又道:“都已经十天了,你不要太难过。”
外面冰天雪地,谁都不相信桥小夏一个妇人可以活下来。
而且还要带个孩子。
沈黎听到这话,手心攥的极紧,冷冷看向二公主:“滚。”
从来没有人敢对二公主说这样的话。
眼看她抹着眼泪离开,当天下午太后召见沈黎进宫,显然是要给二公主出气。
沈黎闭上眼,再也看不出任何好脾气,眼角的凌厉让太后都皱眉。
沈黎像是被覆了寒霜一般,整个人变得难以捉摸。
“人也让你找了,你娘子多半遇害,贼人自有人去查,堂堂的男人,就这么经不起打击?”太后开口,“好好做你的内阁大学士,未来前途无量,想要什么妻子没有?”
沈黎懒得搭理,想要直接出门。
太后又道:“就算是找你的妻儿,手中无权又怎么找,你说是吗?”
太后并未提二公主半句话,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反正你妻儿已经没了,如今投靠皇家,娶了二公主才最好。
对皇家,对沈黎本人,都是最 好的选择。
京城里同样出事的几个人家,如今已经在给家人立衣冠琢,显然是不相信自家人还活着。
也是,那些强盗手段凶残,说什么都不会留活口。
第二天,沈黎出现在朝堂上,以往脸上还带些笑意,现在已经完全换了个人一样。
说话愈发少,但不管什么事到他手里,处理的异常快。
但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郭忠看着也不好受,有点像把真实情况告诉沈黎。
有马匹跟银子,桥小夏定然能活下来去。
可说了又怎么样,桥小夏得罪的是太后,即使现在让桥小夏回来,总有一天会命丧黄泉。
还不如让她自由自在。
只是沈黎愈发消瘦,听说沈家现在只有一个婢女,还是桥小夏在的时候留下的老人。
那么大的院子,沈黎不请旁人,有人问起来,他只说家里事情都是娘子管,他不好做主。
这话听的让人心酸,大家都知道,不见桥小夏的尸体,他不会放弃。
与此同时,桥小夏已经到了扬州。
这地方比京城暖和不少,也终于有机会给自己和孩子加餐。
好在这地方商贾很多,他们两个人过来并不算扎眼。
又花了钱让人补了路引,算是有了假身份,桥小夏改名夏桥,然然也改做姓夏。
一连十天赶路,桥小夏跟然然在客栈倒头就睡,一直睡到傍晚这才醒过来。
然然路上也问过,他们不要爹爹了吗?
桥小夏也不好回答,京城里有人想要他们的性命,太危险了。
桥小夏忍不住捂住肚子,十天的颠簸就算正常人也难以忍受,她的肚子胀得厉害。
还是暂时在这里休息吧。
桥小夏抱着然然,仔细在想剧情,接下来应该开始政斗。
京城还没有安稳,她要等等,至少等到一切尘埃落地再说,只是想办法给沈黎传消息才行。
但刚落笔,桥小夏又有些担心。
要是信能送到沈黎手里还好,送不到怎么办?
岂不是暴露自己的位置 · 。
桥小夏叹口气,收起写好的信,干脆在当地找房子,她跟然然要有个落脚的地方。
郭忠的钱袋里有二十两散碎银子,还有银票零零散散一百二十两。
临走的时候,郭忠还把自己身上之前的玉佩戒指都取下来给桥小夏做盘缠,这些也值个快一百两银子。
他们母子两个就算不做事,也能生活的不错。
关键是桥小夏大着肚子,还是在家休息的好。
花了一两天时间,终于在永安巷找到住处,然然从头到尾都很听话,一点都不给桥小夏添麻烦。
终于安定之后,桥小夏抱着然然道:“辛苦宝宝了,很快就能回家,放心。”
然然摇头:“只要跟娘亲一起就行。”
看着沈殊然已经困的不行,桥小夏挺着肚子给他收拾房间。
想了想还是找人牙子买个丫鬟过来。
他们两个人,一个是小孩,一个是孕妇,需要人照顾。
桥小夏看着丫鬟在熬安胎药,忍不住乐观想,现在也挺好,至少熬药不用背着沈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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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沈黎冷眼看着监牢的三皇子,要不是他们,京城怎么会那么乱。
第二天早朝沈黎直接上书皇上跟太后,请求处死三皇子。
这让众人吓了一跳,怎么说三皇子都是皇家血脉,轻而易举地处死,这算什么事?
已经是皇上的齐迎看看身后的太后。
太后从小皇上登基开始垂帘听政,什么事都要经过她允许。
在大家犹豫之时,沈黎又开口:“三皇子已有造反之心,若是留他这个隐患在,对皇上不利,皇上年幼,留成年皇叔必然不行。”
虽说人人都知道沈黎是公报私仇,但他说的没错。
只要不处理三皇子,难保他有东山再起那天。
沈黎继续道:“京城也好,万奇国也好,不能再有动乱。”
这话说完,所有人沉默,沈黎说的没错,不能再有动乱,沈黎的情况就是最好的证明。
如果正常来说,怎么可能有强盗抢到京城官员家中,这简直可笑至极。